清穿之種地日常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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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所,大阿哥處。 若不是此時不能太張揚,大阿哥怕是都要請人來府上喝上個三天三夜了。 大阿哥仰頭又灌了一大口烈酒,那臉上的狂喜之色似是要溢出來了般,可見其現(xiàn)下的心情有多好。 哈哈哈哈,暢快啊,他二十多年來的這股子憋屈終于有了發(fā)泄的口子。 他明明是皇阿瑪?shù)拈L子,是兄長,但自懂事起卻一直都是他向太子這個弟弟請安,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試問,他們兄弟中有誰是真心認可那什么嫡子繼承正統(tǒng)的觀念? 不僅他們兄弟,就連朝堂上的那些皇親國戚和滿洲大臣亦是,在他們看來,什么嫡子繼承大位才是正統(tǒng),這都是漢人的東西,他們并未打心里認可,自也不會打心底認可太子這個所謂名正言順的儲君了。 滿人最是敬重巴圖魯,崇尚軍功,向來都是戰(zhàn)場上見真章,那個位置自然也是有能力者居之。 他自認各方面能力都不輸給太子,他們滿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打小他的騎射功夫就比太子強了不知多少。 康熙二十九年時,年僅十九歲的他,便以前軍副將的身份,追隨皇阿瑪出征噶爾丹,第一仗便旗開得勝,皇阿瑪對他贊不絕口,試問是這是哪個兄弟能做到的。 去年噶爾丹戰(zhàn)場上,他更是擔任了前軍統(tǒng)帥和軍隊的軍事參謀,帶領軍隊在戰(zhàn)場上大獲全勝,軍中之人誰人不服氣,甚至在班師回朝后,還被皇阿瑪委派代表他,去攜軍威犒賞三軍,慰問前線那些有功將士。 而太子呢,每次他陪著皇阿瑪征戰(zhàn)沙場,出生入死時,太子卻只是留在京城美其名曰監(jiān)國,實則就是坐享漁翁之利。 憑什么?!這些年他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之前明珠一直壓著他,說還未到時機,這個時機是什么,大阿哥一直不知道,但方才明珠讓人送信過來,說可以行動了,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明白明珠口中時機是什么了。 太子真的以為他的位置不可撼動? 如今看來,倒也未必吧。 大阿哥推開房門,把貼身的太監(jiān)叫了進來:“去把這封信送到明珠府上?!?/br> 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自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既然已經(jīng)撬開了個口子,那自是要讓這個口子越來越大才好。 若是此時安清在的話,定會忍不住重重地嘆口氣。 果然如此啊,相比于太子的后知后覺,反太子勢力卻最先察覺到了康熙的心態(tài)變化。 而接下來,怕是那些參太子的密信要像雪花一般飛到康熙的桌案上了吧。 不過整體來看,后宮的這場波詭云譎,于安清而言,實則影響并不大,反正她前些日子也都是一直縮在自個的院子里,和現(xiàn)下基本沒什么區(qū)別。 只是她對院中的中人管的越發(fā)嚴了,就連平日最是喜歡出去串門的翠柳,都被她整日拘在院子里,現(xiàn)下這種敏感時刻,還是謹慎小心些為妙。 日子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過著,但很快迎來了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個節(jié)氣——寒露。 因為寒露這天的到來,也就意味著她那塊地要種的冬小麥,可以播種了! “小喜子,之前要你找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安清問。 小喜子忙道:“回主子,都已經(jīng)準備好,就在倒座房那放著呢,奴才這就找人給您抬來瞧瞧?!?/br> 說罷,他便轉(zhuǎn)身出去招呼了院里的兩個小太監(jiān)朝著倒座房的方向而去,沒多久幾人便抬著一個東西走了過來。 這東西很是笨重,主要是還很大一個,所以加上小喜子,一共四個人才費力給搬了過來。 “主子,這就是奴才托人從宮外運進來的,您看看是不是您說的那三腳耬車?!毙∠沧佑行獯跤醯貑柕馈?/br> 安清看著面前耬車,輕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她要用的三腳耬車。 小喜子見安清的反應,便知道這是沒找錯,也瞬間放下心來了。 說來也巧,這東西上午才送過來,他本想下午找個機會給福晉看看的,沒想到福晉這會倒是提起來了。 安清繞著那三腳耬車轉(zhuǎn)了一圈,便蹲下來親自上手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后,便當場宣布他們下午就去給那冬小麥播種! 至于三腳耬車是什么,其實就是古代的播種機,一種多管播種機,由種子箱排種器,輸種管開溝器以及牽引裝置構(gòu)成,是我國古代一種比較先進的畜力播種農(nóng)具。 耬車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可是我國古代農(nóng)業(yè)科技的重要成就。 使用耬車播種,相比之前撒播的方式,那好處可是太多了,就比如能夠保證播種時種子間的行距、株距始終如一,還能實行分行栽培。 而分行栽培不僅便于排澇和保墑,也有利于中耕除草,因此耬車的使用也為蓄力中耕的發(fā)明提供了條件。 其實,就眼下這三腳耬車已經(jīng)算是很先進了,即便是后世的現(xiàn)代,最款式的播種機的全部功能也不過是把開溝、下種、覆蓋、壓實四道工序連續(xù)完成,而如今的三腳耬車已經(jīng)能完成前三道工序了,只需最后一步‘壓實’人工單獨完成。 所以說呀,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是很不容小覷的啊。 “主子,保墑是什么意思?”小喜子不解問。 那什么排澇啊,除草什么的,倒是還好理解,但這保墑卻實打?qū)嵉谝淮温犝f。 安清愣了下,才意識到自己脫口了句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詞匯,于是解釋道:““墑”指的是土壤水分,農(nóng)田的土壤濕度,而保墑指保持住土壤里適合種子發(fā)芽和作物生長的濕度?!?/br> 這可是干旱地區(qū)農(nóng)民最關(guān)心的一件大事。 對安清來說,農(nóng)事向來無小事,現(xiàn)下一切準備就緒,農(nóng)時也到了,自是沒有再耽擱道理。 她一改這些日子的萎靡的樣子,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中午用完膳后,甚至連歇晌都沒歇,便招呼著眾人忙了起來。 果然是干活(運動)使人快樂啊。 胤祺現(xiàn)下在工部本就是個閑差,平日里無事他一般會去他四哥所在的戶部轉(zhuǎn)轉(zhuǎn),或者去兵部禮部都行,反正他皇阿瑪把他們兄弟放在這六部里本就是為了歷練,多了解些也并無壞處。 但自打出了太子那件事后,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很警覺,不管是朝中官員之間,還是他們兄弟之間,大家都很默契地盡量減少往來,免得被誤會有結(jié)黨營私的嫌疑。 所以這日,胤祺上午去工部轉(zhuǎn)了圈后,發(fā)現(xiàn)實在沒什么事后,便直接回了宮。 誰知,他剛進書房坐了一會,馬祥便匆匆忙忙進來了。 胤祺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馬祥先打了千,回道:“回爺,奴才方才瞧見福晉院里的小喜子了,她說福晉在院里正準備播種呢,奴才就想著來問問您,要不要去瞧瞧?” 這些日子來,滿宮的主子興致都不太高,他們家爺自也是如此,馬祥整日見胤祺愁眉苦展、無精打采的樣子,心里也很是著急啊。 之前看他們爺對福晉種地的事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不,一聽小喜子說福晉又要折騰那塊地了,他立馬就想到了他們爺。 去那地里折騰折騰,換個心情也好,總不能這樣一直悶著吧,倒是別真再悶出個好歹來啊。 胤祺果然如馬祥所料,先是愣了下,隨即便表現(xiàn)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播種?” “播什么種?” 自打安清那地的西瓜都摘完后,他倒也沒太去關(guān)注那塊地的情況,自是不知那地接下來要種什么。 還有,這都到秋季了,接下來就是冬季,那地種東西確定能活? 畢竟在胤祺的印象中,播種不應該都是春天的事嗎? 這話倒是把馬祥問住了,他撓了撓頭,道:“奴才方才也沒顧得上,要不奴才先過去瞧瞧,再回來給您稟報?” 胤祺擺了擺手,邊起身邊說道:“不用這么麻煩,我自個去瞧瞧便是?!?/br> 說罷,他便直接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馬祥看自家爺那著急的樣子,便知自己這法子定是有用的。 胤祺過來時,安清正在讓紫蘇去把之前準備好的小麥種子都拿了過來。 而那三腳耬車也已經(jīng)被抬到了地頭。 胤祺倒不是第一次見耬車這種農(nóng)具,之前在工部的制造庫里見過,也聽人提過一嘴,說這玩意是播種用的。 “你還真是播種???”他驚訝道。 安清見他這樣也沒多想,隨口回道:“對啊,這不寒露了嗎,我就想著把小麥種子給播了?!?/br> 胤祺先是捕捉到了‘小麥種子’這個信息,但隨即……寒露? “這和寒露有什么關(guān)系?” 安清正在低頭捯飭那耬車,“當然有關(guān)系了啊,過了寒露就可以播種了呀,沒聽過一句農(nóng)諺嘛,寒露到霜降,種麥莫慌張?!?/br> 胤祺皺了下眉,農(nóng)諺啊,他之前倒是聽安清說過。 農(nóng)諺就是在農(nóng)家間流傳的‘行話’,指導農(nóng)人種地用的,但她那時說的可不是這句,她好像真的知道很多農(nóng)諺。 安清終于把那耬車收拾好了,就等待會紫蘇拿種子過來,直接抬進地里就好了。 她這一抬頭,恰好看到正在那困惑不已的胤祺,不由愣了下。 剛剛只顧著捯飭那耬車了,倒是忘了問他怎么來了。 “爺,您不是應該在工部嗎,怎的這會回來了?” 胤祺這才回過神來,擺了擺手,“今日無事,我便早些回來了?!?/br> 安清“哦”了一聲,見他一臉糾結(jié)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對嗎?” 胤祺看著她遲疑了下,但還是把之前的疑問提了出來。 “我之前陪皇阿瑪出巡時,恰好見過人給小麥播種,但那會好像是春季?!?/br> 安清一聽是這事,擺了擺手,道:“你看的那是春小麥,我這是冬小麥,兩者不同。” “有何不同?”胤祺又問。 安清眨了眨眼,見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整個人還有點懵,瞬間有種夢回上輩子在農(nóng)學院的日子。 那時候,經(jīng)常會有市里的小學生組團來他們農(nóng)學院進行研學實踐活動,那時候院里就會安排他們?nèi)ヌ锢锝o小朋友講解、識別農(nóng)作物及其他植物。 那些小朋友很是可愛,像十萬個為什么一樣,就比如這冬小麥和春小麥的區(qū)別,就曾有小朋友問過她。 自從來到這里,一般都是她說種什么就種什么,想怎么種就怎么種。 她家里人最多問問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她每每都是直接一句‘書上看到的’,或者誰誰誰那聽說的,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別說,倒是好久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嗯……至于是什么感覺呢,大概就是那種純粹傳道授業(yè)解惑的樂趣吧。 于是,安清也來了興致,拉著胤祺很是耐心地從種植和成熟時間、生長周期以及抗逆性等方面把冬小麥和春小麥的區(qū)別都介紹了下。 胤祺聽完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至少知道了這是兩種不同的小麥。 “你之前是在哪里見的春小麥?”安清問。 胤祺回道:“是有一年陪皇阿瑪北巡時,好像是盛京再往北些的地方?!?/br> 具體那地叫什么他不太記得了。 安清點了點頭,心想這就是了,“春小麥一般都是在盛京往北的地區(qū),那便天比較冷,那里的冬季比較寒冷,地里頭莊稼沒法子過冬?!?/br> 胤祺聽到這里,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是地域不同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