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在看到鵲舟恢復(fù)人形時就知道鵲舟不打算再藏了，所以他也沒再幫鵲舟隱瞞身份，直接把自己進入游戲以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上次被綁架后他和鵲舟是如何逃出來的，事無巨細。

    陳開開聽完有些傻眼，不是因為這些東西太荒謬，而是因為這些事情不但荒謬，還全都合情合理，且中間也沒什么邏輯不通的地方。

    陳開開清楚地知道文硯沒有在說謊，因為沒有人的謊言能如此天衣無縫。

    可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和妖怪么？

    有嗎？那太離譜太荒誕了。沒有嗎？那他親眼所見的那些又是什么？

    陳開開知道，他不得不承認一些事情了。

    “好吧，你說的這些我暫且相信，但你能解釋一下你為什么會覺得張蕊也是妖怪的同伙嗎？她和那醫(yī)生看起來可不像是同一陣營的。”陳開開說。

    “妖怪內(nèi)部也會有紛爭，況且你也看見了，醫(yī)生的本體是只老鼠，而張蕊的本體據(jù)說是一只貓，貓和老鼠天生對立，他倆之間表面合作背地里想要殺掉對方再正常不過?！蔽某幍馈?/br>
    “但你并未親眼見過張蕊化為原形吧，張蕊在你面前也從未表現(xiàn)出什么不對來。”陳開開說。

    “鵲舟見過，你一會兒問他去?！蔽某幷f。

    “他說見過就見過？你別忘了他也是妖怪，說不定他也在騙你?！标愰_開說。

    文硯否定得很快，“不可能?！?/br>
    陳開開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你看，你已經(jīng)被他洗腦得很成功了。”

    文硯蹙眉看著陳開開，語氣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充滿耐心，“我說他不是就不是，這一點你們不用質(zhì)疑。何況……如果他真的在騙我，今天在樓道里又為什么要幫著我救你們？他本可以憑借我對他的信任趁機殺了你們逼我失去理智的?！?/br>
    陳開開一想覺得是這么個道理，但是文硯對鵲舟的無條件信任還是讓他沒辦法對鵲舟完全放心。

    這孩子分明就是一副被完全洗腦的樣子，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恐怕他都要給那個叫鵲舟的小子建個神廟來供奉了。

    “他的事我一會兒親自去問?！标愰_開退了一步，問文硯：“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文硯已經(jīng)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陳開開不問他問題的話，他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搖頭說：“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請求。”

    “講?！标愰_開示意。

    文硯說：“別傷害鵲舟，問完你們想問的之后也別關(guān)他，他不是罪犯，也不是什么實驗品。如果你們對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不保證自己是否還能維持理智。”

    “這不是請求?！标愰_開笑笑，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有一點我需要你明白，他不是沒有犯罪，他襲警了，你也一樣。”

    在文硯翻臉前，陳開開起身合上了自己面前的記錄本，說：“別緊張，如果最后能確認你說的這些都屬實的話，功過相抵，你和他都會平安無事。好了，我要問你的暫時問完了，但你還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你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畢竟也一晚上沒睡覺了。”

    陳開開離開了，文硯坐在椅子上閉了閉眼，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鵲舟那邊的情況。

    鵲舟本人倒是不怎么擔(dān)心，陳開開來問他時他也是有問必答，把自己知道的都給交代了一遍。

    陳開開見鵲舟說的和文硯說的彼此都能呼應(yīng)得上，沒有矛盾的地方，不由嘆了口氣。

    他的世界觀看來注定要在今天崩塌重塑了。

    “最后一個問題，你要如何證明你和張蕊他們不是一伙的？”陳開開還是很在意這一點。

    鵲舟說：“這應(yīng)該由你們?nèi)プC明。想辦法找到我和他們是一伙的證據(jù)吧，如果你們找不到證據(jù)，那我自然而然就不是跟他們一伙的了。”

    陳開開嘖了一聲，嘀咕道：“還挺狡猾?！?/br>
    鵲舟說：“不好意思，我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了。”陳開開不以為意，“在我們找到證據(jù)之前，你就都待在這里好了?！?/br>
    鵲舟說：“那我怕是要在這兒待到死了?！?/br>
    陳開開正有此意，他可不想放一個善惡不明的危險分子出去萬事皆亂晃。

    “作為無端拘留我這個無辜市民的補償，告訴我你們之后的打算吧，你們要怎么對待文硯？”鵲舟問。

    陳開開說：“無可奉告?！?/br>
    鵲舟說：“他現(xiàn)在也算半個危險分子，你們應(yīng)該會關(guān)他一段時間，但你們又不可能像關(guān)犯人一樣關(guān)他，不然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你們以為的銅墻鐵壁根本困不住他。不如我給你們一點建議吧。”

    陳開開對待鵲舟可不像對文硯那么有耐心，鵲舟說話他根本不帶搭理的，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找下一個人談話了。

    鵲舟也不強求，反正他知道陳開開在聽就行了。

    “放他自由，然后找點專業(yè)人士來保護他如何？就是那種級別很高，戰(zhàn)力很強的人。讓他們來24小時監(jiān)視文硯，確保他身邊的人和事不會刺激他讓他失控，或者確保能在他失控的第一時間將他擊斃，如何？我想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來說，他值得這么興師動眾?！冰o舟道。

    陳開開冷笑一聲，“他說你們是朋友，你卻想著如何在他失控的時候殺死他?！?/br>
    “這只是站在你們的立場上的提議而已。”鵲舟聳了聳肩，“至于我本身，我只想讓他能擁有正常人的生活，很安穩(wěn)的、壞人都被提前處理干凈了的那種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