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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再度沉淪在線閱讀 - 第124章

第124章

    同父母告別和溫荇清一齊走出堂外,雨腳有漸收趨勢,卻仍還細(xì)細(xì)綿綿洋洋揮灑著。門口傘筒里時瑜一眼就看到那把黑傘,先于溫荇清一步拿在自己手中,“我來撐傘。”

    換季最容易吹涼感冒,以免某人偏心再淋個半濕,時瑜都覺得溫荇清有時未免太過護(hù)著自己。一個能吃苦耐勞的人偏偏被寵成溫室里的花朵,反之溫荇清這朵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溫室花偏要為他辛苦。不說擠公交,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卻非要去碰油鹽醬醋茶,甚至一起去逛人擠人的菜市。

    “你想要撐傘也不是不可以?!睖剀羟迦斡伤米邆?,環(huán)胸不緊不慢走出大堂,之后屈膝蹲在時瑜面前對人擺手,“上來。”

    一看即知溫荇清這是要背他,有手有腳哪好意思讓人馱著,又不是半大孩童,時瑜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懂裝不懂,“上哪去?”

    “要么還是我來撐傘,要么選擇讓我背著你,你來給我遮風(fēng)擋雨?!崩虾偨器镆恍?,故意強(qiáng)人所難,“至少得選一個?!?/br>
    “溫老板……”

    即便四下里沒人關(guān)系再親再密時瑜也覺得難為情,如果自己不肯,溫荇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僵持片刻擔(dān)心溫姓老板腳會蹲麻,最終無奈選擇妥協(xié),最起碼這樣兩人都不會淋濕。

    趴伏在寬厚的背上,時瑜尚還有些猶豫,“我不太輕,會不會……”

    話音未落,溫荇清便勾住他膝窩利索起身,輕松且毫無費(fèi)力,“你的體重我怎么可能不清楚?!迸率菚r瑜忘記之前正面抱著自己歡愉那會,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腳不沾地,平時健身房舉鐵都要比他重上幾分,何況還是背著。

    在溫荇清頭頂支起傘,時瑜用另一只手勾住人脖子,擔(dān)心勒緊,半分都不敢使力,只好前胸貼他后背以穩(wěn)重心,近到能清晰感受兩顆心此起彼伏的跳動。既羞澀,心里又暗下歡愉。之前覺得怪難為情,現(xiàn)在幸福感油然而生,認(rèn)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yùn)之人。

    最喜歡溫荇清身上那股淡雅木質(zhì)清香,從前都是混雜著隱約煙草氣,近來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人抽上一口,連時瑜都鮮少察覺的情況下,溫荇清竟偷偷戒掉十多年來的吸煙習(xí)慣。

    由細(xì)枝末節(jié)處感受到深沉愛意,時瑜將側(cè)臉緊貼在溫荇清鬢邊,埋頭小聲問道:“溫老板,你是不是太……慣著我了?”

    “我的人,我愿意慣著,也樂意寵著。”故意將人向上一顛,時瑜鼻尖輕哼摟得他更緊,溫荇清沉聲發(fā)笑,就感覺頸上傳來一陣刺痛,報復(fù)似的,時瑜用牙咬上一處皮膚,力度很輕,微微用勁而后以唇親昵安撫,還是留下一排清晰痕跡。

    溫荇清佯作生氣,抽手迅速在他腿側(cè)一拍,“還沒回家,這就開始點(diǎn)火了?”

    “沒有?!本褪菃渭兿胍と?,時瑜闔眼趴在溫荇清肩膀上,過了半晌忽然睜開,“上次過中秋時,有件事情一直想要問你。”

    提及中秋,溫荇清大概猜到他想要問些什么,“想問我為什么不回本家陪著父母?”今年原本沒打算回去,中秋節(jié)團(tuán)圓夜,他卻選擇在醫(yī)院里陪同時瑜兄妹二人。

    時瑜沒說話,便是默許了這個問題。

    “在此之前我也很少回去過,除了偶爾幾次陪同我兄長回家?!睖剀羟逭f到這,緘默一瞬,“還有在我母親忌日的時候?!?/br>
    持傘的手被風(fēng)帶得一傾斜,時瑜連忙拿穩(wěn)遮在二人上方,攥緊傘柄,隨后伏在戀人耳旁輕聲道歉,“抱歉啊溫老板,我以為……”以為父母尚且康健,呆在溫荇清身邊許久卻不曾見他回過父母家,不想因?yàn)樽约旱某霈F(xiàn)讓他冷淡了家庭。殊不知竟是這種原因。

    “你沒必要向我道歉,既然一起生活,也該知道一些關(guān)于我過去的情況,包括家庭和我這個人本身?!睖剀羟迤椒€(wěn)著呼吸,聲音也放得很沉,“在我很小的時候,剛記事沒兩年她就走了?!?/br>
    怪不得初遇那次提及母親,溫荇清當(dāng)時會有異樣的反應(yīng)。

    “直到現(xiàn)在對她記得很清楚是因?yàn)椤r候見她鬧過瘋病,會不受控打別人打自己?!闭f至此溫荇清腳步放慢了一些,“我也因此遭過殃,所以犯病時只能把她單獨(dú)關(guān)在房間里,聽她嚎叫哀求外面所有人替她松綁,那時,我隔著門板聽她哭喊抓撓,就坐在地上陪她一起哭,直到她情緒完全穩(wěn)定下來。”

    明明聽起來心驚rou跳的話,從溫荇清嘴里說出卻似平常口吻,就如同一根深扎在心中的刺經(jīng)過多年磨合,已經(jīng)不再如起始那般疼痛,可刺和傷口仍舊還存在。時瑜不自覺環(huán)他更緊,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溫荇清部分安慰。

    溫荇清低下頭淺淺一笑,“她安靜不犯病的時候其實(shí)很愛我們兄弟兩個,完完全全和正常人和一位疼惜孩子的母親無異,等長大一些后,我就問家里所有人我母親那時到底得了什么瘋病,為什么不把她送去醫(yī)院救治……大哥那時候小,說不懂就算了,可我父親也對此三緘其口。”

    時瑜伸手捋順?biāo)^上幾根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會不會只是怕你知道后更加傷心?”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睖剀羟灞硨χ鴷r瑜,看不清此刻面容情緒,“但又說服不了自己去接納這種可能性,直到現(xiàn)在幾十年過去,我也不清楚對父親抱有怎樣一種感情,覺得他就是那種重利輕別離的商人,永遠(yuǎn)不會把家庭觀念和親情放在首位,大哥身不由己的婚姻,母親之后又發(fā)生陳延一事,可能也因?yàn)殛愌尤ナ赖脑?,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母親也是因他而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