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是看你自己立在那，忽然間感覺你看上去好孤獨(dú)?！闭剐￡夭煊X到了他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干脆雙手箍住了他的脖子，把距離拉得比剛剛更近，質(zhì)問他，“你躲什么。”

    喬瑾煜偏開臉，什么也沒解釋，想扶他坐下。

    展小曦卻踮起腳尖，不知死活地把嘴唇貼了上來。

    “不是你說要假戲真做嗎？”他在鼻息相接的距離停住，曖昧地問喬瑾煜，“不提前練好，下次再見到那對狗男男，再被人一眼看穿豈不是更憋屈？”

    他第一次這樣直白地開口罵人，毫不掩飾地表達(dá)自己對陸雪丞和唐水星的惱恨。

    喬瑾煜顧不上思考，大腦卡頓，連同呼吸都止住了。

    他低頭貼近，睫毛耷下來蓋住情緒，欺負(fù)醉酒的人想不清楚問題，氣音問他，“怎么練?！?/br>
    展小曦卻在此刻笑著松開了他，仰靠回座位上看未經(jīng)人事的大傻小子似的看著喬瑾煜，“你怎么這么純情啊喬醫(yī)生，搞得我都不忍心繼續(xù)逗你了?！?/br>
    喬瑾煜長長地呼了口氣，說不上慶幸還是遺憾。

    他再一次深刻地確認(rèn)了自己的心意。

    從前兩次看到展小曦哭，會忍不住想要吻他。

    如今他頑劣地笑著，還是忍不住想要吻他。

    他有日子沒有正經(jīng)處過對象了，心動的感受變得陌生。

    但還不至于愚蠢到，覺得自己想吻一個人，是出于對他的同情。

    “你知道嗎喬醫(yī)生，陸雪丞和我……”展小曦笑了會兒，又開始絮叨起他和陸雪丞的過往。

    從那瓶酒入口開始，他像在較勁兒，又像是刻意在標(biāo)明，不斷重復(fù)地提起陸雪丞。

    “展小曦?！边@一次喬瑾煜嚴(yán)肅地打斷了他。

    “啊，”展小曦隱約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停住了話茬，“怎么了嗎？”

    “下次再跟別人相提并論的時(shí)候，把自己的人稱放前邊?！眴惕险f，“尤其是跟陸雪丞?！?/br>
    展小曦勉強(qiáng)攪動著腦子里的一團(tuán)漿糊，試圖組合他所說的字句，深度理解他的話。

    喬醫(yī)生和我……我和喬醫(yī)生……

    他這樣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感受區(qū)別。

    過了會，他放棄了這道閱讀理解題，敷衍說，“這樣說話有什么不好嗎？”

    “沒有，”喬瑾煜平復(fù)了下呼吸，蹲下身撫摸他的臉，心疼地望著他，“可是小曦可不可以試著把自己看得重一點(diǎn)？”

    “……”

    展小曦傻傻地張了張嘴，短暫地失了言。

    喬瑾煜聯(lián)系了代駕。

    “你覺得……陸雪丞是個怎樣的人？”他把杯底的酒喝掉，挨在展小曦身邊坐下，問他。

    展小曦沉默了片刻，避重就輕地說，“他曾經(jīng)對我很好?！?/br>
    “我倒是感覺，他沒有變過?！眴惕险f，“你口中的陸雪丞和我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一開始我以為是他變了。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是你把和他相關(guān)的記憶美化了?！?/br>
    展小曦向他看過來，眼神無波。

    可就是那種不含情緒的眼神，讓喬瑾煜深切意識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還遠(yuǎn)不夠與陸雪丞抗衡。

    別說對抗，說一說都不行。

    “或許吧?！闭剐￡貨]有跟他爭辯，他有點(diǎn)累，把頭垂得很低，小雞啄米似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斷斷續(xù)續(xù)地咕噥著說，“或許有……美化的成分，但他以前，確實(shí)不差?！?/br>
    “他算是半只腳踏進(jìn)娛樂圈的人，被挺多人……追捧?！彼云燮廴说匕参孔约弘y過的心，“聲色犬馬見得多了，感覺他……有點(diǎn)變了?！?/br>
    今晚的對話，喬瑾煜不確定展小曦會記得多少。可是過了今晚，他也沒有了說出口的立場。

    “不是這樣?！彼鲋剐￡氐哪X袋安穩(wěn)地靠在自己肩上，“我認(rèn)識比他紅很多的頂流明星。忠貞是人品問題，不是人氣問題?！眴惕险f。

    展小曦強(qiáng)撐著去聽他的話，可是糊涂的頭腦實(shí)在無法區(qū)分“人品”和“人氣”這樣近似的詞匯，有點(diǎn)苦惱地把腦袋挨在喬瑾煜頸窩拱了拱，“……我好困?！?/br>
    喬瑾煜輕拍他的背，側(cè)過臉貼了貼他的額頭，柔聲說，“困就睡吧?！?/br>
    “我其實(shí)嫉妒唐水星?！闭剐￡馗C在他耳邊小聲告訴他，“可是我不能承認(rèn)，承認(rèn)我就……輸了?！?/br>
    “那就不承認(rèn)。”喬瑾煜哄他。

    他就笑，笑了笑，又發(fā)出類似小動物那樣的嗚咽，“你好暖啊喬醫(yī)生，你對每個病人都這樣溫柔嗎……”

    “沒有?！眴惕险f，“也沒有把你當(dāng)成病人?！?/br>
    展小曦又笑，很輕很輕的氣音，羽毛般地擦過喬瑾煜的脖頸。

    “我知道醉鬼很重，”展小曦很乖很乖地在他耳邊蹭了蹭，“如果我睡在地板上，你不用辛苦抱我起來，但是不要再關(guān)燈了，我怕黑。”

    “還有就是……這次記得幫我蓋一條毛毯，我怕冷，那晚我凍醒了好幾次……黑漆漆的，動也不敢動……”

    臨了還不忘說了句“謝謝”。

    “你不重?！眴惕险f。

    就算你真的很重，我也不會像那個人渣一樣，把你丟在冰涼的地板上。

    第29章 “男友”力

    代駕到的很快，喬瑾煜把鑰匙給小哥，扶展小曦起來。

    展小曦睡眠質(zhì)量不好，晃了下就有了轉(zhuǎn)醒的跡象，迷糊地問是不是要走了，喬瑾煜對他說“沒事”，安撫他重新閉上了眼睛，把他抱上了車，盡力不去顛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