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萬萬不可!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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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蕭融真聽見了,屈云滅倒不至于覺得丟人,畢竟他在蕭融面前已經(jīng)無人可丟了,但他會覺得有點郁悶,就像這杯水是他討來的,而不是蕭融主動給的。 屈云滅:“……” 有時候他自己都煩自己了。 默了默,屈云滅不再胡思亂想,他端起杯子就要喝,然而蕭融突然伸手,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蕭融:“還燙著呢!不能喝!” 屈云滅覺得自己很冤枉:“不是你讓我喝的么!” 蕭融朝他翻白眼:“我讓你喝毒藥你喝不喝?堂堂鎮(zhèn)北王,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嗎?” 屈云滅:“……” 這回他更覺得自己冤枉了,他想跟蕭融說道說道,然而蕭融正忙著,他低頭在陶杯上空扇了扇,白色的水蒸氣瞬間增多,蕭融伸手抓住屈云滅的兩個手腕,把這陶杯往上移了移,然后他慢慢湊近,小幅度的在水面上吹了吹。 他的腦袋在屈云滅胸骨的位置輕輕擺動,吹完了,蕭融其實還是看不出來這水到底涼了沒有,但外面這么冷,按理說已經(jīng)降溫不少了。 干脆蕭融扶著屈云滅的雙臂,把這杯子往他唇邊送了送:“你先小口的嘗一下,要是還燙就再放放。” 屈云滅看看他,端起杯子,兩口就全喝完了。 蕭融:“…………”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屈云滅:“不、不燙了??” 屈云滅閉著嘴,什么都沒說,把杯子重新還給他,他大步朝外走去。 燙不燙的,蕭融不知道,但兩個時辰以后捷報就傳過來了,屈云滅帶兵撞開了漢中城門,漢中的守將還算是識時務,當場投降,守軍們稀里嘩啦把兵器扔了一地,高洵之已經(jīng)過去接管這座城了。 漢中百姓也是夠倒霉的,一個月內兩次易主,每一次街上都有大兵搜查,城中居民一個個老實巴交的蹲在地上,不幸中的萬幸,不管是申養(yǎng)銳還是屈云滅,他們都把漢中當做自己的屬地來看,所以沒有折騰的太厲害,也沒讓人大肆搶奪城中百姓的家財,小件丟的砸的,他們也認了,自己還能活著就挺好?!?/br> 屈云滅迅速把這三萬多兵馬轉移到了漢中城內,他不打算一直等待剩余的那些步兵過來,他想要明天一早就繼續(xù)攻打梓潼。 但梓潼和漢中是有一段距離的,兩個主城離著大約六百里,中間的路也不是那么平坦,想要快點趕過去,還是得急行軍。 手刃原百福是次要原因,快點把后軍救出來才是主要原因。 前線斥候傳來軍報,梓潼郡外的駐軍正在盡數(shù)轉移到城中,那七萬多兵馬起了sao亂,很有可能是后軍發(fā)現(xiàn)原百福的動作,那些強忍著的將士再也按捺不住了。 但兩邊并沒有打起來,只有幾十具尸體被掩埋到了遠處,斥候把尸體翻出來,認出來其中有兩個都是經(jīng)常跟著王新用的部下,而他們的死因不是刀傷,而是絞殺。…… 兩邊人馬要是打起來,沒人有那個閑工夫費勁巴拉的勒死一個人,這是處刑,而且很可能是當眾處刑。 聽著斥候的回報,蕭融立刻就想起來正史上高洵之的死法。 他就是被原百福當眾砍頭的,以前蕭融疑惑過為什么原百福要殺高洵之,現(xiàn)在看來這個重點從來都不在殺他上,而是在當眾上。 原百福有種莫名其妙的報復心理,他殺人必須要有觀眾,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蕭融自己的錯覺,他怎么覺得,原百福好像很享受這種決斷別人生死的行為。 而且令人迷惑的不止這個,當眾處刑后軍的將領,他不怕激怒這些后軍將士么,這些人本來就不和他一條心,他還用這種高壓政策,太怪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蕭融想不通,而另一邊的屈云滅臉色黑沉得能滴水了,他抄起一旁的茶杯,徑直扔到墻上,沖擊力太大,茶杯直接變得粉碎。 沒人阻攔他,而屈云滅在扔完這個茶杯以后就下令,不讓將士們休息了,明日一早他們便繼續(xù)出發(fā)。 人命關天,蕭融也說不出讓他再等等的話,他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要去。 屈云滅卻突然轉頭:“你在這待著,守住漢中?!?/br> 蕭融:“……” 漢中有什么可守的,屈云滅的人生就沒有撤退這兩個字,他只會一直不停的往里打,要是屈云滅出事了,漢中怎么都守不住,要是屈云滅沒出事,那漢中也不需要讓人來守。 這又不是陳留,兩地間隔就只有幾百里,更何況敵人都在屈云滅那邊,后方全都是自己人,屈云滅這借口太拙劣了,還不如直接說他不想讓蕭融跟著呢。 他當場拒絕:“不,雙拳難敵四手,大王如今手下兵馬只有三萬多人,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我知我?guī)筒簧鲜裁疵?,但我也不會耽誤大王的事,不管大王說什么,我都一定要跟著去?!?/br> 但蕭融沒想到的是,這回屈云滅比他還固執(zhí),無論如何就是不讓他跟著,見這兩人要僵持在這,一直等著他倆情緒爆發(fā)、又一直都沒等到的高洵之慌了,這種關鍵時刻可不是讓你們吵架的時候。 高洵之連忙勸蕭融:“阿融不必擔心,我會跟在大王身邊,絕不讓他遭受南雍人的算計?!?/br> 蕭融一愣,他突然看向高洵之:“丞相也要去?” 高洵之:“是啊?!?/br> 蕭融盯著他,半晌,他突然改主意了:“好,我留下守城,但我一個人不行,丞相還是留下幫我吧,大王他沒問題的,不用擔心他?!?/br> 屈云滅:“…………” 你剛剛還不是這么說的! 騙子,以后再信你的話,我就不是鎮(zhèn)北王! 第118章 痛苦 兩日前的梓潼郡?!?/br> 原百福一直在跟申養(yǎng)銳拉鋸,關于他要留下多少兵馬,關于他以后的去向,也關于他要收下怎樣的官職。 他對南雍給予的每一項條件都感到不滿,唯一讓他覺得還算安慰的,就是孫仁欒許下的那個王位之諾,江陽王,僅僅想到這三個字就讓他覺得通體暢快。 但江陽的屬地跟東陽差不多大,賀庭之的王位就是孫仁欒施舍給他的,這個江陽王也是異曲同工之妙。 原百福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只覺得自己不該做什么侯爺,他想一舉當王,如果當不上,那他也該是一州刺史,而不是那個勞什子的督護,刺史才是真正掌管一州事務的人,督護只有軍權,而且關鍵時刻要聽刺史的話。 也就是另一個二把手。 這讓原百福感到窩火,但問題是,就是在鎮(zhèn)北軍的時候,他也算不上二把手,高洵之才是真正的二把手,他的地位頂多是比公孫元、簡嶠之流稍微高一點。 深思了一夜之后,原百福弄清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他就僵持在這里了,他第一次見到申養(yǎng)銳時的窩囊好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他意識到不僅僅是自己需要申養(yǎng)銳,申養(yǎng)銳也需要他,誰的兵馬多,誰才能說話,跟申養(yǎng)銳帶的這五萬不到、四萬出頭的兵馬比起來,原百福覺得自己要是想的話,說不定都能直接殺了申養(yǎng)銳、搶走他的兵馬。………… 理論上來講,或許還真行,但前提是他手下的人都能跟他一條心,叛變如同一場泥石流,不是這股洪水過去就沒事了,后面還有滑坡、落石等等次生災害,越是這種時候,人心越不穩(wěn)。 他擺出他的態(tài)度以后,申養(yǎng)銳果然拿他沒轍,數(shù)次對他發(fā)火,見嚇不退他,申養(yǎng)銳便換了態(tài)度,開始慢慢的妥協(xié)。 這么多天過去,原百??偹阌X得事情開始走上正軌了,他的選擇沒有錯,在屈云滅身邊他永遠都出不了頭,來到一塌糊涂的南雍,他才能亂中取勝,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他的心情變好了,軍營里的氣氛也就沒那么緊張了,同時,那些暗中觀察他的人感覺他已經(jīng)放下了警惕,于是決定趁機出手。 后軍的兩個副將看不下去姚顯這認賊作父一般的行為,總說要忍要忍,等待大王來解救他們,等待合適的時機,可他們也是堂堂兒郎,他們也有一雙拳頭和鋒利的刀,憑什么非要去等別人來解救他們?! 更何況那究竟是什么時候呢,已經(jīng)過去十來天了,原百福都快要和申養(yǎng)銳達成合作了,等到原百福把后軍轉移進梓潼城,他們這些人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所以,不能再忍了,他們打算今夜就行動!…… 當夜得知他們被抓住的時候,姚顯心都涼了,他連忙沖出去,卻被原百福的人狠狠攔下,他們把姚顯掀翻在地,十幾把刀對著他,讓他不敢再動一下,原百??戳怂谎?,卻沒有讓那些人把他也綁過來,只是對那邊揮了揮手,然后就有一個壯漢走上前來,用力掰過姚顯的雙手,錮著他,讓他看向前面。 睡下或者未睡下的將士都被叫了過來,原百福這邊的人馬突然集結,城中的申家軍還以為他們改主意了,守城的將士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他們這是在半夜行刑,一個個全都茫然無比。 鎮(zhèn)北軍原來是這樣的?半夜陰氣多重啊,真不愧是流民軍團,一點都不講究!…… 離得太遠了,這些人能看懂他們在做什么就挺不容易的了,至于聲音,那是一點都聽不到。于是,一片空地之隔,梓潼郡的城墻上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原百福那邊卻充滿了尖銳的叫喊。 被行刑的兩個副將即使繩子套到了脖子上,也沒有停下對原百福的咒罵,他們大吼著:“原百福!你這個無恥小人,你沒有好下場,你一定會遭報應!” 等到繩子開始收緊,他們依然在喊,繩子勒住了他們的氣管,他們只能發(fā)出氣聲了,可是他們還在喊。 最后就只是無聲的動唇了,姚顯看著他們,試圖解讀出他們在說什么,但他們已經(jīng)沒了聲息。 力氣夠大的話,其實絞刑不需要很長時間,用不著三五分鐘,一分鐘就足夠把人勒死了。 姚顯就是這樣呆愣愣的過了一分鐘,雖然這倆人沒有聽他的話,雖然這倆人在過去的十幾天里一直都對他橫眉冷對,可他從來都不怪他們,他們能有什么錯呢?想為自己的將軍復仇、想為自己的兵爭一條活路,難道這也叫錯嗎? 沒錯,可他們還是死了。 姚顯的胳膊還在被人擰著,他身后的人突然皺了皺眉,因為他感到了姚顯的手臂在顫抖。 不是害怕的顫,而是憤怒到每一塊肌rou和每一根血管都在繃緊的顫。 “?。。。。。。?!” 姚顯的聲音凄厲又癲狂,仿佛要留下血淚來:“原百福!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瘋狂的掙扎,而他這的話就像是一個信號,附近立刻就有人猙獰的舉著刀沖過來,但誰過來都是一個死,原百福被他的親兵密密麻麻包圍在中間,他看著這些人,竟然還勾唇笑了起來。 普通將士離得遠,沖不過來,所以這場sao亂在死了幾十個人以后就被壓制住了,聽命于原百福的幾個將軍都在朝外面吼,誰想死就站出來,想活命,那就老老實實待著! 沒有將軍帶領,要這些普通將士自己做選擇的話,那他們肯定傾向于聽話,更何況日子確實過去太久了,都十來天了,他們就算有憤怒,在原百福的冷血無情、以及地上那些橫死的尸骨之中,也不敢再展現(xiàn)出來了。 他們愿意為了活命而低頭,原百福知道這種忠誠都是假的,只要有機會,這些人肯定還是想投奔別人去,但他不在乎,在原百福看來,后軍的這些人不過是讓他在南雍壯大聲勢的道具,以后若有需要出兵的機會,他就把這些人派出去,若沒有,那他也會慢慢的分解這三萬多人,利用完他們的最后一點價值之后,再尋更多的兵馬取代他們。 他不屑于用別人的兵,他更想積攢自己的兵。 這個過程需要多久他也計算不出來,但他感覺不會太久,三四年足以了,連黃言炅那種廢物都能攢出五六萬的兵馬,他比黃言炅強多了,在南雍的地盤上,那些人應當知道誰更值得投奔。 把膽敢作亂的人都殺了,然后原百福走到還在掙扎的姚顯面前,三個壯漢才能按住他一個人,而察覺到原百福的靠近,姚顯猛地一個起身,想要從原百福身上撕扯下一塊rou來。 但原百福躲開了,姚顯還以為他過來是要親手殺了自己,不過姚顯可不是個怕死的人,哪怕原百福把劍穿到他的喉嚨里,他也不會露出求饒的姿態(tài)。 然而姚顯想錯了,原百福沒想殺他,他走過來,是為了這個。 一拳砸到姚顯的臉上,把他鼻血都砸了出來,腦子木了一下,姚顯愕然的看向原百福。 而接下來,一拳、一拳、又一拳。 疼痛瞬間席卷全身,原百福打他的臉,還打他的肚子,他沒有穿鎧甲,此時他的五臟六腑像是移位了一般的疼,而他再疼都不會喊一聲,只是彎曲著腰桿,疼得不停吸氣。 看著姚顯跟個蝦米一樣,卑微可憐的跪在地上,原百福心里的戾氣總算是少了一點,他對姚顯說:“不識時務就是這種下場,想殺我?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放心,我不會因此就要了你的命,王新用死了,我還要拿你去跟皇帝換些好處,姚都尉,希望你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說完,原百福哈哈笑了兩聲,然后就轉身離開了?!?/br> 在原百福自己的眼中,他這么做沒有任何問題,他是主將,姚顯揚言要殺主將,那他就該被挫骨揚灰,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他賞罰得當,只誅首惡沒有連坐,就算是那些士人也沒法批評他什么,至于后軍,呵呵,后軍不足為懼,因為他很快就會把這些人帶到梓潼城,入城之后后軍的一萬人就要被朝廷帶走,剩下的才兩萬多,敢于鬧事的更是連一萬都不到,他們根本不可能再掀起什么風浪了。 所以原百福走的心安理得,但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后人的眼神,屈瑾、還有幾個支持他的將軍,他們的眼神都閃爍起來。 原百福越來越不正常了。 他一天比一天喜怒不定,而且一天比一天沖動殘忍,殺王新用如果是不得已而為之,那當眾絞死其他將領又算什么,還有,對姚顯拳打腳踢?? 這都不能叫戰(zhàn)術了,這就是純純的泄憤。 屈瑾突然有點后悔了,起事之后原百福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完全不是當初那個冷靜的模樣,屈瑾跟他離開,謀求的是高官厚祿,他可不是想跟著原百福一起找死。 明明當初說了,見形勢不妙就深入南雍,自立為王,趁屈云滅和南雍打起來的時候,一邊吸納南雍的財富和兵馬,一邊慢慢發(fā)展自身,如果時機得當,他們也可以攻打南雍,獲得更多的地盤。 這才是最初的計劃,也是說動屈瑾的地方,二分天下的局勢已經(jīng)隱隱亂了起來,如果他們抓住機會,說不得就能三分天下,而在他們壯大起來以后,屈云滅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 然而說是這么說,一做起來,原百福就只聽他自己的,他擅自改了計劃,而且把原本的先看看申養(yǎng)銳和南雍朝廷是什么態(tài)度,直接變成了必須要從南雍朝廷這里得到正式的官職和分封,如果他去問原百福為什么要這么做,說不了兩句原百福就會怒斥他。 屈瑾感覺原百福有問題,他似乎總是非常緊張,緊張的同時還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什么,無論是他現(xiàn)在的地位、還是他領導千軍萬馬的能力,他沒有任何耐心,就像是他知道有什么東西在追趕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