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萬萬不可!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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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直到今年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中原人不是沒有血性,而是被朝廷和世家打壓的沒了血性,當(dāng)有機會的時候,他們立刻就會抓住,比如讀書、參軍、改善自己的生活??谡D筆伐的確能讓一大勢力漸漸失去它的地位,但當(dāng)事實勝于雄辯的時候,口舌的作用也就沒那么大了。鎮(zhèn)北軍必贏。 鎮(zhèn)北王必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這是地法曾漸漸認(rèn)識到的事實,蕭融當(dāng)初的舌燦蓮花都沒讓地法曾真正動心,他還是猶豫,甚至不愿意展露自己真正的本事,而認(rèn)識到這個事實以后,地法曾立刻就改變了自己對鎮(zhèn)北軍的態(tài)度。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既然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個必贏的隊伍了,那他為什么不加入呢? 如此年輕的鎮(zhèn)北王,帝位不會是他一生的終點,他的未來還有更多、更燦爛的東西,跟隨這樣一位君主,就像是一生都站在了角斗場上,真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啊。 地法曾不是不愛笑,他是不會在自己不信任的人面前露出情緒來,當(dāng)他開始信任身邊的人時,他也會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 就比如現(xiàn)在,地法曾眼中燃燒著雄心勃勃的火光,義陽的城門仿佛不再是城門,而是一塊屬于地法曾的敲門磚。他的光輝人生便要從這里開始,雇傭兵的身份從這一日起變?yōu)榱诉^往,接下來的他不再為守衛(wèi)而活,而是為征伐而生。 地法曾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什么,他感到心臟都猛烈的跳動了起來,一改過去半死不活的模樣,地法曾正在享受這一刻的蛻變,而還沒等他享受多久,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不知輕重的撞了一下,撞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把臉砸到對面的土坑上。 地法曾:“……” 他扭過頭,張別知在經(jīng)歷了頭腦風(fēng)暴以后,他終于是回過神來了,他疑惑的問地法曾:“你怎么知道這么多關(guān)于羊視真的事?” 地法曾:“……圣德三年的夏季,他雇我做護衛(wèi),專門護送他從義陽到江夏,兩個月后,他把我趕出去了?!?/br> 張別知:“都三年了啊,要是那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呢?” 地法曾:“沒死?!?/br> 張別知:“你怎么知道?” 地法曾:“因為我在金陵的時候聽說那個女人還在找我,她想把我雇回去做家丁?!?/br> 張別知:“…………”他就多余問。 而且憑什么地法曾這種死人臉都能有女子看上,而他這么活潑體貼,居然除了喝花酒時能碰碰女子的小手,平日里就只能被躲著走了?! 沒人知道答案?!?/br> 因為有地法曾在,他們沒多久就蹲到了那個準(zhǔn)備私會情人的太守,而這個太守也是真的超級怕死,他不停地重復(fù)著別殺我,他還想掏錢收買張別知,張別知不想碰他的錢,而這人見這條路行不通,他驚恐的看了看張別知,不知道他看出什么來了,他突然嗷的一聲哭出來,大喊道:“壯士饒命!錢財若是不夠,我還有十二房小妾可以供壯士享用!若壯士喜歡性烈的婦人,我家夫人也可送給壯士!” 張別知:“…………” 你們羊家沒一個好人是吧! 他一腳把這太守踹一邊去,怒道:“離我遠點!當(dāng)我是你呢,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 地法曾搖搖頭,他把灰頭土臉的羊太守提起來,然后問他:“還記得我嗎?” 羊太守茫然的看著他,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你、你是那個柔然人!” 地法曾:“記得就好,那你還記得我是怎么殺了那七個山匪的嗎?” 羊太守:“……” 他的表情更加驚恐了,抖著兩條腿,他牙齒打顫道:“別、別殺我,你們要什么我都給?!?/br> 地法曾把他扔給一旁的將士,然后扭頭看向張別知:“成了?!?/br> 張別知揚眉,也沒夸他一句,只是問他:“七個山匪?” 地法曾:“護送的半路遇到的,也是遇上他們七個,才讓我知道這位太守本性有多懦弱?!?/br> 張別知哈哈大笑,去一旁準(zhǔn)備攻城了。* 拜胡人所賜,近十年南雍幾乎沒再出過什么動亂,都是小規(guī)模的sao亂,要讓這個時代的人說,他們甚至認(rèn)為這幾年天下挺太平的。 但也因為這個,戰(zhàn)亂突生的這一刻,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包括義陽附近的城池。 當(dāng)初申養(yǎng)銳一日拿下益州的三座城池,現(xiàn)在地法曾也一日就拿下了義陽城,這一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南雍朝廷還派如今的廬江太守發(fā)兵去救援,但廬江太守派了五千人過去,到的時候義陽已經(jīng)重新大門緊閉了,城墻上的守軍甚至換成了鎮(zhèn)北軍,張別知站在城門上對著那五千援軍大肆嘲笑,在對方被嘲諷的臉紅脖子粗之后,他又立刻鉆回了城樓當(dāng)中。 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將軍了,他只是個監(jiān)軍,日后他還想當(dāng)官呢,不用再擔(dān)心讓將士看笑話的問題。 奪取義陽本就是報復(fù)的行為,出一口氣的作用比真的把這里當(dāng)做戰(zhàn)略要地的作用更大,拿下這座城以后,地法曾他們就龜縮不出了,打著消耗敵方糧草與士氣的主意,靜等陳留那邊再傳來新的消息。 但鎮(zhèn)北軍的想法別人又不知道,別說義陽附近的城池,就是更遠敵方的武陵、湘東,那里的老百姓都驚呆了,他們連夜收拾包袱,紛紛跑到街上,然后又茫然的到處看。還能跑哪去? 北邊的人可以跑南邊來,南邊的人難道可以跑北邊去么? 這么一想,有些人都要絕望的哭出來了。 這樣一個倍感凄涼的問題,在某戶人家當(dāng)中,居然是可行的辦法之一。 湘東宋家,現(xiàn)任家主,也就是宋鑠他爹,他正在跟另外幾位家族中的重要成員開會:“朝廷出兵攻打淮水之北,如今義陽遭到襲擊,已然成了鎮(zhèn)北軍的囊中之物,我看這戰(zhàn)火怕是要燃起來了,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有人感到猶豫:“雖說鑠兒在陳留頗有威望,可拋棄家業(yè),到人生地不熟的陳留去……也許事情還沒到這么緊急的地步?!?/br> 另一人不同意:“還不緊急?!幸好鑠兒沒有隨你,他果斷離開朝廷,在鎮(zhèn)北王的王都中掙下了屬于他的一席之地,正是因為他聰明,所以咱們?nèi)缃癫庞羞@樣一條后路,況且這不止是后路,還是咱們宋家的機會。鎮(zhèn)北王如今如日中天,他看起來已經(jīng)鐵了心要將陳留建設(shè)成日后的國都了,陳留沒有世家,咱們過去了,就是唯一的世家,你們還不明白嗎?” 宋鑠他爹:“……” 明白是明白,但他覺得這人有點天真,世家這東西又不是誰先去誰就算第一的,而且宋鑠發(fā)回的書信中寫的清清楚楚,真正擁有權(quán)柄的人不是他兒子,而是那個叫蕭融的年輕人,蕭融不認(rèn)宗族、毫無提攜世家的意思,恐怕他們?nèi)チ耍膊粫沁@人想象中的模樣。 但宋鑠他爹也是想去的,一來他有點想兒子了,二來就是無法提升自己家的地位,他也想向鎮(zhèn)北王表個態(tài),這時候過去,總比等塵埃落定了再過去有誠意吧。 再者說,宋鑠在信里把陳留夸的天上地下都獨一份的樣子,這么好的地方,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模樣。 一番商定之后,他們最終還是決定趕緊走,宋家不算是多大的世家,但他們整個家族都撤離的時候,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他們一走,就是五百多人的隊伍。 宋家自己估計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成了風(fēng)向標(biāo)了,世家向來都是最先得到風(fēng)聲的人,既然他們跑去淮水之北,是不是證明鎮(zhèn)北軍不會殺他們,甚至還歡迎他們過去? 膽小的人依然不敢行動,但膽大的人都跟上了,一傳十、十傳百,不少意動的百姓都開始動身。 這是離義陽比較遠的地方,而離義陽比較近的地方就更混亂了。 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城池,就是那個外室居住的倒霉江夏。 江夏這個地方或許沒什么特殊的,但夏口鎮(zhèn)就在江夏城中。 從屈云滅沒死的準(zhǔn)確消息傳過來開始,陳建成就一直處在焦慮當(dāng)中,他命人去找韓清,結(jié)果韓清沒有露面,即使清風(fēng)教獨有的聯(lián)絡(luò)信號在整個淮水之北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了,但韓清有他要做的事,他不愿意出現(xiàn),陳建成就只能在夏口干著急。 有那么一段時間陳建成甚至以為韓清已經(jīng)死了,直到韓清回到兗州,和當(dāng)?shù)氐男磐铰?lián)絡(luò)上,然后快馬加鞭趕過來面見陳建成。 陳建成得知韓清平安無事的時候,他哭了一場,而等韓清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又怒斥他。 這本來也沒什么,因為韓清都認(rèn)識陳建成這么多年了,陳建成什么性格他十分清楚,類似的事發(fā)生過不止一次,他知道該怎么做,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回多了一個意外。 陳建成在怒極的時候經(jīng)??诓粨裱?,今日他同樣如此,而且說了一句韓清過去從未聽過的話。 “周椋說的沒錯,你就是自以為是,不把我這個教主放在眼里?。 ?/br> 韓清詫異的抬頭。 而陳建成看見他這個表情,頓時就后悔了,他以前從不會這么跟韓清說話,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剛剛突然就說了這么一句話,陳建成害怕韓清生氣,怕他以后不再幫助自己,他連忙對韓清道歉,說自己不過是太關(guān)心他了。 陳建成這人,就算道歉他也不會真心的反省自己,說著說著他就把鍋甩到了周椋身上,是周椋挑撥離間、是周椋讓他誤解韓清、千錯萬錯都是周椋的錯,與他沒有關(guān)系。…… 雖說周椋確實不無辜,但被陳建成賣的這么徹底,他也挺可憐的。 韓清望著陳建成,他笑了笑:“教主不必對我說這些,我知道教主是為我好,周椋此言也不算錯,我的確是一心撲在鏟除鎮(zhèn)北王之上,為此還拒受教主的命令。” 陳建成感動的看著韓清:“你永遠都是那么真誠?!?/br> 韓清又笑了一下,讓這溫馨的場景醞釀了一會兒,然后韓清才問陳建成:“周椋怕是對我有了一些誤解,不知教主將他安排在了哪,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事情的發(fā)生總是十分迅速,但要傳播出去,就需要一段時日了。 就像韓清的畫像,它還在路上,而緝拿韓清的公文,也仍在刻印當(dāng)中,等全都印好了,估計還得再有兩日。 金陵朝廷得知宋鑠派人占了義陽城,他們自然是怒不可遏,羊藏義率先遭殃,宋鑠這個人也正式的被金陵官員記恨在了心中,宋家人即將出發(fā)之前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們立刻加快速度,把該裝的都裝上,然后就一路朝著淮水之北進發(fā)。 那么多事情都發(fā)生了,而蕭融一無所覺,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他的身體就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有時候蕭融甚至?xí)岩?,是不是綁定已?jīng)解除了,這時候他就會騙屈云滅幾句話,例如讓他解散鎮(zhèn)北軍之類的。 這個想法太出格了,哪怕不是真的這么做,只是在心里想一想,都會引得蕭融感到不適,確定了還在綁定當(dāng)中,他就會朝屈云滅笑一下,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 屈云滅:“…………” 而等到宋鑠的急報發(fā)過來,看到上面寫的他們打算攻打義陽城,蕭融就再也笑不出來了?!?/br> 蕭融霍然起身,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攻打義陽?!” “宋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屈云滅反應(yīng)沒他這么大,他想了想義陽的位置,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這個士人還算是有可取之處,義陽位置優(yōu)越,離金陵不遠也不近,會讓金陵人惱火,卻不至于引得他們魚貫而出,解救義陽城,唔,還挺聰明的?!?/br> 蕭融:“……” 他要抓狂了:“大王!宋鑠將陳留的守軍分出去了,如今鎮(zhèn)北軍不是三線作戰(zhàn),而是四線作戰(zhàn)了!就算鎮(zhèn)北軍人多,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萬一有一邊出了問題,咱們拿什么去救援?!” 屈云滅看著蕭融這個十分擔(dān)心的模樣,他不禁皺了皺眉:“拿本王就行?!笔捜谝汇?。 屈云滅抿了抿唇,站起身,他出聲安撫蕭融:“契丹昨日已經(jīng)傳回了捷報,虞紹承和公孫元配合的不錯,不出一月,契丹就能被他們攻陷,朔方和盛樂已經(jīng)打下來了,就剩下西海郡了,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前往,但既然南邊也出了狀況,那就讓簡嶠帶兵過去,西海的守軍還不足一萬,于簡嶠而言,只要他不迷路,在大雪之前他必能回旋,說不定還能去一趟匈奴,把那逃走的一萬多人全都殺了。” 蕭融:“……” 不是說他們是一幫小嘍啰,不必在意么。又騙我。 屈云滅沒發(fā)現(xiàn)蕭融的腹誹,他繼續(xù)說道:“益州和寧州就交給原百福和王新用吧,不管打不打的下來,暫時我是不愿去管了,既然已經(jīng)吞并了義陽,那就沒有再還給南雍的道理,中軍留守陳留,原本陳留的守軍,則一部分鎮(zhèn)守義陽,一部分去幫原百福和王新用的忙,如此一來,即使是四線作戰(zhàn),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蕭融呆了呆,從屈云滅的話里聽出來一個意思,他有點不敢確定:“大王是說……我們該回陳留了?” 屈云滅輕笑:“是該凱旋了。” 蕭融出來了一個多月,屈云滅則出來了將近三個月,在外面的時候其實還好,沒那么多心情去傷春悲秋,但一意識到回家的日子近在眼前,他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都有點想家了。 蕭融有些激動,只是他自己沒發(fā)現(xiàn),他的手比平時揮舞的幅度更大了:“那我去找虞兄和佛子,好好安排接下來的事!” 屈云滅眼中帶笑的看著他離開,而他自己也感到十分暢快。 回家、凱旋,雖然中間有波折,發(fā)生了一些他此生都不愿回想的事,但好在終究還是順利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忘了把雁門關(guān)當(dāng)家是什么滋味了,如今他的家在陳留,而他已經(jīng)想念陳留的風(fēng)景、和那里的人了。 回去之后,他要和大家一起好好的喝一場。 這時的他還沒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因為有些人注定不會再跟他團聚了?!?/br> 寧州一側(cè),秦嶺,連云棧道之上。 走了十來天,王新用他們已經(jīng)帶兵到達了寧州的邊緣,只要走過這條棧道,他們就算是進入了寧州的地界,而走下褒斜道之后,就是大名鼎鼎的漢中盆地。 王新用跟著原百福往前走,看著越來越密集的叢林,王新用意識到這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他突然停下腳步:“原將軍,咱們這到底是要去哪?” 原百福也停了下來,他看著不遠處的密林,這地方他來過不止一次,第一次他跟屈云滅一起來,第二次他獨自前來鎮(zhèn)壓叛亂,第三次,他跟王新用一起來。 如果一個地方去過三次,那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很熟悉這個地方了。 原百?;仡^,看著王新用愈發(fā)警惕的眼神,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朝著看似無人的地方招招手,一瞬間,他的親兵就都跳了出來。 每個將軍都有忠于他的人,這些人雖然頂著鎮(zhèn)北軍的身份,但實際上他們只聽原百福的話,而原百福要是想做什么,他們不僅不阻攔,還會覺得,將軍你終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