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萬萬不可!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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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缺德 如果沒有人叫他,蕭融可以直接睡到明天天亮。 然而不到黃昏的時候,宮里便來人了,這回是正經(jīng)的太監(jiān),還是官職不低的那種。 太監(jiān)這個稱呼同樣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會出現(xiàn)的,如果此時稱人家為太監(jiān),他們可能都不懂什么意思,畢竟這時候連內(nèi)侍監(jiān)都沒出現(xiàn)過,就更不用提太監(jiān)這個統(tǒng)稱了。 所以此時的人們都是在背后稱他們宦官、宦者,當(dāng)著面自然就不能這么叫,而是尊稱他們的官職。 被派來請蕭融的這位是孫太后宮里的太監(jiān),官職叫長樂少府,在皇帝被架空、皇后還沒影的時候,整個后宮都是孫太后獨大,那這位少府也就等于是皇宮中的太監(jiān)頭子了。 不過么……太監(jiān)這種人物,過得好的時候能掌控整個天下,過得不好的時候也就是個比較高級的仆役,在孫仁欒掌控大權(quán)的情況下,連孫太后都休想染指朝政,就更別提這些夾著尾巴做人的太監(jiān)了。 所以蕭融也不必對他們太客氣,主要是客氣了也沒用,這個人官職雖高、卻半點地位都沒有,還是別浪費精力了。…… 但中宮請人居然會把太后身邊的太監(jiān)派出來,這也有些耐人尋味,是皇帝身邊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了,還是孫仁欒覺得他就是個小角色,用不著多重視,所以隨意的派了一個人。 亦或者,是孫仁欒擔(dān)心他會和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套話,于是他提前把這條路堵死了,派了他那個除了貌美如花就沒有一點智商的meimei的人過來,既全了禮數(shù),又不用擔(dān)心閹人嘴上沒有把門。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孫太后就是個笨蛋美人,跟著她的太監(jiān)哪怕想知道點有用的東西,都沒那個機(jī)會。 蕭融勾了勾唇,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自己身上,確認(rèn)沒有一處能讓人挑刺的地方,然后才精神抖擻的出門了。 作為唯一有正式職務(wù)的人,張別知自然也要跟著他,見蕭融不過補(bǔ)眠一個時辰就又滿血復(fù)活了,他心里那叫一個震驚。 士人原來是這么精力充沛的嗎?話說回來蕭融的弟弟好像也是,有事沒事都捧著一本書看,讀書的同時還要寫文章,還要處理各種突發(fā)狀況,就他家那位老太太,張別知跟她相處一刻鐘就想跳河自盡了,而蕭佚三言兩語就能把那位老太太哄好,即使過段時間又要有新的問題,他也照樣耐心十足、且狀態(tài)良好。 張別知:我悟了。 他和蕭家兄弟的區(qū)別就在于,他家里沒有這么一個能折騰的老太太,不管是蕭融的格外堅強(qiáng)、還是蕭佚的格外耐心,肯定都是那位老太太日復(fù)一日的折磨出來的。 很好,他不用再懷疑人生了,誰讓他的成長過程太順利了呢,沒人在他的童年時期折磨過他,他也很無奈啊?!?/br> 蕭融不知道張別知腦子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會深究,畢竟人是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馬猴的腦回路的,但張別知的心情rou眼可見的變好了,他也真的按照蕭融說的那樣,開始往自己以前的樣子靠攏,一路都用鼻孔看人,時不時就冷哼一聲,似乎很瞧不上這里的東西。 然而實際是金陵比陳留不知道繁華了多少,陳留至今還有許多空房子沒人住,不是人太少,而是住在城里各種生活都不方便,去哪都要錢,所以有些人寧愿住在城外。而金陵的大街上人頭熙熙攘攘,叫賣聲絡(luò)繹不絕,幾乎隔幾秒就能看到有人牽著牛車、驢車走過,上面要么放著一堆貨物,要么就載著一個穿金戴銀的貴人。 最讓蕭融驚訝的,他居然在這看到了好些異族人,那些異族一般都是扎堆站在一起,如果是商人,身上就背著一個褡褳,行走之間也看得出來闊氣許多,如果是雇傭兵,他們的眼神就更警惕一些,而且互相之間沒有什么交流,他們的手永遠(yuǎn)都拿著兵器,周圍的百姓會繞著他們走,但看起來也已經(jīng)習(xí)慣和他們相處在同一片城池中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異族雇傭兵啊…… 蕭融看不出來他們來自哪個國家,但他仍然眼巴巴的看著這些人,能出現(xiàn)在城內(nèi)、且距離皇宮這么近,這群人肯定規(guī)模不大,估計也就幾十個人一起找雇主的那種,到了這種程度上,就算不得是雇傭兵了,而是雇傭打手與護(hù)院。 那蕭融也想要。 在這個世道,錢絕對不是各勢力首領(lǐng)最煩惱的事,再窮的首領(lǐng),只要把隊伍拉出去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會有人來給他送錢,雖說不能保證底下的人都有飯吃,但首領(lǐng)本人一下躍入豪族范疇,那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就像鎮(zhèn)北軍,屈云滅從未對鎮(zhèn)北軍的軍備發(fā)愁過,如果不是蕭融神來一筆要他們遷都去陳留,他們庫房里的錢也足夠用上好幾年了,是蕭融非要遷都、且大力發(fā)展這么多事,所以他們才開始缺錢了。 而這個缺口也不用太擔(dān)心,只要時間夠,慢慢的肯定能補(bǔ)上。 但人就不一樣了。 所有戰(zhàn)場都是絞rou機(jī),沒有熱武器和遠(yuǎn)程打擊的年代,每一場戰(zhàn)爭都是拿命去填,那些出名的戰(zhàn)爭或許傷亡都不大,以少勝多似乎也是常事,然而這就是幸存者的偏差了,正因為它們做到了尋常戰(zhàn)爭做不到的事,所以它們才出名。一個著名將領(lǐng)一生當(dāng)中可能只有一場可以流傳千年的黃金戰(zhàn)役,記錄下他謀略過人的那一刻,但哪有這么多謀略可以施展呢,多數(shù)都是最普通的硬碰硬,比誰拳頭大、比誰兵馬多。 如今鎮(zhèn)北軍看起來人最多,可一分散出去,他們照樣有被人打敗的可能,鮮卑就像是所有人眼前的岔路口,他們朝著這個方向前進(jìn),但卻不會在這個路口停下,他們早晚要越過這里,并選擇自己的方向,屆時便是更多新的問題,例如正式的統(tǒng)治淮水之北,清算所有尸位素餐的官員,以及繼續(xù)平衡南北之間的關(guān)系。 所以啊,他們?nèi)比税?,不僅缺士人、也缺武人,哪怕是那些快餓死的流民,蕭融都想扒拉回自己的地盤去,在這是流民,在陳留可就是以工代賑的好幫手了。 但他也只能在這想想而已,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金陵雖然裝了一堆看不起人的世家子,但人家是真有錢,而且也真安全,那厚厚的城墻看一眼就能增加安全感,再看他們陳留,百廢待興就不說了,大王還磨刀霍霍向鮮卑,除非等鮮卑打完了,大王能告知天下他再也不走了,不然的話,外面的百姓就還是持觀望的態(tài)度。 除了那些瘋狂的佛子粉,他們不在乎屈云滅去哪,他們就想跟佛子住近一點?!?/br> 蕭融望著金陵諸人的目光有些許的蠢蠢欲動,等長樂少府看過來的時候,他又垂下了眼睛,還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做出一副很是虛弱的模樣。 長樂少府:“……” 他忍不住多看了蕭融幾眼,他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內(nèi)容。 在蕭融呼呼大睡的這一個時辰里,宮里幾乎把他查了個底掉,當(dāng)然,是他們自以為的底掉?!?/br> 蕭融,男,還差一年弱冠,師從何人不知道,之前在哪拜師也不知道,他似乎是臨川蕭氏一族出身,但他本人從沒往外宣傳過這件事,所以是不是的,還待定。 臨川蕭氏在朝中也有人,一個在朝中做治書侍御史,另一個是尚書郎,官職都屬于不高也不低的那種,在二等世家當(dāng)中不高調(diào)也不落魄。 蕭家和孫家的歷史差不多長,都是幾百年前就發(fā)家了,但如今的現(xiàn)狀卻是一個天一個地,蕭家和其他世家比的話,那還是很有底蘊(yùn)的,可和孫家比,那就只剩給人家當(dāng)小弟的份兒了。 被大司馬叫進(jìn)來,問的還是這么一個根本沒有名號的族中子弟的事,這倆人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真想起來一點。 “延平年間,族中有人犯了錯事,那人我應(yīng)稱他一聲七叔父,他的父親同我的祖父是親兄弟,按族中規(guī)矩,家主將其除名、又將其一家都趕出蕭家族地,后來他們在族地附近找了個房子住下,一直都沒什么音信,前些年我聽說他們家子嗣凋零,兩輩人沒活下來幾個,只有一個孫兒好好的養(yǎng)大了,還送去外面讀書,那個孫兒似乎便叫蕭融?!?/br> 孫仁欒:“……” 延平年間,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如今的人最為注重血緣,別說四五十年前,哪怕是四五百年前的親戚,只要雙方都認(rèn)可了,那照樣也能處的親如一家,孫仁欒正在思索的時候,對面兩人看看他的臉色,揣摩他的心思,然后試探性的問他,是不是想讓他們把蕭融認(rèn)回去。 看這兩人的表情,似乎還有點不情愿,畢竟早就趕出家門了,如今蕭融還在為鎮(zhèn)北王效力,誰不知道鎮(zhèn)北王是流民與異族之后,手下人不是村夫就是罪人,為這種人效力,簡直就是自甘墮落。 孫仁欒:“…………” 他常常因為跟不上同僚的腦回路而感到格格不入。 鎮(zhèn)北王的出身再差,如今他也成了鎮(zhèn)北王了,那蕭融早年吃過這么多的苦,家人都快死光了,在這種情況下的確,如果他是個拎不清的人,他很可能會非??释氐奖炯胰?,但他稍微有一點心氣的話,他的想法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比如痛恨將他們趕出去的本家,非常希望能把本家踩到腳下。 這兩人也不是弱智,但他們看不到這種可能性,因為他們對于自己家族的地位太自信了,也太看不起屈云滅和蕭融這種出身不好的人了,他們覺得這兩人都是沒受過教育的化外之人,從內(nèi)到外都跟自己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這兩人如今看起來很厲害,不過是世道不好、所以給了這兩個草莽人出頭的好機(jī)會,而這兩人哪怕以后走的更高,都走到皇帝的位置了,他們也照樣看不起他倆,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出身二字。 孫仁欒一輩子經(jīng)歷過的太多了,他見過無數(shù)的寒門子弟被埋沒,也見過無數(shù)的高門大戶被憤怒的流民沖破大門,平日高高在上的主人則被砍成rou泥,禮崩樂壞的時代,對一切都保有敬畏之心,才是真正的活命辦法。 他看得透徹,可他沒有提醒這兩人,在他們問他要不要向蕭融示好的時候,孫仁欒居然還答應(yīng)了,理由也很簡單,反正蕭家又不是他們孫家的附庸,愛怎么作死就怎么作死吧。* 蕭融可不知道他的“本家”馬上就要來找他了,經(jīng)過通稟之后,他施施然的走進(jìn)大殿,然后站在合適的地方,朝坐在最上面的年幼皇帝行禮。 屈云滅曾要求他不準(zhǔn)再向任何人行大禮,但屈云滅此時又不在,所以管他呢。 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把大禮行完,這時候也沒有不能直視圣顏的規(guī)矩,所以蕭融很快便抬起了頭,他給了小皇帝準(zhǔn)備,經(jīng)過短暫的一秒對視,蕭融才恰到好處的笑起來,不至于讓小皇帝感到突兀,也不至于讓周圍人呵斥他。 小皇帝賀甫好奇的看著他,就是因為這個人來了,所以本來他應(yīng)該在書房里練一天的字,卻被舅舅派人打斷,還給他換上了平時上朝才穿的袞服,讓他出來見這個人。 孫仁欒對小皇帝的把控很是嚴(yán)格,只有五日一次的常朝他會讓小皇帝出來放放風(fēng),其他時間就全都把他拘在后宮當(dāng)中,唯一能隨時去看望他的人就是他的母后,然而他母后有點忙,也很少過來看他。 賀甫敏感的意識到,這個人不一般,要不然舅舅不會這么興師動眾的。 等看到蕭融臉上的笑后,賀甫心里那點不成熟的打量就消失了,他到底是個小孩子,小孩喜歡好玩的、也喜歡好看的。 賀甫忍不住的踢了踢腿,這就是他感到高興的意思,孫仁欒坐在皇帝旁邊,本來這邊應(yīng)該是垂簾聽政的太后的位置,然而國舅自己坐這了。 就這大家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前些年賀甫年紀(jì)太小,連坐都坐不穩(wěn)的時候,孫仁欒是直接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的,雖然如今還沒有龍椅的概念,但孫仁欒這么做也足夠僭越了。 然而干了這么多擦邊的行為,孫仁欒卻從來都沒有流露出他想登基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還是他太猶豫、不敢真的這么干。 孫仁欒看著小皇帝的動作,再看向蕭融的眼神就有點不善了,他懷疑蕭融是故意的。 可是下一秒蕭融就移開了目光,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一些開場白,例如皇帝如何英明、大司馬如何英武,鎮(zhèn)北王又是如何繁忙,所以只能派他來覲見陛下與眾位忠臣良將。 別的還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孫仁欒確定了,這個蕭融挺會拍馬屁的?!?/br> 蕭融的長相太有利了,本來看不起他的眾官員,在看見他的長相以后都愿意聽他說幾句話,前面這些又都是夸他們的,那他們就更愛聽了。 也有人不愛聽,甚至在發(fā)現(xiàn)蕭融張口之后居然全是阿諛奉承,還失望的低下了頭。 蕭融一邊說話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全場,發(fā)現(xiàn)了幾個低頭的人,他微微一頓,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往下說,慢慢的,他就把話題拐到了屈云滅身上,開始講述這段時間屈云滅有多不容易,先是匈奴人卷土重來,害得敦煌和張掖兩地血流成河,后來益州出現(xiàn)動亂,屈云滅不得不派兵鎮(zhèn)壓那里的起義軍,又是一片尸山血海,更要命的,中原人當(dāng)中居然出現(xiàn)了叛徒,連鎮(zhèn)北軍的將領(lǐng)都被蠱惑了,他們聯(lián)合鮮卑,竟然打著要深入中原腹地的打算,差一點點,鎮(zhèn)北軍就要被這些人甕中捉鱉了。 羊藏義這個小老頭本來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捋自己的胡子,聽到這里,他慢慢把眼皮睜開。這是在哭窮? 可是鎮(zhèn)北王來哭窮有什么用,如今誰看不出來鎮(zhèn)北王已經(jīng)自成一派,早就獨立出雍朝范圍之外了。 嗯……南雍是外面人對他們的稱呼,南雍人仍舊稱呼自己雍朝人,他們死活都不承認(rèn)雍朝已經(jīng)變成了一半,所以在這說話的時候還是要謹(jǐn)慎一些,省得戳著別人肺管子。…… 漸漸的別人也聽出蕭融的意思了,但他們跟羊藏義一樣,都不懂蕭融究竟想做什么,直到蕭融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才彎著腰,朝上面的小皇帝和大司馬行禮。 “鮮卑之患一日不除,天下人便一日不能安心,奈何如今鎮(zhèn)北軍已是劍斷糧絕,僅憑鎮(zhèn)北軍一家的力量,不足以將鮮卑踏平,因此大王廣發(fā)信函,邀請?zhí)煜掠兄局抗餐ゴ蝓r卑。此戰(zhàn)是為了給死去的百姓復(fù)仇,也是為了給活著的百姓安心,更是為了讓陛下不用再擔(dān)憂胡人南下的危險,先帝薨逝,乃國之大悲!以前的悲劇不能再重復(fù)了,陛下身為人子,亦是天子,臣懇請陛下——出兵協(xié)助鎮(zhèn)北王,割下鮮卑皇帝的人頭,以慰先帝在天之靈!” 在場官員們:“……” 你是真能扯??! 打鮮卑關(guān)我們什么事,胡人就是南下也先嚯嚯你們好不好,再說了,先帝什么德行我們不知道嗎?他死的時候多少人在家里偷偷點紅蠟燭慶祝呢,還國之大悲,這話你說著都不臉紅嗎! 顯然蕭融是不臉紅的,他還把屈云滅寫的親筆信拿出來了,有人接過,然后送到孫仁欒的手上,小皇帝則一臉懵逼的看著全場。先帝? 就是那個很多人都說不是他親爹的人嗎? 雖然賀甫是個傀儡,但他今年也不小了,都八歲了,大人說的話他能聽懂,別人對他的嘲諷、憐憫、還有厭惡,他都感受得到。 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好,而且很想補(bǔ)救,這就是小孩的腦回路,他們處理不了太復(fù)雜的事情,他們的任何行為都是出于生存本能,所以這個年齡段的小孩看見吃的就控制不住自己,因為他們知道,吃得多才能順利長大。 而賀甫不缺吃的,他身邊的危機(jī)來自于他還分析不明白的東西,賀甫想活著,不想被人從皇位上拉下去,或是直接殺掉,那在他看來,他就應(yīng)該洗掉自己身上私生子的罵名。 出兵代表什么,賀甫也不太懂,不過他動心了,他巴巴的看向?qū)O仁欒,希望孫仁欒能答應(yīng)這件事,能以他的名義出兵,然后去給先帝報仇。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蕭融的目的在這里,而之前蕭融只邀請了一個黃言炅,在他出發(fā)的前兩日,屈云滅才把其他邀請信發(fā)出去,因此孫仁欒根本不知道屈云滅這回決定不當(dāng)孤狼了,而是拉起一支隊伍,一起去打鮮卑。 朝中的反應(yīng)自然很激烈,而且是一邊倒,這種沒好處的事為什么要干,把鮮卑打完了,得利者只有一個屈云滅,他們腦子進(jìn)了射陽湖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蕭融對此也是早有準(zhǔn)備,他輕輕一笑,就開始嘲諷這群人,從來只聽說過缺金木水火土的,還沒見過缺仁義禮智信的,哦,這是不是就叫做缺德啊。 眾人:“……” 蕭融成功一句話就挑起了所有的仇恨,幾乎是立刻,他們就輪番著來對付蕭融,而蕭融一開始還游刃有余的回應(yīng),后來就越來越吃力,眼看著落了下風(fēng)。 外面已經(jīng)有了胡椅胡床,然而皇宮的制式還是跟以前一樣,尤其上朝的地方,人人都只能坐在席位上,而且他們都是對面而坐的,站在中間的人就很容易成為靶子。 張別知從蕭融開口的時候就一臉癡呆樣,因為他多數(shù)都聽不懂,等到后面文縐縐的對話沒有了,變成接地氣的對罵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 發(fā)現(xiàn)蕭融說不過這群人,他還十分生氣,然而他的口才更不好,所以腦子一熱,他就想擼袖子上去揍人。 而在他沖上去之前,蕭融借著拖地的衣擺做遮掩,狠狠踩了張別知一腳。 張別知:“……!”好痛! 張別知整個臉都要扭曲了,偏偏這時候蕭融還扭過頭來,像是求救一般的看著他。 表面上看蕭融是在求救,然而只有張別知知道,他的腳趾都快被蕭融踩斷了,蕭融慢慢的在他腳背上碾磨,眼神也從楚楚可憐漸漸變得犀利。 終于,排練的成果顯露出來,張別知的表情瞬間恢復(fù)正常,他將一邊的嘴角完美的朝上揚(yáng)了揚(yáng),這個極盡諷刺與涼薄的笑落在所有人眼里,緊跟著,張別知還自由發(fā)揮了一下,嗖的把自己腳抽出來,然后避嫌一般的往旁邊走了兩步,一看就是打算做壁上觀,讓蕭融自己面對眾人的唇槍舌劍。 見他是這個反應(yīng),蕭融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卻沒什么辦法,只能繼續(xù)跟那些人針鋒相對,而最后的結(jié)果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蕭融贏了,卻也贏得不怎么痛快。 這時候許久未作聲的孫仁欒才再次開口,宣布此事容后再議,蕭融還想再爭取幾句,卻也不得不聽從孫仁欒的命令。很快大家就都出去了,只是蕭融和張別知走出去的時候,兩個人離得很遠(yuǎn),涇渭分明到甚至讓人看不出來他們是一伙的。 孫仁欒多看了他們一眼,然后才起身離開,而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小皇帝賀甫,也多看了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