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突，毀滅。

    然后一切不斷循環(huán)往復。

    好像如同當初格洛麗亞看到的那些政客們別有用心的宣傳一樣——超級英雄們肆無忌憚地使用能力，而人類在他們的超能力下毫無還手之力。

    地球被毀滅，超級人類卻依舊可以活到最后，率先消失的只是普通人。

    那些過于強大的存在認為自己應當是地球的統(tǒng)治者。超越常人的力量帶來傲慢，傲慢帶來野心，野心帶來災難，最終災難毀滅一切。

    可他們卻從來沒想過，他們得到的那些超能力也不過是萬千宇宙中的某個巧合而已。

    與此同時，格洛麗亞又看見有人正在積極救世。有人試圖穿梭時空改變未來，但卻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有人選擇用核武器與整個世界同歸于盡，還有人選擇冷眼旁觀再也不過問世事。

    世界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的、難解的謎題，格洛麗亞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如同現(xiàn)在這樣迷茫。

    珀佩圖阿看上去倒是像她一樣迷茫。這位古老的創(chuàng)世者并不理解人類行為的含義，她只知道不斷毀滅和重生能夠給她帶來抵抗源頭的能力，于是她也這樣做了。

    她不太在意人類的意愿，也不在乎未來的發(fā)展?；谏娴谋灸?，她誘惑人類發(fā)生戰(zhàn)爭，誘導宇宙走向毀滅。

    誰又能說這是錯誤的呢？

    只有站在人類的立場上才會認為珀佩圖阿所做的一切是錯的。

    格洛麗亞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徹底消失在宇宙中，她陷入了龐大而可怕的虛無主義，突然感到所有一切的存在都毫無意義。

    并且她清晰地意識到，如果她決定徹底消失，那她一定能做得到。

    “格洛麗亞——”

    有人似乎在呼喚她的名字。

    “醒醒，格洛麗亞——”

    這段對話聽上去似曾相識，好像這個人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將格洛麗亞從昏迷中喚醒。

    是克拉克·肯特，又是這個小鎮(zhèn)男孩。

    格洛麗亞勉強自己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恢復正常，她沒有再繼續(xù)用珀佩圖阿的眼睛看向宇宙，她又變回了那只黑貓。

    爪子下面是小鎮(zhèn)男孩有些瘦弱的肌rou，突然從虛無接觸到實體，格洛麗亞完全說不出話。

    克拉克·肯特關切地看著格洛麗亞：“你還好嗎？格洛麗亞。”

    “……前所未有的好。”格洛麗亞回答道。

    克拉克眼里流露出驚喜：“你可以開口說話？這簡直太棒了?！?/br>
    格洛麗亞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用黑貓的嘴巴說話。

    “你是怎么做到的？”克拉克問道，“之前你好像一直沒辦法開口說話，我以為你附著在黑貓身上就只能像貓一樣生活?！?/br>
    格洛麗亞自己也是這樣以為的。

    她嘗試著再次張口：“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探究。”克拉克溫柔地說道，“需要去檢查一下嗎？也許是因為這只黑貓的身體不同尋常?！?/br>
    也許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格洛麗亞想道。

    但她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消息，需要告知蝙蝠俠。

    克拉克·肯特還在繼續(xù)絮絮叨叨：“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感覺還好嗎？剛剛看上去你似乎做了個噩夢。別害怕，一切都還沒有走到絕路，我們一定能夠拯救這個世界。你還記得堪薩斯農場嗎？上次我說要帶你去堪薩斯農場看我養(yǎng)過的牛和鵝，還要給你做蘋果派，我有預感那一天不會太遠了?！?/br>
    堪薩斯農場。

    格洛麗亞感覺心臟突然落在了某一個奇怪的地方，它不在懸浮在虛空之中，被迫感受荒蕪和寂靜。

    似乎有蘋果香氣環(huán)繞在她周圍，她的心臟像是被午后的陽光照射著。

    ……

    “地球16？你確定嗎？”布魯斯面色嚴肅地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格洛麗亞想了想，只說了一部分：“我猜也許是因為我獲得了那個奇怪盒子的能力。總之，我看到了一點點那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珀佩圖阿在命令她的手下前往地球16?！?/br>
    她隱藏了自己其實是以珀佩圖阿的視角在觀察一切這件事，只含糊地提到了自己以某種方式觀測到了黑暗多元宇宙和珀佩圖阿的身邊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布魯斯當然也注意到了格洛麗亞突然能夠說話這件事，但他沒有繼續(xù)深究。

    格洛利亞與克拉克·肯特當然沒有獲得他的全部信任，但布魯斯對格洛麗亞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些猜測。

    艾德琳和斯萊德，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既是格洛麗亞的父母，又完全不能算是。

    格洛麗亞或許只屬于她自己。

    蝙蝠俠若有所思的看著格洛麗亞：“如果有任何消息，直接過來告訴我?！?/br>
    “沒有問題?！备衤妍悂営行┢v地答應了一聲，“我想我需要一點巧克力補充能量，拜托誰行行好，我好餓?！?/br>
    饑餓讓格洛麗亞又再次感受到另一種真實。她對這種感覺很滿意。

    “貓咪不能吃巧克力?！彬饌b淡定地提醒道，“當然，我猜如果是你的話，吃掉一噸巧克力也沒有問題?！?/br>
    格洛麗亞抬眼看了看布魯斯。

    果然不愧是蝙蝠俠，他好像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黑貓伸了個懶腰：“那麻煩你給我一噸巧克力吧，要加堅果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