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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他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jìn)高爾夫球場之中。

    秘書正站在外面和經(jīng)理聊天,看到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進(jìn)來,那人手里拿著一頂不合拍的鴨舌帽,金色碎發(fā)在燈光下細(xì)膩而柔和,他不禁抬了抬手:“這邊!”

    他看了一眼對方獨特的金發(fā),帶著幾分野性的小麥色皮膚,連在深灰色西裝下的身軀都透著爆發(fā)力。

    然而在對上他視線的瞬間,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就彎了彎,英俊而立體的五官柔和下來,語氣也意外的友好:“您好?!?/br>
    “你好你好,”秘書連忙說,“你是阿蘭斯先生的朋友吧?”

    看起來好年輕,秘書忍不住想,因為這幾天被叫去給酒店里的阿蘭斯送過吃的,又訂過機(jī)票,對那位高傲又盛氣凌人的美國人印象深刻,再看看眼前笑容隱隱透著幾分親和力的人,他難免有些不習(xí)慣。

    “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們老板等的人呢?!彼滩蛔¢_玩笑。

    “路上堵車了,”安室透也跟著笑了笑,心里卻有些緊張,他這次是來求人辦事的,然而見面的時間被他從下午一直拖延到了晚上,“……其實我下午的時候來過了,那時候落合先生不在。”

    “有這回事嗎?”秘書佯裝驚訝地問,老板的行蹤一直都很神秘,就算知道他下午去做了什么,秘書也不可能透露的,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了。

    看到他裝傻,安室透也不再說什么了。

    到了看臺外面,立即有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工作人員前來,接過他手里的鴨舌帽,又有人拿著毛巾過來,想要給他擦手,安室透說:“我自己來就好?!?/br>
    他看了看周圍,還有幾個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馬甲,像是侍者打扮的人,倒是沒有看到保鏢,也沒有人給他搜身,或者讓他先把手機(jī)交出來。

    安室透放下毛巾,站在他身旁的秘書說:“這邊請?!?/br>
    他推開前方緊閉的大門,一個宛如賽馬場般寬闊的環(huán)形看臺映入眼簾。

    與賽馬場上方密密麻麻的座椅不同,這里的座椅只有寥寥幾張,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的,與下方翠綠的草地交相輝映,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猶如站在了山頂云端。

    雖說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以往這個時間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真正的晚上,天色正介于幽沉和暮色之間,緩慢降臨的夜晚與不愿褪去的黃昏交織,將坐在正中間的人襯得如同虛幻一般。

    看臺上只有靠近門邊的位置開了燈,其余地方只有從草地那邊蔓延過來的光線,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從心中升起,安室透的腳步微微一頓。

    空曠的看臺還不至于看不清路,秘書奇怪地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他這才跟上秘書的腳步。

    剛剛那一剎那心中升起的危機(jī)感讓他心里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仿佛連腳下的地面都變得虛浮起來,他忽然意識到,剛才那位秘書叫他的時候,說他是阿蘭斯的朋友,阿蘭斯也許連他可能是警察的事都沒對北島科技的人提過。

    他原本是想借用警察的名義讓北島科技這邊幫忙的,沒想到阿蘭斯什么也沒說,替他省去了不少麻煩的同時,又讓他有些猶豫起來了。

    還要借用警察的身份嗎?又或者……偵探?

    剛剛風(fēng)見裕也提到工藤優(yōu)作的事讓安室透心里多出了些許想法,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你好——”

    他的話音未落,呼吸突然一頓,那雙深邃而又神秘的紫眸闖入眼簾的瞬間,他差點抑制不住地想要動起手來。

    然而在身體緊繃的剎那,站在他身邊的秘書就瞬間側(cè)頭,連帶著一旁站立的兩個球童都看了過來,坐在角落不知是司機(jī)還是保鏢的人也抬起了頭。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危險感升起,安室透強(qiáng)忍住了那股沖動,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用力攥緊。

    坐在他面前的人穿著白色風(fēng)衣,黑色襯衫在夜色中不算明顯,更是襯得那人身影模糊而又虛幻,只有那雙紫眸在微弱的光線下幽深而又神秘,格外吸引人的視線。

    安室透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眼睛,對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出手來。

    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并不顯得傲慢,反而因為白色的風(fēng)衣有種影影綽綽的神秘感,猶如隔著一層迷霧一般。

    安室透停頓片刻,僵硬得有些發(fā)疼手指漸漸從手心松開,伸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剎那,他看到那雙紫眸微微彎起。

    “經(jīng)常拿槍嗎?”那人笑著說,“那我要小心一點了?!?/br>
    散落在看臺各處的人用防備中帶著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安室透,安室透呼吸一滯,生澀地道:“不……我剛剛只是,想起來一些不好的事。”

    在他面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醫(yī)生,而是一直在幫助阿蘭斯尋找醫(yī)生的人。

    安室透清楚地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然而短時間之內(nèi),他依舊無法擺正心態(tài),哪怕他的意識極度清醒,身體仍然像是殘留著某種后遺癥一般,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坐在他面前的人揮了揮手,秘書走過來,給安室透倒了一杯水。

    “謝謝?!?/br>
    冰涼的水杯抓在手里,安室透心情微微平復(fù)了些許,他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秘書和其他人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可以單獨和你聊聊嗎?”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話沒有絲毫說服力,就剛剛他的反應(yīng),說不定已經(jīng)被誤以為他是什么不懷好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