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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目暮十三連忙走過去,只見尸體變成了側(cè)躺的樣子,大約是準(zhǔn)備搬動到擔(dān)架上時,忽然露出了下方被尸體遮擋住的東西。

    那是一個暗號,用鮮血寫成的,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與胸口冒出來的鮮血混雜起來,變得模糊不清零。

    “應(yīng)該是死者特意寫下的,”鑒識課的人說,“他借著倒地和捂胸口的姿勢,偷偷寫下了這個暗號……”

    只可惜,現(xiàn)在只能看到一半了,他舉起相機,將暗號拍下來。

    那是兩道有些尖銳的線條,看上去有點像“人”字,又有點像星星的一角。

    圖案的下半部分浸在血泊里,從鏡頭中看去,只能看到最上方那空虛的一角,筆劃都帶著兇險和戰(zhàn)栗。

    感受到死者宛如化作實質(zhì)的害怕,現(xiàn)場剛流動起來的空氣再次被抽干,變成了一片死寂。

    法醫(yī)助理也舉起了相機,佐藤美和子走進來,正好一陣閃光燈飛過,看到那個圖案的瞬間,她忽然一怔:“有沒有可能,兇手是發(fā)現(xiàn)他正在畫這個圖案,才對他痛下殺手的呢?”

    出血量最大的部位就是心臟,按理來說沒有必要再在喉嚨上補一槍。

    就算有第二個人進來,死者中槍之后,也不可能再說出完整的話了。

    佐藤美和子有聽過目暮十三轉(zhuǎn)述的推測,在特制子彈的作用下,死者會感受到強烈的痛苦,再加上龐大的出血量,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

    死者應(yīng)該不太可能做到一邊畫暗號,一邊給剛進門的另一個人透露消息?

    “做得到?!边@時鑒識課的負責(zé)人說,“我們在死者的手上找到了壓痕?!?/br>
    他走過去,掰開死者蜷縮的手指,經(jīng)歷過這么長時間之后,尸僵程度已經(jīng)十分明顯,然而在手掌之上,一道長長的痕跡貫穿了整個掌心。

    “這是壓迫所造成的痕跡,不像打斗那樣的外傷,不會很快在體表顯現(xiàn)出來,”負責(zé)人說,“這道痕跡跟鉗子兩端的形狀基本一致,根據(jù)我們的判斷,手銬應(yīng)該是死者自己解開的?!?/br>
    兇手只是給他拿了鉗子,之后他自己把鐵鏈給夾斷了,死者的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而且力氣也很大。

    聽說那天抓捕他的時候,警視廳就出動了很多人。

    佐藤美和子和目暮十三對視一眼,目暮十三說:“我馬上把這個消息匯報上去!”

    他有種預(yù)感,這個發(fā)現(xiàn)會讓案情有著突破性的進展。

    死者和兇手的關(guān)系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兇手把鉗子遞給他,他將手銬解開之后,竟然沒有想過要自己離開。

    他和兇手之間存在著信任!

    這不僅僅是知道兇手不會傷害他那么簡單,他們很有可能已經(jīng)認識很久了!

    只要順著死者生前的活動軌跡查下去,說不定就能抓住兇手的尾巴!

    目暮十三眼前飛快閃過了他們帶著證據(jù)去找“兇手”,對方死不承認,但又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最后無奈被他們逮捕的一幕。

    看著神情一下子振奮起來了的目暮十三,佐藤美和子:“……”

    她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最近發(fā)生的這些案子無論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能稱作驚天大案了,他們卻是一個接著一個。

    幕后兇手不僅大膽,心思縝密,還工于心計,讓他們一次次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佐藤美和子這段時間一直在找線索,但她幾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

    而且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案子,上面竟然沒有給他們壓力,就好像有人在替他們查案一樣。

    佐藤美和子倒是從工藤新一那邊聽過一些推測,不過也是放在心里,不敢隨便說出來。

    如果松田陣平真的活著……諸星副總監(jiān)的決定是為了隱瞞他活下來的消息……

    哪怕整個警視廳都背上罵名都要做到這種程度,松田那個家伙到底得罪了多么可怕的人?

    他一直在追查的,真的只是一個炸彈犯嗎?

    佐藤美和子吸了吸氣,揉揉酸疼的肩膀說:“我也來幫忙!”

    她推開半遮半掩的別墅大門,讓放置著尸體的擔(dān)架能順利通過。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了,豆大的雨點打在白色的尸袋上,尸袋拉鏈的位置縫了兩道長長的反光條,銀白的反光刺痛著所有人的眼睛。

    “聽說這是爆炸案的同伙……”

    “竟然就這么死了?!?/br>
    “上面說明天會給解釋的。”

    “是嗎?”說話的人有些遲疑,“我們還能找到兇手嗎?”

    他的話沒有人回答,話音剛落的瞬間,就被雨打在塑料雨衣上的嘩啦啦聲響給沖散了。

    瓢潑大雨仿佛要把兇手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消,手電筒的燈光照在雨幕中瞬間變得離散,他們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再也沒有人說話,到最后,只剩下了嘩嘩的雨聲,在雨中穿行的警員猶如幽靈般靜寂無聲。

    今鶴永夜拿著刀,有些無聊地望著前方。

    雨刷左一下右一下,落在車前的雨點很快就被刷走,司機無奈地說:“你可以放手的?!?/br>
    “不行,”今鶴永夜堅持,“要有儀式感!”

    司機:可是我實在擺不出被劫持的表情?。。。?/br>
    他垂頭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就這種廚房用的小刀,他一只手能折斷三個。

    也不知道老板在干什么,在被這個白發(fā)年輕人撬開門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是老板來了,然后年輕人手里的刀就刷地到了他的面前,他給老板設(shè)置的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