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們分開，嘴角拉扯出一絲透明的水絲，太宰的眼睛了終于不再是那種暗含絕望的、想要離開的疲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少有的、懵然的動搖，他胸口起伏著終于和我一樣捋不順呼吸了。

    “我已經(jīng)回來了?！蔽掖鴼庹f道，松開了拽著他衣領(lǐng)的手，也在松開扣著他頭的手的同時，撇掉了他身后的那些玻璃渣，我不敢去看太宰的眼睛，“你已經(jīng)把我騙過去了，所以你不準(zhǔn)去死了。如果你還喜歡我，你還好奇我去哪了，你還想聽我的故事，你就不能去……”

    我吸了吸氣，緩解了肺部的不適。

    “你等等我吧……太宰。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喜歡的感覺是怎樣的，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有一天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原本以為我永遠(yuǎn)都得不到的。如果太宰也喜歡我的話，如果太宰還愛著這個世界的話，能不能先不要去另一邊，不要去我去不了的地方。能不能……”

    “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啊……”

    心臟的跳動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了，我喘著氣，磕磕絆絆語無倫次，被不理智的理智驅(qū)使著說出了這些話。等待太宰回答的過程簡直像在等待一場審判結(jié)果，然而在這場審判之下，我卻覺得法官臺與審判臺上的人都是太宰。

    “禾澤君是在向我表白嗎？”終于，太宰開口了。

    我被他的反問弄得心跳停止，接而又變本加厲的跳動了起來。他撐著全是碎玻璃的地板坐了起來，一下子湊的很近很近，我早就沒了剛剛的勇氣，不知道在心虛什么的往后蹭了蹭。

    “是?！弊詈髢H剩的勇氣讓我肯定了太宰的回答。

    然后，我的腦袋被太宰扣住了。

    “我答應(yīng)?！碧椎穆曇舴浅５妮p微，從模糊的、廝磨著的唇瓣間傳來。

    我懵然的睜著眼睛，眼中倒影著他的身影。他摘下了黑淵的面具，似乎變小了，穿過我頭發(fā)手指像是某種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回響的聲音，像是某種不成調(diào)子的歌，像靜靜停在燈火旁的蛾子，熱烈而克制。

    我開始發(fā)熱，血液升溫，皮膚guntang，本能的攥住了太宰腰間的布料。接著猶嫌不滿足，又松開手，轉(zhuǎn)而抱住了他。

    我早該對太宰說這些話了，早該這樣做了。一切雙標(biāo)的說辭在此刻的恍惚間都有了解釋。對太宰的感覺已經(jīng)不僅僅是喜歡。

    那是愛。

    那種會夾帶刺痛和占有的糟糕感情，沉重到無從放置無從背負(fù)。我本來不想這樣的，我本來只想喜歡他的，美好的、甜蜜的、像泡泡一樣輕盈的情感，只需要心無旁騖的感受的情感，本來只應(yīng)該這樣的。倘若我從未感受到太宰在我眼前墜落那一刻的驚懼。

    太宰臉上似乎沾了些濕滑，我閉上了眼睛，手上的力氣完全消失了。他的氣息遠(yuǎn)離些許，這一次的吻也是在這時結(jié)束的。

    “對不起，太宰?！蔽衣犚娢业穆曇粝肫?，像太宰承認(rèn)一個糟糕的事實，“我也不想的……”

    “……我愛你?！?/br>
    臉上多了些奇怪的、帶有溫度的、柔軟而溫柔的觸感，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那是太宰的手，手腕和手掌纏著一些繃帶，質(zhì)感也是柔軟的，上面帶著一點(diǎn)洇濕的痕跡。

    “那真糟糕啊。”太宰輕聲說道，神態(tài)和語氣與平時判若兩人，他裸露出的鳶色眼睛微微閃爍著，回避般的避開了我，我驚愕的望著他，身體完全僵住了。

    “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愛你了?！彼穆曇裘髅骱茌p，卻仿佛永遠(yuǎn)不會褪去。

    外面……是有煙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