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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只需要試探出,我這站不住腳的離譜猜想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就好了。

    我這樣的猜測就像是拿著瞎編的答案倒推證明題一樣離譜。甚至可能我上面的所有判據(jù)都是錯誤的,他可能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懶得抱怨。

    但如果不是呢?

    第34章 子彈

    如果不是這樣呢?

    如果不是這樣,如果太宰的計劃計劃真的跟助哥有關(guān)系,那我又該如何呢?

    我的視線從太宰手里的槍,挪到他的臉上。

    準干部先生的左眼常年用繃帶遮擋,只有右眼露在外面,是漩渦般陰郁的黑色,光是看他裸露在外面的眼睛,就能體悟到何為黑暗。只有殺了成百上千的人才能浸染出這樣色彩的眼睛,冷漠虛無。

    準干部先生擅長誘導(dǎo)他人說出自己的想法、表現(xiàn)自己的情緒。同樣,他也能隱藏自己的想法,偽裝自己的情緒,甚至可以做到連心跳頻率都可以隨意調(diào)整的程度。

    想要試探出準干部的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這樣的試探是不計代價的。

    我安靜的注視著樣的眼睛,開口道:

    “抱歉,是我失禮了。但是我想,我剛剛說的話一個字也沒錯吧?!?/br>
    子彈出鏜的爆鳴聲伴隨著準干部先生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

    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滑下,有點熱,還有點痛。

    那顆直徑九毫米的子彈擦著我的太陽xue飛過,最終嵌在了我身后的墻壁里。

    “適可而止一點,禾澤?!碧椎穆曇衾淠唤?jīng)心,“再有下次就不是那么簡單了?!?/br>
    真的試探出來了。

    只是這種程度嗎?我思考著。

    如果僅僅只是這種程度,那么問題就變得簡單多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彼伎纪旰蟮奈疫@么說道,腳下用力,太宰的病床猛的向下一震。

    稍微高級一點的病床底下都會有這么一個調(diào)整病床高度的扳手。

    在提問之前我就已經(jīng)改變了坐姿,保證自己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輕而易舉的踩動那個扳手。

    于是,病床的高度猛然降低了。趁他重心不穩(wěn),我奪走了他手里的手/槍,丟到了墻角,金屬質(zhì)地的手/槍撞擊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不會再有下次了——”做完這些,我重新望向太宰。

    “我會一次性問清楚的。”

    太宰的視線從墻角的手/槍移到我的臉上,最后只是盯著我,沒有說話。

    如果換個反射弧正常的人,絕對會被太宰現(xiàn)在的表情嚇得想哭吧。

    不過我不但反射弧比別人長,視覺系統(tǒng)可能也出了點問題。我竟然覺得太宰現(xiàn)在很悲傷。

    不,準確的說,在我剛提到助哥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悲傷了。

    是暗藏在冷漠空洞的眼神之后,無比絕望的悲傷。那樣的悲傷,無論如何掩蓋,都會從門扉的縫隙中流露出來。

    我試探的效果是不是太好了點……

    明明最開始只是想確認他的計劃對助哥到底有沒有影響來著。

    我對這樣的太宰感覺非常的苦手和無所適從。

    我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哪怕半個字。

    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很明顯,助哥于太宰有著我完全不知曉的、復(fù)雜的關(guān)系。顯而易見,這件事并不愉快,甚至可能觸及到了他人不愿提及的隱私。

    可能我真的做的很糟糕吧,反復(fù)確認他所謂的“足以嚇死人的計劃”會不會傷害到助哥,濫用他教我的技巧去逼問他,直到他開槍。

    雖然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么做。

    “對不起。”我最后只能這么說道。

    太宰眼神終于變了,他睜大眼睛,略顯驚訝的望著我。

    “你在說什么……”

    “這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追根究底的?!蔽疫@么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墻角。明明只是普通的動作,不知為何,卻有一種無法控制身體行動的脫力感。

    理論上,他應(yīng)該反應(yīng)平靜,帶著十足十的偽裝才對。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根據(jù)他表現(xiàn)出的細節(jié),來判斷他的計劃到底與助哥有沒有關(guān)系。而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如此輕易的挖掘出他的情緒。

    太宰那副神情,弄得我簡直就像是故意揭露人家傷疤的混蛋一樣。

    我撿起被我丟到墻角的手/槍,走到病床旁,重新塞回準干部先生的懷里,指尖在金屬和皮膚分開的瞬間傳來麻木的感覺。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我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接著說道:

    “抱歉,你想做什么都隨意,我——”

    然后我的話被打斷了,太宰把手/槍丟到一邊,開口道:

    “你以前也是這樣嗎?向?qū)δ汩_槍的人道歉?”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

    “沒有,除了同行業(yè)的敵人,只有這次?!?/br>
    太宰用微妙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看一道極其傷腦筋的難題,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般的恢復(fù)了平常的神情,開口道:

    “禾澤,你過來一點?!?/br>
    我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

    “知道正確的做法是什么嗎?”太宰沒頭沒尾的說道,搞得我相當(dāng)迷惑。

    然后,他捏住我的右手,把槍塞進我的手里,引導(dǎo)我的拇指扣開保險,雙手握住我拿槍的右手,移動槍口,使槍口抵住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