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其余三人全來了精神，周如翊更是緊張地挺直后背：“您確定嗎？您再仔細看看我，確定是我？”

    老婆婆不明就里地望著周如翊，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

    “她的精神體是什么？”應帙沒有用他慣常平淡的聲調(diào)說話，而是將嗓音放大語速放緩，配合老年人的聽力。

    “是那個，”老婆婆伸手比劃著，做了一個很長的樣子，“就是那個……”

    “蛇？”這是遂徊的第一反應。

    老婆婆搖頭，“很漂亮的……”

    她努力地思考，就在遂徊又產(chǎn)生了一個離譜的猜測，想著該不會和應帙的變異精神體一樣，也是一條東方龍的時候，老婆婆終于想到了答案：“絲帶?！?/br>
    “……”

    婆婆還一本正經(jīng)地總結(jié)：“你的精神體是一條絲帶。”她拍拍肩膀，“就系在你這。”

    遂徊暗想看來他猜得還不夠離譜，更離譜的答案在這等著。周如翊更是起身低聲對他們說：“完了，精神體是絲帶都來了，看來婆婆真的是老年癡呆?！?/br>
    但應帙卻沒有立刻附和她，而是沉默地思忖了幾秒，倏然抬頭問：“婆婆，是一條怎樣的絲帶，你能回憶一下嗎？”

    “栗紅色?！逼牌呕卮鸬煤芸?，又再次重復道，“很漂亮的。”

    栗紅，一個非常細節(jié)的形容詞，似乎并非來自一名偏遠山區(qū)老人的憑空瞎想，而是卻有其物，應帙沉默地分析著，當然也不排除老人記憶錯亂，將許多事物的特征混淆。

    他想了想，轉(zhuǎn)頭問周如翊：“你mama喜歡佩戴栗紅色絲帶嗎？”

    后者果斷地搖搖頭：“不喜歡，她是設(shè)計師，有很多服飾配件，但都是搭配著穿，沒見過她有什么格外鐘情的栗紅色絲帶……不可能是我媽，我媽是普通人?！?/br>
    “你確定？”

    “確定，”周如翊萬分篤定地說，“那可是我媽，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的親媽，她是普通人還是特種人，我能不知道？”

    “如果是中低等級的向?qū)?，即使一輩子都將自己當做普通人看待，也是沒有問題的。再加上精神體融合態(tài)不明顯的情況，只要本人不挑明，旁人或許永遠無法察覺?！睉恼f，“你真的百分之一百確定，你的mama一定是一名普通人？”

    在應帙又一次態(tài)度嚴肅的重復詢問下，和自己親媽朝夕相處二十年的周如翊瞬間就不確定了：“……”

    她支吾了兩秒，陡然抱住腦袋，抓狂道：“應帙你是不是除了讀心之外還會言靈啊，怎么什么離譜的話到了你的嘴里，都好像有那么點道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我媽難道是一名向?qū)?？我居然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br>
    遂徊再一次對周如翊露出憐愛的眼神，贊同道：“應帙身上，確實有一種詭異的魔力在，讓人欲罷不能……”

    周如翊更抓狂了：“遂徊！我媽的人種都要變了，而你在聊什么?。　?/br>
    第119章

    遂徊在聊什么？在難得一本正經(jīng)地夸贊應帙。就是因為山區(qū)野猴沒什么文化，用詞不當，才引起了歧義。

    不過真要提及搞黃色，他也有費解的地方：應帙分明和他一樣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都初嘗人事，為什么這家伙在那天之后能夠迅速脫離角色，現(xiàn)在整一個老僧入定、心如止水，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而他現(xiàn)在對著應帙飄揚的一縷頭發(fā)都能想入非非，無時不刻不在回味山間胡作非為的那個夜晚。

    到底是我太急色還是應帙太冷淡？遂徊思考著，這樣滿腦子黃色廢料會不會引起應帙的反感？

    ……

    一旁，周如翊愁眉苦臉地懷疑人生，短短十分鐘之內(nèi)換了七八種姿勢，坐立難安。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在回到城主家之后，當著應帙和遂徊的面撥通了和mama的視頻通話。

    不同于應帙三天兩頭鬧失蹤的無良父親，周如翊的mama很快就接聽了來自女兒的通訊，成熟溫和的女聲從終端中響起：“小翊，怎么突然給我打視頻？”

    這個回應速度，氣得隔壁座位上的應帙給老父親應識箋發(fā)了三條內(nèi)容極具攻擊性的短訊。

    “媽~”周如翊的嗓音忽然嗲了三個度，“我想你了嘛~”

    終端內(nèi)隨即傳來了女人的笑聲：“怎么突然這么粘人？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
    “哪有~”

    女人又笑了起來，問：“在城邦玩得開心嗎？”

    “開心~”周如翊還是嗲嗲的語氣，充滿了波浪號，“就是一個人有點無聊，媽，你要不要來陪我？”

    “怎么會是一個人，你的朋友們呢？”

    “我的朋友們……”周如翊瞥了眼坐在她對面小木椅的應帙，腦筋轉(zhuǎn)得飛快，“他們都生病了?！?/br>
    “病了？”

    “對，”周如翊胡編亂造道，“他們昨天去爬山，然后，呃……摔斷腿了?！?/br>
    應帙、遂徊：“……”

    女人也很詫異：“兩個人都摔斷腿了？”

    “是那個哨兵摔斷了腿，”周如翊也感覺到她的謊言非常離譜，但是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剩下的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編，“那個向?qū)А苡曛笾馗忻傲??！?/br>
    應帙、遂徊：“…………”

    “那你呢？你沒事兒吧?！?/br>
    “我什么事也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