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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剩下了最后一節(jié)課，應帙也懶得再去上，他讓遂徊隨便找個理由甩掉可憐的耿際舟，兩人一路沉默回到公寓，干脆利落地鎖上門，接著就是商討起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所以接吻確實是換回身體的方式，但為什么我們又很快再換回去了？”

    應帙不解：“而且我發(fā)現(xiàn)每一次交換都是在睡醒之后，所以睡覺也是必要條件嗎？接吻是方式，睡覺是契機，換回去之后一旦我們彼此在同一時間入睡，就會再次發(fā)生交換？那如果我方才不睡覺，是不是就不會換回去了？或者我們其中一人不睡覺，就不會換回去。”

    “這些都是推測，不經(jīng)過實驗，誰也不知道事實真相究竟是什么?！彼旎舱f。

    “我以為已經(jīng)徹底換回去了，誰能想到居然只是臨時的。我回我自己身體這么天經(jīng)地義的事，居然還能有時間限制？”應帙坐到沙發(fā)上，“那今天短暫的換回去到底為了什么，就為了讓我早上能夠自己參加考試及個格嗎？”

    “……要不要接吻？”遂徊聲色沉穩(wěn)，平穩(wěn)無瀾地說，仿佛在問一個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情，“接吻，睡一覺，應該就能再換回去了?！?/br>
    應帙非常佩服遂徊能這么鎮(zhèn)定地把他根本說不出口的低俗情節(jié)講出來，還講得像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科學原理，但他很懷疑：“你確定嗎？”

    “不確定……但昨天的流程就是這樣?！彼旎?，“應該沒問題吧？”

    但就算有問題他們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應帙后仰靠到沙發(fā)上，扯掉領(lǐng)結(jié)，解開一直磨蹭受傷脖頸的衣領(lǐng)和：“跟你說一聲，我上午答應了明天陪耿際舟去沉睡墳墓看他的哨兵父親，機票已經(jīng)買好了，不能爽約?！?/br>
    “……”遂徊語氣倏然有點冷，“你們關(guān)系真好?！?/br>
    應帙似乎一點也沒聽出來不對勁，低頭對著終端劃動點擊，“我給你也買一張，到時候一起去，以防萬一?！?/br>
    “好?！彼旎舱Z氣又陡然緩和了，乖乖巧巧的，情緒變化得像過山車。

    買完票，應帙把終端解開，隨手扔到一旁，抬起眼睫，慵懶地朝站在不遠處像個雕塑的遂徊勾了勾手指，“過來?！?/br>
    “……”遂徊意識到什么，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單腿屈膝壓在應帙腿側(cè)的沙發(fā)上，行云流水地俯下了身。

    第21章

    概因二人先前已經(jīng)有過一次接吻的經(jīng)驗，所以這回誰也沒有多扭捏，說親便立刻親到了一起。

    和自己親吻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想不到有朝一日也能變得這么理所當然，見怪不怪。

    唯一不同的只有應帙這次是仰首的姿勢，而由遂徊傾身主導，柔韌溫涼的嘴唇相貼，舌尖暗示性地在抿緊的唇縫間舔了一下，應帙會意地啟唇，讓遂徊入侵進來。

    吻到中途，應帙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攬住遂徊的腰，但奇怪的是，他在對方腰間摸到了另一只手，應帙疑惑地錯開唇往下瞥一眼，就見遂徊竟然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側(cè)腰，而且是五指張開，很用力地掐著自己的腰。

    應帙疑惑，“你這是什么姿勢？”

    “……”遂徊收回了手，舔舔嘴唇，顧左右而言他，“不親了嗎？”

    應帙想了想，牽著遂徊去往書房，把人按到座椅上，“穩(wěn)妥起見，最好還是全部場景都還原?！?/br>
    說罷，他單手抬起遂徊的下巴，閉上眼，俯身再次吻了下去。

    這個吻親得就非常學術(shù)，必須復刻昨日的那個吻，連呼吸切換的時間點都必須循著記憶中的來，但應帙猶不滿足：“你昨天沒勾我舌頭，也沒咬我下唇?！?/br>
    “……這些細節(jié)，就不用深究了吧？”遂徊似乎在忍耐著什么，嗓音沙啞，眼角微紅，身體崩得很緊，“怎么可能親得一模一樣?！?/br>
    “那萬一缺的就是這點細節(jié)呢？”應帙不啻以最嚴苛的角度猜測交換身體的方式，“譬如親吻的秒數(shù)，角度，姿勢，換了幾次氣等等?！?/br>
    “那，”遂徊語塞了兩秒，接著篤定地說，“那就多嘗試，多總結(jié)，總能找到規(guī)律的?！?/br>
    “……”應帙點了點頭。

    為求保險，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他要求遂徊認真回憶昨晚他們二人的接吻細節(jié)，從一開始兩人的交談，到接吻中途都做了什么動作，整理成筆記，標序號劃重點，條分縷析。

    說實話，雖然一本正經(jīng)地下達了任務，但真到開始執(zhí)行的時候，應帙才覺得這件事簡直過分的羞恥了。

    寫下接吻的過程，并且逐條分析交換意見，到底是怎樣的兩個人才會做出這么離譜的行徑？

    ……這要是讓耿際舟知道了，那他以后就不用再做人了，肯定會被誤以為是性癖超乎常人的變態(tài)。

    內(nèi)心崩潰結(jié)束，應帙開始正視殘酷的現(xiàn)實，認真回憶……

    他記得昨晚遂徊有舔舐他的上顎，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這個行為有點超出‘通過接吻建立精神鏈接’的目的，反而更像是情人之間表達愛意才會有的吻。

    另一個原因就是，遂徊舔的那下確實讓他很舒服，小腹發(fā)熱，有一瞬間的心猿意馬……

    ——所以這一點也要寫下來嗎？這也會是必要條件嗎？

    應帙筆尖顫了顫，墨水暈開，在紙上留下一條彎曲臟污的線條。

    遂徊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不過糾結(jié)的原因倒是不同，應帙苦惱于記憶力太好，不管是過程還是兩個人的反應都分毫畢現(xiàn)，而遂徊則苦惱于：“我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好像被人剪切過，只記得你親了下來，再然后就是你推開我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