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心有戚戚,不說他了,我昨天也是驚嚇的命去了大半條。 王老一指孔明,吼我:“他是一國之相!他的事都是國事!受不了你這么折騰!你如果還想他能好好的站起來,能好好的走路,趕緊給他送回相府去修養(yǎng),你不會照顧他就換旁人來!” 我眼眶一下就紅了,再心有不甘,也是事實,我慢慢的站起來,啞著嗓子,輕聲說:“我……去備車……” “不必了?!边@時孔明開了口,聲音輕但定的說,“她知道輕重?!?/br> 孔明親自開了口,王老不好說什么了,拿手狠狠的虛點了我?guī)紫?,說:“找人給我安排個房間!離這近點的!” 我趕緊說:“隔壁的側(cè)間就一直沒人!” 王老瞪了我好幾眼,才對孔明說:“丞相,我去給你備藥。” 孔明微微點頭,輕聲說:“有勞?!?/br> 王老走了,我走到孔明身邊,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昨天流了那么多的血,我看著都害怕。 我還沒說,孔明已看著我,輕聲問:“她可有傷到你?” 他自己傷的這么嚴重,醒來后還問我可有受傷,我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這腿,兩次都因我受傷,這次更是如此嚴重,我當(dāng)時都驚嚇的六神無主,如果腿能換,我都差點把我自己的砍下來給他裝上了。 “我沒事,你無需自責(zé)?!?/br> 到底是傷的重了的,他只說了這么幾句話,便精力不濟,再次昏睡過去。 我的目光放在他腿上,因傷處不能捂熱,這腿便放在薄被的外面,為防止灰塵等贓物落入傷口,王老在他腿上纏了紗布,那紗布已換了兩次,現(xiàn)在又浸滿了鮮血。 到了午后,孔明醒了過來,略用了幾口清粥,本來我是端了碗想一口一口給他喂的,奈何王老調(diào)好了藥,見我一本正經(jīng)的想給孔明喂粥,譏笑著說:“他傷了腿,又不是傷了手?!?/br> 我狠狠的瞪了王老一眼。 孔明用了幾口就用不下了,我很是擔(dān)憂,說:“再吃一點?你只吃這一點哪有力氣?” 孔明沒說話,王老已說:“你在白帝城那會,就是快死的那會,讓你那時候啃肘子,你啃的下嗎?”他端了藥和竹板來到榻前,對孔明說,“骨已正好了,你再忍忍,我要給你換藥,一會還要給你固定腿骨,都會很痛?!?/br> 怎么就從來沒覺得王老這么煩呢! 孔明半坐在榻上,身后靠著軟墊支撐著身子,人弱氣勢卻不倒,對王老說:“辛苦王老了?!?/br> 王老在板子上抹著綠不拉幾的膏藥,一邊還說:“不辛苦不辛苦,讓鳳侯給我把門修好就成。” 事發(fā)從急嘛,我連我自己府的大門都踹了,拆他的門怎么了!我早朝去的時候還看見我侯府的兩扇大門板掉在地上,圍著幾個人正發(fā)愁,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發(fā)愁,畢竟侯府的大門,那都是相當(dāng)重的,又重又厚實,他們幾個家丁整不起來。 王老對孔明說:“讓鳳侯找個帕子給你咬住吧,這疼痛不比昨夜的好上哪去?!?/br> 孔明只說:“不用,你動手吧?!鞭D(zhuǎn)了頭就問我,“昨天怎么回事?” 我對他一邊傷了,還有閑情問我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嘛,這又確實是他風(fēng)格,就往他榻邊上一跪,開始說:“昨天晚上我離席的時候,那個渾小子纏著我,哦,就是酒樓調(diào)戲我的那個,給唐青山放了出來的?!?/br> 孔明問:“他怎能入廣和宮糾纏你?” 我眼睛瞥見王老將孔明腿上紗布放了下來,因為淤血放盡,腫脹是已消了,但那刀口附近還是腫的,上面一層厚厚的都是血痂,我就差點咬到舌頭,我問王老:“要……要我?guī)湍銌???/br> 王老不屑的說:“你還是繼續(xù)給他講故事吧,你這沒用的,還沒蓮子管用呢?!比缓蟪吨ぷ泳秃埃吧徸?!蓮子來搭把手!” 蓮子身為我貼身侍女,總躲不掉來給我送個飯,換個衣服什么的,她知道了孔明的傷勢也就摘不干凈了,她很怕哪天我就給她凌遲了,慌的午飯都沒好好吃。 我見蓮子動作輕柔,很懂得避開孔明的傷口,不會沒輕沒重的弄疼他,才略略放了點心,那孔明讓我說,王老也讓我說,可能是想讓我給孔明轉(zhuǎn)移一下注意,我便繼續(xù)說了:“他跟他姨進來的。哦,他竟然還問我,知不知道他是誰家的,這我哪能知道的,然后他竟然說是你家的,我當(dāng)時就噴了,問他,你怎會有他這么大的兒子!” 孔明腿上很痛,額上是冷汗,也被我說的愣住。 王老給孔明上著藥,卻催促著:“然后呢?接著說??!他是丞相的兒子?早些年私生的?私生的也不必覺得有什么,丞相的子嗣的確單薄了些,有這么大的兒子也是好事?!?/br> “私生個鬼,他私德有這么不修嗎?”我一眼翻了過去,“他娘是江夫人的堂姐,他姨是江夫人,他得管先生叫姨父?!?/br> 王老“哦”了一聲,他專心料理著傷,對這小子是不是孔明私生子也就略問一問,是也好,不是也好,他都不關(guān)心。 我看見孔明的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帕子,知道不好,就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人痛起來的時候,很需要有個東西能抓一抓,何況還是孔明這么能忍的性子,昨天晚上痛成那樣,幾番昏死過去他都能一聲不吭,就是熬大刑都不過如此了!再說,那帕子都是絲纏麻布,我怕他傷到手……有什么比人的手更適合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