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楊夫人要跟我論禮法?”我微微冷笑,聲音在夜風(fēng)中悠揚(yáng)了很遠(yuǎn)出去,“令小公子,在大街之上公然調(diào)戲女子,這也是禮法?這是楊夫人的家教?” 楊頃酒樓調(diào)戲我是事實(shí),錯(cuò)了就是錯(cuò)了,我并不打算幫任何人遮掩,而且,這小公子從方才起就特意跟在我身后,自報(bào)來歷,隱隱有洋洋得意的意思在,他,未必安的就是好心。 “女……女子?鳳侯是女子?”江一蘭很吃驚,見我說他兒子,趕緊道,“你胡說!頃兒怎會如此!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理解江一蘭的心情,她大老遠(yuǎn)的帶兒子回來,她兒子也到了可以出仕的年紀(jì)了,她無非是想借江一心的力,為兒子謀一個(gè)好前程,但如果她兒子有劣跡可循,那能不能入仕可就難說了,畢竟孔明的眼里是從來不揉沙子的。 “哦?”我冷笑,“我胡說?而今事主就在這里呢,楊夫人也能說是我胡說嗎?” “是誰?!” 我回轉(zhuǎn)身子,將傘微微抬起一些,冷眼看著她,說:“我。” 江一蘭看看我,又問江一心:“這,這就是威名遠(yuǎn)著的鳳侯?怎的,怎的是個(gè)這么小的小姑娘?” 江一心頗為頭疼的說:“對,她的確是鳳侯。” 我剛說了她兒子,她心內(nèi)不是很高興,見我是個(gè)小姑娘,就故意去跟江一心小聲說:“這么年輕漂亮的鳳侯,莫不是跟先帝……” 我看了她一眼。 她咬耳朵的聲音頗大,夜晚也格外安靜,我耳力好,聽的清清楚楚。 然后,我對她笑了一笑,這一笑是格外好看的,江一心的手微微抖了抖,我每次這般笑的時(shí)候從來都沒什么好事,江一心知道。 一笑過后,我慢慢放下臉子,清楚的送了她兩個(gè)字:“大膽。” 江一蘭驚疑不定的看著我。 我說:“來人,拿下?!?/br> 澤勝一直跟著我在,雖然跟的比較遠(yuǎn),但也壓了一肚子的火,聽見我讓拿下,侍衛(wèi)紛紛去拔刀,在夜空里格外刺耳。 楊頃噗通跪地,連連叩首,說:“鳳侯息怒!鳳侯息怒!” 侍衛(wèi)拔刀將江一心和江一蘭都圍了起來。 我說:“江夫人,今夜之事與你無關(guān),你請自便?!?/br> 我示意侍衛(wèi)給江一心讓開一條道路。 江一心微微上前一步,說:“鳳侯,這是我家堂房jiejie,她有失言,請鳳侯略看一分我的薄面,息怒。”她的語意,比較誠懇。 再怎么說,也不過就是一婦人,江一心開了口,我看在她給孔明誕下了孩兒的份上,并不想難為她,我便示意侍衛(wèi)放下兵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語未出,轉(zhuǎn)身而行,繼續(xù)走我的路。 鳳侯能屈能伸,嚇嚇?biāo)簿偷昧?,我這一身酸痛的要命,能不惹事我也不想惹出事情來,不然回頭孔明還得罵我。 誰知這婦人倒是膽大的,不知道她是以為我是虛張聲勢呢,還是以為江一心一定能護(hù)的住她,不怕死的開了口,說:“鳳侯?鳳侯就能血口噴人?這樣的小姑娘能打什么仗?在這大漢境內(nèi),誰敢不敬丞相,不敬江夫人?說我兒調(diào)戲你?你這般的小姑娘,也真好意思說出口!” 江一心一個(gè)沒拉住,她便說了這么多出來。 我再次停住腳步,轉(zhuǎn)回身來,聲音清楚的說:“本侯是先帝親封鳳侯,正一品上王侯,爾出言辱沒本侯,爾之子大庭廣眾之下,輕薄辱慢本侯,俱是重罪,罪不容赦?!蔽腋酌鬟@么久了,真想給他們定個(gè)罪名,對我來說還不是個(gè)難事,都不需要三司會審的,我一人就能給直接辦了,“拿下?!?/br> 我眼見江一蘭又去看江一心,微微冷笑,道:“江夫人要蹚這渾水嗎?本侯勸你三思,丞相,不會高興的。” 江一心咬了咬嘴唇,說:“你拿孔明壓我?” 她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拿孔明去壓人的感覺……真是太爽了!怪不得輕王他們每次擰不過我了,都甩給我一句“丞相的意思”,呀呀呸,全是你們的意思,光拿孔明來嚇我了! 我對她笑了笑,說:“這么說,江夫人是要插手了?江夫人可要想清楚了,這婦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辱本侯,這里都是人證,楊小公子嘛,唐青山那里是一清二楚的,俱是罪證齊全,便是這樣,江夫人也打算插手?” 江一心臉上青白不定。 我覺得她心里是不想插手的,她江家家大業(yè)大,沒必要為了一個(gè)堂房的jiejie和侄子與我作對,還是在如此人贓俱獲的情況下,還是那句話,孔明不會幫她。 孔明一向公事公辦,連我都不偏幫,怎會去偏幫她這么個(gè)罪證俱全的事情! 但若要她就這么退下嘛,面上有些掛不去。 我和孔明的關(guān)系,這里除了這方從徐州來的江一蘭和楊頃之外,誰不知道?人爭一口氣,佛還爭一炷香呢,她便也就不想退縮。她生下了孔明唯一的孩兒,而且孔明現(xiàn)在又回了丞相府治事,她想著,或許有能和我搏一下的這個(gè)資本了呢? 我見她臉上神情掙扎的清清楚楚的。 最后,她說:“鳳侯,請給一心一個(gè)薄面,一心定約束好家人,不敢再造次?!?/br> 江一蘭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了,竟然又補(bǔ)了一句,言辭甚是惡毒:“還說我兒調(diào)戲你?說不定是你當(dāng)眾勾引我兒!” 我偏頭看了看,天上無月,夜雨闌珊,果然是夜黑風(fēng)高,當(dāng)真是殺人的好天氣。我還對著澤勝笑了笑,問:“殺惡人不算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