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三寒不信,說:“你沒有故意黑他?” “黑他作甚!黑他我能多長一塊rou嗎?” 三寒也不糾結了,嘆道:“反正丞相當真潔身自愛,其他大人哪個沒有三五個小妾伺候著,只有丞相大人這么多年了,除了你以外沒聽說和誰牽扯不清的……” 我聽了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低聲說:“也不是我想和他牽扯不清……” “丞相這般厲害,長相秀美,為人潤和,君子如玉,簡直是完美的典范,他品性高潔,忠貞無二,他知道陛下帶著你是要牽制他,他二話不說就……”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在跟誰說話,話音就這么停頓了下來。 我嘁了一下,寬慰他:“有什么不好說的,我早就知道了。” 三寒不信。 我喃喃的重復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啊……” 將自己鎖在房中的那三天,眼前浮現(xiàn)最多的不是孔明的樣子,而是馬謖得知這件事后,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神情。 初始我是不懂,而后自己鎖在房中,看著孔明就這么站在門外,他的影子映在門上一動不動。 我忽然覺得,其實不止是我,他的心里又有多難過呢? 劉備御駕親征,帶著魏延黃忠,帶了張苞關興,還要帶上我,那自然不是為了讓我上陣殺敵的,那我的作用是什么? 其實一點也不難猜。 這件事,孔明不能說破,再難過也不能說破。 劉備自己也不能說破,畢竟劉備是要臉面的,既要用自家的丞相,又信不過他了,要帶著我來牽制他,說到哪都不好聽,更何況還是孔明這樣驚才絕艷、當世無雙的人。 制約孔明的手段有的是,但是帶著我,是最簡單,也是最體面的法子。 我便是劉備和孔明之間最后的遮羞布,誰都不能把它扯下。 最后,三寒問我:“你既知一切,為何不能原諒他?” 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才答他:“無法釋懷。” “他這樣的男子,心中有你,愛你護你,已是許多人求而不得的了,你還有何不滿?” “我不能不滿嗎?”我很平靜的問,“我是不是應該為得到他的青睞而歡欣鼓舞,誠惶誠恐,再然后,只做他身邊的一把劍,一個玩物,一個任何隨便什么東西?任憑他什么時候想要就要,想丟就丟?他丟過我不止一次了,每一次我都自己滾了回來,為了他,面皮、尊嚴我都丟了,不知廉恥,不管不顧,只要留在他身邊,而每一次他都答應我再不會有下一次了,可是,一旦他需要了,就會有下一次,我的人,我的命,他想要便要,想舍便舍。” 三寒張了張嘴。 “你別說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這樣的,我應該為還能被他所用而開心,還有什么好不知足的是嗎?抱歉,我不開心,我也不知足。這一次,我依然能夠為他而死,但我也當真無法原諒他?!?/br> 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行軍,餐風露宿,大軍已經(jīng)有些疲累了,所以劉備下令在龍首山下扎了個臨時的營寨讓士兵好好修整幾日,到了晚間,營寨剛剛扎好,我在劉備的中軍帳中歇腳,不得不說,行軍打仗確實是力氣活,真打起來,明刀明槍的倒也痛快,但只這行軍布陣磨人,我耳朵里聽著劉備和黃忠魏延分析局勢,這三人在一起能分析出個啥來,于是我就專心疼我腿上那幾個水泡了,疼的齜牙咧嘴。 我正想著晚上是把幾個泡挑了還是不挑的時候,忽然聽到劉備喊我,問了一句:“向月,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我光想著這幾個泡了…… 魏延從來都是鼻孔朝天,聽見劉備問我,就說了一句:“她能知道什么?”那個“她”字的音兒還拖的特別的長。 是,我年紀比他小,官位比他高,還是個女子,他從來都不服氣。 我懶得搭理他。 黃忠人挺好的,笑著說:“也不能這么說,鳳侯跟隨陛下和丞相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魏延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我同樣也哼了一聲回他。 我官位又不比他低,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是我輸,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怵他的。 我連劉備都不怕,還會怕他? 這個時候馬良押著糧草來了,馬良一到就來覲見劉備了,劉備看見馬良很是高興,一疊聲的問道:“孔明可好?成都可還好?曹魏有異動嗎?” 馬良隨孔明留守在成都,也許久沒見到劉備了,也很高興,忙回答:“丞相很好,成都也很好,北面暫無異動,丞相一直命人嚴密的注意北面呢?!?/br> 劉備唔了一聲,笑道:“孔明辦事,朕放心。你回去轉告孔明,我們會在這里修整月旬,再往前,就是東吳的地盤了,朕意五月初五開拔入?yún)蔷场!?/br> 馬良恭聲應了。 劉備又道:“季常這一路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吧?!?/br> 馬良從懷中貼身取出個黑色的布袋遞給劉備,說:“這是丞相命我親手交給陛下的。” 劉備接過,唔了一聲。 馬良從兜里另一邊又取出個白色的袋子來,笑瞇瞇的走到我面前,恭敬的遞給我,笑著說:“這是丞相命在下親手交給鳳侯的?!?/br> 這話一出,營帳中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部移了過來,連劉備都停了動作看了過來。 怎么? 孔明寫封信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