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后來,主公帶了孫權(quán)的妹子從江東安然返回,我便讓人嘲笑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咽不下這口氣,就又想了假途滅虢之計,想奪回荊州。”解酒湯中有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他只聞了聞就放去了一邊。 我天天曬著太陽,懶洋洋的跟烏龜一樣,就覺得這里的陽光很舒服,萬沒想到這里這么重要,有多少人絞盡腦汁的在算計這一城,我想了,便也這么說了。 孔明笑了,道:“你只管去曬你的太陽,征戰(zhàn)天下本就是男兒的職責(zé),你們女子原不用cao心這些。如果讓你們不能有這一席安穩(wěn)之地曬曬太陽,那便是我無能?!?/br> 我也笑了:“那后來呢?魯肅這次怎么跑過來了?照先生這么說,莫非也是為了荊州而來?” “不錯。”孔明笑道,“我連破周瑜三計,周瑜舊傷復(fù)發(fā),半是氣急半是毒氣攻心,半個月前生病而亡。我得知消息,就帶了子龍趕到江東特意去送了他最后一程。這人怎么說呢,他招惹我在先,企圖殺我在后,而我已經(jīng)取得了荊州,他居然妄想從我手中奪回去,偏偏又技不如人,還自作聰明自以為能贏我,如此,我去送送他也算個圓滿?!彼灶欁缘恼f完,見我早就傻在了一邊,便轉(zhuǎn)了目光,有幾分疲憊的樣子,自嘲道:“豆豆,我這樣很可怕是么?” 現(xiàn)在的他的確與在隆中時有一點點不一樣了,我隱隱約約的能體會到一丟丟那時他們爭執(zhí)時黃月英的心情。 我不退反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依舊寬大溫?zé)?,我道:“你放心,我不怕!?/br> 他轉(zhuǎn)開話題:“卿念已經(jīng)告訴你江東之事的種種內(nèi)情了?” “嗯!”我一點頭,“你怎么就不告訴我?” “給你們留點事情做,空有屠龍之術(shù),其實很是無趣?!笨酌饕恍?,“其實今日之事,你也可以回去問卿念,她會給你解惑,你不用纏在我這里?!?/br> 他這么說,這么一刻,我生了一種幻覺,覺得這個人到底會離我們越來越遠(yuǎn),最后是我們永遠(yuǎn)也觸及不到,而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于是我想也不想的撲了上去,雙手抱住了他的腰,緊緊的抱住了他。 他被我抱的很是莫名……雖然我也不是第一次抱他了………… 我害怕的全身發(fā)抖,抱的他緊。 他啞然失笑,拍拍我的頭,溫言問:“怎么了?” 這只是一種感覺,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見我不答,只笑道:“我快被你勒死了?!?/br> “人家都說君子一諾,千金不毀,先生,你可不可以給我一諾?” “何諾?” “無論任何時候,無論何種境地,你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們!” “永遠(yuǎn)?”他似是輕輕笑了一下,“呵,永遠(yuǎn)是有多遠(yuǎn)?” 我正要磨著他答應(yīng),外面人還沒到,翼德轟隆隆的大嗓門大老遠(yuǎn)的就傳了過來,邊走邊道:“軍師,軍師!今兒我才發(fā)現(xiàn)向月是真不錯啊,打也打的這么好,人也仗義,軍師,你把她給了我得了,我一定……噯噯,七月,你攔我干什么?七月?哇!你咋還拔劍了?你吃錯藥了么?我去找軍師,你堵著門干什么?” 難為七月了,整個人堵在門口就是不讓他進(jìn)來,我聽見他跟翼德說:“向月在里面?!?/br> 翼德不解:“在就在唄,正好我還少跑一趟。噯,向月你覺得我咋樣?不如讓軍師做個媒,你放心我絕不虧待你!” 我抱著孔明的腰不撒手,低低吐槽了一聲:“不咋地?!?/br> 孔明掰又掰不開,頗無奈,只道:“你也正經(jīng)考慮一下,翼德人實在,他……” “你為什么總想將我給出去?”我問他,“是不是我哪里做的還不好?因為我不聰明,我一直不懂事,一直惹你生氣?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豆豆,你沒有忘記我在江東答過的你的話吧?”孔明低頭看我,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你馬上就要及笄,再像小時候這樣抱著我,不合適。豆豆,男女有別,從前是你還小,小孩心性,我不與你計較,但是以后都不可以了,所以,現(xiàn)在松開?!?/br> 我也發(fā)了狠,瞪他:“就不松!你有本事喊人把我手砍斷!” 他看著我,我瞪著他。 “是,在江東時,我是答過你,不愿嫁你,但是,我也不愿意嫁給任何人!我就要在你身邊,永遠(yuǎn)在你身邊,永遠(yuǎn)跟以前一樣!” “永遠(yuǎn)都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 “十年前的月亮跟今晚的月亮有什么不一樣?我還是從前的我,那為什么不可以和從前一樣?” “月亮不會長大,你會長大!你得顧及你的名節(jié),你看卿念可會在人前拋頭露面?旁的女子又有誰會像你一樣抱著不是自己夫君的男子不撒手?” 說到這里時,他已經(jīng)聲色俱厲了。 我撇著嘴,不想哭,倔強的瞪著他。 他掰我的手,掰的很用力,絲毫不留情面的掰開,將我往后面一推,我就重重倒在墻邊的書架上,書架晃了兩晃,上層的竹簡霹靂巴拉掉了下來,掉了我一身,說實話,砸的我很痛。 我這個人認(rèn)死理,尤其的認(rèn)死理。 他這樣把我掰開,我便不顧被竹簡砸的疼痛,就要再沖上去,他已拔出案邊佩劍,一手執(zhí)劍,鋒芒正正指著我。 我很難以置信。 雖然這是第二次,但是第一次我是在昏迷之中并不覺得,醒來后只聽說這么一件事,內(nèi)心并沒有多少震撼,遠(yuǎn)遠(yuǎn)不及此刻他就站在面前,拿劍指著我的樣子,更讓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