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越是心平氣和,越是在要爆發(fā)的邊緣,這點(diǎn)諸葛瑾是深有體會的,有一回他帶著他兒子來隆中過年,兩人覺得我有趣,就不停的逗我,我一開始還和他們寒暄,后來就很有禮貌的含笑,先生只管在一旁抿著嘴不說話,他們覺得我很好玩,又有禮貌又可愛,還在不停招惹我,后來我終于爆發(fā)了,這一下,怕是他們父子有生難忘。 所以諸葛瑾見我這么笑,趕緊對老者說:“她是我弟妹的陪嫁,不是家弟的女兒,家弟還沒有子嗣。” 老者“哦”了一聲,我怕他這么大年紀(jì)再說什么不好聽的,我再一個管不住自己這暴脾氣把他胡子拔下來就不好了,于是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告辭道:“兩位大人若是要拜訪先生,請?jiān)诎兹仗魝€清凈的時(shí)間到訪,不過只兩位大人來就可以了,這種女子就不必再帶了?!?/br> 紅衣女子剛被我摔疼了,一臉的眼淚,又聽見我話里不太好聽,怒了:“你說誰?”揚(yáng)手就要打我,我不躲不避,看著她,道:“你敢么?” 許是我看著年歲小,眼神卻太過嚇人,將這女子嚇的愣住。 老者重了語氣,道:“虞傾!” 紅衣女子跪在了路邊,再不敢多話。 這一來一回耽擱的時(shí)間有些久,我回到里屋時(shí),先生今日車馬勞頓,已經(jīng)依在榻上睡著了,我熟門熟路的將他手里的書取下來,又熱了毛巾給他的雙手還有臉上擦了擦,他有所察覺,閉著眼睛問:“是誰?” “瑾哥,還有個老頭?!?/br> “多大年紀(jì)?” “發(fā)須皆白,至少六十以上吧,我也看不了那么確切?!?/br> “能讓我哥作陪的老者,只怕是張昭親自來了。你沒有失禮吧?” 我又?jǐn)Q了把毛巾擦他的手,哼道:“想揪他胡子的,忍住了?!?/br> 他稍醒了醒:“他說了什么讓你想揪他胡子?” 我本不想說的,見他半醒不醒睡意朦朧的還惦記這個,就放了毛巾,將他外衣褪下,給他蓋上被子,道:“……他說我是你女兒?!?/br> “………………” 我拍拍他,道:“先生,有事明兒再說吧,我晚上就守在這里哪里也不會去,不會有人打擾你,也不會有刺客。明日還要見吳王,沒有精神可不行,歇吧?!?/br> “唔?!?/br> 他模模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再闔眼就真的睡熟了。 我知他這一天也并不輕松,恐怕比我還累上幾分,只不過仗著年輕強(qiáng)撐著精氣神而已,此刻就如此透支精氣神,到老了可怎么還? 我將燭火滅了幾盞,握住他的手掌,趴在他的榻邊也睡著了。 第14章 第 14 章 第二日清晨,我執(zhí)了外衣問他:“穿白的這件,還是灰色的?” “灰色的吧,莊重一些,白色顯得年輕,壓不住場子?!?/br> 我將灰色那件給他套上,道:“還有你壓不住的場子?” “東吳文臣之首是張昭,就是你昨晚見的那個,武將之首為周瑜。雖然說江東自古英雄出少年,但也只有一個周瑜與我年歲相當(dāng),其他年歲都不小了,我料他們不會將我一個儒生放在眼里,可不就壓不住場子了?” 說話間魯肅也到了,進(jìn)門就說:“孔明,我才得到消息,大多文臣都不贊成我們兩家聯(lián)合抗曹,我家主公也在猶豫,今日能不能說的動我家主公,就看你的本事了?!?/br> 孔明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過都是說一些大實(shí)話罷了?!?/br> 說話間,我們坐著魯肅的馬車到了吳王宮外,守宮的侍衛(wèi)將我搜了好幾遍,實(shí)在是因?yàn)槲疑砩狭闼榈臇|西也不少,這一會丟出一件的,看的魯肅很是咋舌,最后還得等在三殿外面。 我很不開心,給孔明整理了一下衣物,撫平衣角的微紋,余光見得魯肅在不遠(yuǎn)處,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先生,你且放心去?!?/br> “哦?”一般來說,我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孔明提前是猜不到的。 我跟孔明說話,目光瞪在魯肅身上,道:“吳王若拿你下了鼎鑊……” “……” 孔明一下就知道要我出什么幺蛾子了,說不出話來,反倒是魯肅真真頭一號老實(shí)人,在一旁聽見了,笑著問了一句:“哦?那你便如何?” 這話我本也不是說給孔明聽的,見魯肅答話,正中下懷,一本正經(jīng)的說:“吳王若拿先生下了鼎鑊,我便讓他從此以后——永無寧日!” 最后孔明拉著訕訕的老實(shí)人魯肅進(jìn)殿見吳王去了,剩我一個坐在三殿的白玉臺階上,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守門的侍衛(wèi)。 三殿外面啊,離主殿還有幾里地的距離,別說說話聲了,就是打起來了我這邊只怕也聽不見。 我在臺階上坐的無聊,跟侍衛(wèi)聊天,問:“大哥,吳王的朝會什么時(shí)候散?” 這里沒個擋頭,雖是十一月的天,但是今天太陽格外的好,曬的我是紅撲撲的,堪比紅蘋果,侍衛(wèi)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破例回答了我:“這說不準(zhǔn)的,有時(shí)個把時(shí)辰,有時(shí)要到晚上都是有的?!?/br> 我跟侍衛(wèi)商量:“大哥,你看能不能放我進(jìn)去看幾眼?我保證不給大家惹麻煩,我可以趴在屋頂偷偷的看!” 兩個侍衛(wèi)倒抽一口氣,把我看的更緊了,真愁人。 我人進(jìn)不去,腦子已經(jīng)飛進(jìn)去了,想象先生在大殿之上會怎樣跟他們游說往來,又會不會有危險(xiǎn)?經(jīng)過新野博望一戰(zhàn),曹cao恨先生是天下皆知的能恨出一個洞來,吳人膽小諂媚,會不會拿了先生的項(xiàng)上人頭去討曹cao的歡心?他們又會不會看不起先生名聲不足,聯(lián)合起來可勁兒的欺負(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