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孔明略整理了一下儀容,道:“帶路?!碧こ鰰块T,又回頭看了看我,對我說,“向月,來。” 第4章 第 4 章 我攜著佩劍與先生一起趕到議事廳的時候,議事廳已經(jīng)燈火通明,劉備在上首來回踱步,關(guān)羽、張飛站在下首,趙云在另外一旁,我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剛把自己扎進(jìn)去,劉備已經(jīng)下了主位扶起先生,急切道:“孔明,方才收到消息,景升仙逝了,蔡氏欲攜荊襄九郡投降曹cao!” 孔明反拍劉備握著他的手,道:“主公不必焦急,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此事是否確鑿,時機(jī)是否是現(xiàn)在?” 張飛嚷道:“那還有假?蔡氏那小娘子親手寫了降表讓她的姘頭宋忠去給曹cao送去,被二哥抓了個正著,這一搜出來,才發(fā)了此事?!?/br> 孔明道:“主公,劉表病重之時,就屬意你來統(tǒng)領(lǐng)荊襄,那時你堅(jiān)決不肯受,屬下斗膽再問一問主公,此刻是否愿意取了荊襄?”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看著劉備的臉上有些許遲疑。 張飛在底下喊:“哥哥,軍師說的對啊,我們得取荊襄??!荊襄本來劉表就要送給你的,與其讓蔡氏那個小娘皮子拿去喂了曹cao,還不如我們收下來!” 關(guān)羽也說:“三弟話糙理不糙,哥哥三思!” 孔明也勸:“主公,我們此刻兵不盈萬,將不過三,取了荊襄,才能招募兵丁壯大實(shí)力,日后才有能與曹cao抗衡之力。” 劉備思慮許久,搖頭:“孔明,我不能這時取了荊襄。景升仙逝,父業(yè)子承是正統(tǒng),景升有兩個兒子,劉琦與劉琮,無論人家要傳給哪個兒子,這都是人家的家務(wù)事,我如果這時取了荊襄,將會被天下詬病啊。” 孔明再勸:“主公,何乃家事?此乃國事。無論劉表生前有沒有立下遺屬,無論他是想讓哪個兒子承繼家業(yè),荊襄到底是漢朝的荊襄,是整個劉氏的荊襄,而非劉表一家之荊襄?!?/br> “孔明不必再勸,我意已決?!?/br> 反正劉備每次說不過我家先生的時候就這么一句,這也很正常,天下所有豪杰放在一起,耍嘴皮子能贏過我家先生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但是誰讓人家是主公呢。 這段時間我每次看到先生身影,都會覺得今日的先生比昨日的又蒼涼了幾分。 “孔明可有別的主意?”劉備也覺得有些對不住我家先生,問的有些心虛。 好在我家先生也不是一般人,劉備是什么脾性,孔明也大致明白幾分,勸不動是常態(tài),勸得動倒反而不正常了,于是,提出第二套方案:“新野住不得了。新野西南方有一城池,名曰樊城,我們必須去樊城暫避。” 張飛不干了:“劉表死了跟我們住不住新野有什么關(guān)系?。窟@好不容易安頓下來,荊州又不取,新野又不能住,跟喪家之犬似的!” 關(guān)羽也不懂:“哥哥,反正蔡氏的信我們也截下來了,劉琮不過是一個半大小子,蔡氏又是婦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大可不必勞師動眾搬去樊城吧?咱們現(xiàn)在家業(yè)可也不少,搬一次家也不容易?!?/br> 劉備自己也不懂,但是裝個懂,反正只要不是讓他現(xiàn)在取荊州,讓他干什么他都肯的,他斥責(zé)兩個弟弟:“多話干什么,軍師讓搬就搬,軍師肯定有軍師的道理?!?/br> “啥道理?”關(guān)羽張飛齊齊來問,劉備也不明所以,三雙眼睛就都直溜溜的看到了孔明身上。 我實(shí)在看不過眼了,在角落里脆生生的插了一句話:“那是因?yàn)椴躢ao要親自來了啊。” 這句話那可真是一言激起千層雪,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劉、關(guān)、張三人被這句話劈的愣了愣,孔明瞥了我一眼,卻繼續(xù)我的話說:“不出三日,必會有探子報來?!?/br> 孫乾是個老實(shí)人,聽到這句話汗都下來了,請示道:“主公,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理行禮吧,不然來不及了?!?/br> 劉備還沉浸在劉表死了、曹cao要來了的死循環(huán)里,對孫乾的說話壓根沒聽清。 孫乾是個cao心的命,自己把自己說的快哭了:“不說主公的一些私產(chǎn),還有兩位將軍的,便還有一眾家眷,沒有十輛馬車根本運(yùn)不走。屬下敢問主公以后還回不回新野,回來的話要做回來的打算,可以藏一些帶不走的東西,不回來的話要做不回來的打算,是否米倉人丁都要帶走,是否幾處街道要給他砸毀不能留給曹cao……這這這,這預(yù)案沒有個兩三天根本做不完??!” 孫乾的哭訴喚醒了劉備,這一大堆繁雜的事只消略想一下就會覺得頭疼,劉備扶著頭,腦袋一跳一跳的疼??酌髯髁酥鳎瑢O乾說:“按照不回來了準(zhǔn)備,去收拾吧?!钡昧藴?zhǔn)信,孫乾一抹眼淚,下去干活了,又是一個通宵之夜。 我心里對孫乾其實(shí)挺同情的,孫乾的這個性子,最是細(xì)致,所以一些管家的活基本都是孫乾包了,在我家先生來之前,孫乾就是個老媽子的命,雖然現(xiàn)在也還是,但是更多的事情都堆在了我家先生的身上,他的事情就少了許多。 劉備也不是個簡單的普通的人家,雖然說之前是,但是后來亂世一起,憑著漢室正統(tǒng)的名聲,和天子喊的一聲“劉皇叔”倒也漸漸發(fā)家了,日常用度不可太闊綽——沒錢,也不可太過寒酸——會讓曹cao、東吳笑掉大牙,所以這個分寸的拿捏是個大事,孫乾恰在此道上是一把好手,干的十分順暢,起碼沒人在禮制和用度上能質(zhì)疑劉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