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幻藥
若是說在靈岳派人人尊敬,視為榜樣的人是光明磊落的離淵劍尊,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大公無私的少掌門。那人人畏懼不愿意提及的人就是楚凝夜。 他身份猶為神秘,有人猜測他是一葉山老門主的私生子,具可靠消息他是老門主早逝meimei的遺孤。老門主去四處云游前,把楚凝夜托付給了掌門洛長黎。早年間他身體不好,一直在門外山城內(nèi)修養(yǎng)。 近些年身體康復(fù),才被重新接回門內(nèi)修行,和現(xiàn)任一葉山的門主是平輩,現(xiàn)門主是他們的師叔,年紀(jì)與洛明晨同輩們相仿,所以大家都尊敬的叫他一聲“小師叔”。 門內(nèi)之所以不愿提及他,是因為他為人孤僻冷傲,神出鬼沒不愿同人言語。在一葉山內(nèi)的職務(wù)是掌罰,只要在一葉山犯錯都會經(jīng)過他手,據(jù)說不費半條命也會掉一層皮。 和他下山除魔過的同門,都知道他的手法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曾一人浴血奮戰(zhàn)殺入邪修盤踞地不留一個活口,他劍法路數(shù)詭異,見過的人都稱比邪魔還駭人。 他們諸多同門認(rèn)為,楚凝夜不像修士,倒像一冷漠無情只顧任務(wù)的劊子手。 “所以師兄我們之后修陣法,天黑了就趕快回,可不要再碰到這位煞神了?!?/br> 洛明晨點了點頭隨意的附和蒲南山,之后的幾天,他們都日落前離開一葉山相安無事。 文書上修補的期限是七日,本該五天完成都綽綽有余,但不知為何被洛明晨硬修了七天,蒲南山都替他捏把汗。 “師兄你終于修完了,我要被你嚇?biāo)懒??!逼涯仙接迫坏刈咧律降氖A,他的腳步都?xì)g快了起來,終于能離開這座因為結(jié)界,無法御劍飛行的破山了。 蒲南山:“我們快點回去吧,我老爹碰到了你師父,特地去檢查我的陣法課業(yè),結(jié)果你猜怎么招,他看出來是你替我寫的了。” “要我回去把課業(yè)都補上,不然就沒收我的所有法寶?!逼涯仙匠畹米ザ鷵先?,在洛明晨身邊唉聲嘆氣,“你說怎么就這么寸!” “師兄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見洛明晨心不在焉,蒲南山給了他一個肘擊,洛明晨一拍腦門辯解:“唉呀,我落了個法器,你先回吧我取了再回?!?/br> 禁林平日里就看得很嚴(yán),他們期限到了就很難再進去了。 “我還是和你一起吧……” “你又怕鬼更怕老古板,你還是快點回去吧,我取了法器也就回了,有啥好跟著的?!?/br> “我要保護你的人生安全。” “你寶貝的安全,比我的人生還要危險?!甭迕鞒颗牧伺乃珙^。 一傳音紙鶴飛到蒲南山手中大罵著:“辦完事就趕緊回,補不完課業(yè)你那堆亂七八糟的玩意也別想要了。” “師兄我……我…” 洛明晨拍了拍的肩頭,任重而道遠地對他說:“快回吧?!?/br> 甩掉了蒲南山,洛明晨一身輕松,不枉他在喬韻耳邊旁叫側(cè)擊,讓他去查蒲南山的課業(yè)。 對不起了師弟,為了師兄的終生幸福,只能犧牲你了。 他之所以又拖延修補時間,又把蒲南山支走,為的就是單獨與楚凝夜相遇。 因為楚凝夜身上,有一種他熟悉的香味,清幽的蘭香與檀香結(jié)合,帶著一種清新銀丹草的味道。 而這種香味,他只在洛景鳶身上聞到過。尤其是他與洛景鳶雙修之后,這種香味就欲發(fā)的明顯,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都要被腌入味了。 不同的臉不一樣的劍招,但憑氣味辨別,又有點牽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能用幻顏術(shù)偽裝成侍寵,憑什么洛景鳶不能變成另一個人。 還有一疑點,幻顏術(shù)算是一本有字天書,沒有資質(zhì)學(xué)此術(shù)的人,拿著這本書也看不懂上面的字。 洛景鳶指出他幻顏術(shù)漏看的部分,也就證明了他也看過此書,有一定可能修習(xí)此術(shù)。 他現(xiàn)在只要找到楚凝夜,握住他的手將靈力強行灌入打探,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為此他特地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撞上楚凝夜值守的時候。 游走的烏云遮蔽夜空唯一的光亮,樹林里迷霧縈繞,寒鴉被他踩碎枯枝的響動驚起,發(fā)出凄厲的鳴叫。白日里才來過的竹林,在夜晚卻顯得格外陌生。 寒風(fēng)習(xí)習(xí)帶來了陣陣涼意,洛明晨驚覺脖頸后有潮濕的氣息,像是有人在他身后呼氣,他猛得一回頭,寂靜幽暗的竹林并無半個人影。 他又向前行走,沒有聽見腳步聲,卻隱約聽到了布料劃過草葉的悉悉索索聲。 竹林如同一個迷宮,他在里面轉(zhuǎn)悠了半個時辰,連楚凝夜的影子都沒看見,除了偶爾的鴉聲一切都悄無聲息。 甚至他都懷疑,他聽到的喘息與摩擦響動,可能都是因為他太過緊張而產(chǎn)生的幻覺。 既然找不到人,就讓人來找他,同門在禁林被惡靈襲擊,身為小師叔的楚凝夜總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想著洛明晨捏著招魂符,還沒等引燃后脖就傳來了陰冷潮濕的吐息。 “你在做什么?” 在腦后傳來了青年人如山泉水冷冽的嗓音。 “鬼?。。。 ?/br> 洛明晨被嚇得立刻回頭看,下意識的準(zhǔn)備撒腿就跑,可左腳絆右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楚凝夜就在他后面,默默地注視著他。他提著素白色的紙燈籠,發(fā)出的冷白色亮光襯著他煞白的皮膚。 在洛明晨眼里,他就像靈堂里的紙扎人,白潔的臉蛋被忽明忽暗的燭火照得格外瘆人。 洛明晨順著氣聽著砰砰打鼓的心跳:“嚇?biāo)牢伊?,原來是小師叔?。 ?/br> “真巧我們又遇見了哈哈。”洛明晨干笑著自己開脫,“你什么時候跟著我的,功夫真到家我都不知道。” “一直?!?/br> “????”洛明晨不可置信的盯著楚凝夜。 他的雙目漆黑卻炯炯有神,宛如晶瑩剔透的黑曜石。 “從你入林后,我便一直跟著你。”他說著手上纏著鏈條就從袖口處下垂,一步步朝著洛明晨禁逼。 “擅闖禁林者當(dāng)罰?!?/br> 洛明晨快速的回想著,他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等等,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又回來嗎?” 楚凝夜先是一頓,鎖鏈被他揮動著,朝著洛明晨的方向甩去。 “我丟了個法器,我找到了立馬回!”鎖鏈直逼他的眉心,仿佛是有生命力,又在說出的一刻間停下困住了他雙手。 洛明晨一下子躺倒耍無賴:“我為了修法陣,一刻都不敢停歇,磨坊的驢都沒我這么拼命,我就丟了法器都不讓我找?!?/br> 他在被綁上前,在手里攥了張千斤符,就算楚凝夜是頭牛,也不可能搬得他。 “有沒有天理了!”洛明晨嚎啕大哭,哭個兩下還不忘瞟楚凝夜一眼。 “明日天亮了找?!?/br> “不行啊,我為了防有心之人偷走,設(shè)了個咒法離開我三個時辰就自毀?!?/br> “…………” “我的寶貝我的心肝兒!!離了你我怎么活?。 ?/br> “……” “那是我娘親的遺物專門留給我的,連我親弟都沒見過就這么沒了!” “你好狠好狠的心??!”洛明晨聲淚俱下,恨不得框框撞地板。 楚凝夜不耐煩道:“閉嘴!我陪你找!” 他一絲不茍的又補充:“但必須領(lǐng)罰。” “小師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只要能找到我的寶貝都聽你的!” 鎖鏈被楚凝夜拽起,他挑眉道:想找的話,就把你的符扔了?!?/br> 洛明晨聽話的扔掉,灰溜溜地跟著他。 于是楚凝夜像牽一條狗似的,溜著洛明晨在山頭繞了一圈又一圈。 “還沒找到?” “你把我手捆住了,我連咒法都掐不了,怎么找??!” “鏈條應(yīng)該是松的?!?/br> “可是我解不開啊,好像卡住了是系了個死結(jié)嗎?” 洛明晨努努嘴,對著楚凝夜示意,“你過來幫個忙高抬貴手解一下?!?/br> 就在剛才他趁著楚凝夜沒注意,在手心里又藏了一包迷幻藥,只要楚凝夜吸入,就立馬四肢無力不僅能至幻還能致幻催情。 先肢無力后致幻,半柱香后藥效徹底起來才會催情,等他無法動彈了,他再把靈力探入體內(nèi)。楚凝夜不是洛景鳶,他就給他喂解藥直接逃跑。 要是他真的是洛景鳶,洛明晨嘴臉勾出一抹微笑。 “你笑得好惡心。”楚凝夜貼得他很近,把手搭在鎖鏈上。 就是現(xiàn)在! 還沒等洛明晨吹,楚凝夜把他的手拍翻,力道出奇的大,導(dǎo)致洛明晨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臉上,藥沫子被他自己吸了個一干二凈。 辣得洛明晨涕淚交加,他的五臟六腑都像被火燒著,他正要找解藥手卻又被綁住了,不但綁住嘴巴也被帶上了口枷。 “巧言令色?!背估浜咧f。 楚凝夜把洛明晨拖回了一葉山的主室,點燃了燭火。暖黃色的光芒照亮了室內(nèi),他才察覺到了洛明晨的不對勁。 “你到底想對我下哪種藥?”他捏著洛明晨紅潤又脆弱的脖頸:“洛明晨?” 看著洛明晨迷離渙散的眼瞳,因為口枷不能言語只得發(fā)出嗚嗚的哼唧,濕漉漉粘稠的液體粘滿臉頰,嘴角不停的往外溢出口水。 終于他替洛明晨解開了口枷,洛明晨輕輕喘著搭上他的肩頭,像一只小狗在嗚咽:“幫幫我……好難受……” “小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