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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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卿感覺心口遭受了一記重拳。 這話他以前聽了會高興,現(xiàn)在聽后卻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不甘。 蘇燦瑤伸手拿了塊西瓜啃,然后就看裴元卿眼神極為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搖搖晃晃的往水榭外面走,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配上胳膊綁著的布帶,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蘇燦瑤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哥哥,我想吃槐葉冷淘?!?/br> 裴元卿腳步頓住,梗著脖子沒回頭,“讓府里的廚子給你做?!?/br> “府里做的不好吃,我要吃玉松齋的。”蘇燦瑤吃了口西瓜,又理直氣壯地說:“你帶我去吃!” “不去?!迸嵩淦查_頭,“反正我在你心里是男是女都一樣,那我陪不陪你去也都一樣?!?/br> 蘇燦瑤愣住,她的元卿哥哥會拒絕她 蘇燦瑤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臉頰不自覺鼓了鼓,“你怎么能不陪我去你竟然不陪我去!你變了!裴元卿,你變了……唔!” 裴元卿走回去,捏住抬她碎碎念的嘴,“去。” 蘇燦瑤這才滿意了點(diǎn),繼續(xù)啃手里的西瓜。 裴元卿彎腰給她穿上鞋襪,然后把她拎了起來,“走吧!” 蘇燦瑤晃了晃繡鞋上拴著的小珍珠,滿意地彎起唇角,扔掉西瓜皮,跑過去抱住他沒受傷的那只胳膊,“元卿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裴元卿感覺到她沒有防備的靠在他的胳膊上,動作微微滯了滯,心底只想仰天長嘆。 蘇燦瑤一蹦一跳的往前走,“我們先去畫春堂一趟,正好在玉松齋對面,我好多天沒去了,再不去鋪?zhàn)永锏幕镉?jì)們估計(jì)都要不認(rèn)識我了。” 裴元卿不敢低頭,只好目不斜視的往前看。 兩人乘著馬車,一路來了畫春堂。 畫春堂里賓客雖多卻很安靜,鋪?zhàn)佑疫叺奈葑永锓胖弥P墨紙硯等物,售價都極為便宜,鋪?zhàn)幼筮叺奈葑永锢飹熘S多畫,都是書生放在這里寄賣的,賣出去后畫春堂只收一成銀子作為報酬,最后面那間屋子里放著許多書,分為男女兩區(qū),想讀書又沒錢買或者不方便買回去的人,都可以在這里看書。 蘇燦瑤當(dāng)初開設(shè)這間畫春堂,就是為了幫這些讀書人,還有幫那些跟她志趣相投喜歡作畫的人。 小時候外公跟她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所以她長大后就仔細(xì)盤算了一下,她名下的莊子和鋪?zhàn)佣加杏贸鰜黹_設(shè)這間畫春堂綽綽有余。 令她驚喜的是這間畫春堂不但沒賠錢,還能維持住收支平衡,偶爾還有剩余,名聲越來越響。 因?yàn)楫嫶禾脙r錢公道又誠實(shí)可信,不少人都遠(yuǎn)道而來寄賣畫作,其中還有不方便露面的閨閣女子,蘇燦瑤在這里結(jié)識到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 門前放了兩盆幽蘭,蘇燦瑤拉著裴元卿在門口停下看了看花,然后才抬腳走進(jìn)去。 祁烈站在對面玉松齋的閣樓上,兩眼通紅的盯著裴元卿,目送著他走進(jìn)了對面的畫春堂。 哪怕過去那么多年,他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裴元卿就是他的弟弟祁粲! 祁烈雙眸發(fā)紅,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他雙手扶在欄桿上,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粲兒長高了,小時候的三頭身長成了如今的七尺男兒,一身武藝傍身,不但能保護(hù)自己,還能保護(hù)他。 小時候都是他背弟弟,現(xiàn)在弟弟也能背他了,還背著他跑了那么遠(yuǎn),已經(jīng)是個徹徹底底的大人了。 祁烈越想越激動,既有種想哭的沖動又忍不住想笑,如果不是身邊還有趙榮平這個朝臣在,他簡直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粲兒還活著!他好好的長大了,這些年不但沒有吃太多苦,還成長得很出色,除了…… 祁烈深吸了口氣,抖著聲音問:“他真是蘇家的‘童養(yǎng)婿’” “應(yīng)該是吧。”趙榮平撓了撓頭,語氣帶著點(diǎn)不確定。 他不明白太子為何不辭辛苦的帶著一身傷趕過來,就只是為了看那少年一眼,更不明白太子為何如此激動,這全然不像對一個普通恩人的態(tài)度。 “臣已經(jīng)派人仔細(xì)調(diào)查過了,裴元卿從六歲起就被蘇家收養(yǎng),是蘇家老爺子在越縣河邊撿回去的,當(dāng)時傷了腦袋,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只記得自己叫裴元卿?!?/br> 祁烈想起弟弟當(dāng)時不顧自身安危,沖進(jìn)圍場救他的情景,心里幾乎可以肯定,弟弟沒有失憶,如果他真的失憶了,不會將自己的名字記成‘裴元卿’,要記得他也應(yīng)該記得‘祁粲’才對,‘裴元卿’這三個字說明,他既記得自己的表字,又記得母后的姓氏。 弟弟不是失憶,他只是不愿意記得,也不愿意回宮。 想到這里,祁烈心臟劇烈的疼痛起來,是他無能,這么多年也沒能查出當(dāng)初那件事的真相,不能給弟弟一個肯定的答案。 弟弟自小性子孤傲,肯定難以忍受這樣的羞辱和懷疑,所以他才不愿意回宮。 他不敢想弟弟當(dāng)初流落民間時,該有多么恐慌和害怕,更不敢想年幼的他當(dāng)年遇到那些刺客時,會是多么驚慌懼怕。 幸好弟弟遇到了蘇家人,蘇家一家都是好人,將他弟弟養(yǎng)的很好。 祁烈正眼中泛起濕潤,就聽趙榮平道:“他從小就跟蘇家的小孫女兒蘇燦瑤訂婚,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不定再過幾年都要成婚了?!?/br> 祁烈望著那少女的背影,心情十分復(fù)雜,一夕之間不但弟弟回來了,連弟媳婦都有了。 …… 蘇燦瑤和裴元卿在畫春堂里逛了一圈,見一切妥當(dāng),小廝們井然有序的忙碌著,就去賬房查了一下近期的賬簿。 有裴元卿在,蘇燦瑤自然樂得做甩手掌柜。 裴元卿在那里撥著算盤查賬,蘇燦瑤就站在一旁賞畫,最近畫春堂里又來了幾幅新畫,全都別有意趣。 她思量著,有時間自己也畫幾幅畫拿出來掛上看看,反正師父已經(jīng)允許她在人前展示畫作了,屆時可以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也許于畫術(shù)一道上還能有所精益。 等裴元卿查完賬冊,兩人慢悠悠的從畫春堂里走出來,直奔對面的玉松齋。 兩人一高一矮,少年長身玉立,少女姿容明艷,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祁烈站在閣樓上,看著他們進(jìn)了玉松齋,才趕緊回桌前坐下。 他坐在屏風(fēng)后,不出片刻就看到他們上了樓。 祁烈屏住呼吸,目光如炬的盯著一步步走上臺階的裴元卿。 裴元卿的面容在他眼中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清晰,五官長開了,但依舊能看出小時候的模樣,尤其是眉宇間的神態(tài),跟小時候是如出一轍的清冷,只是多了一絲溫情,而這一絲溫情是在蘇家這些年養(yǎng)成的,足能看出蘇家人對他很好。 祁烈手掌緊緊抓住桌角,才忍住沒有沖出去跟弟弟相認(rèn)。 這一天他已經(jīng)盼望了太多年,曾經(jīng)在夢中無數(shù)次夢到這樣的情景。 可是這里人太多,他又剛遇到刺殺的事,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弟弟扯進(jìn)來。 祁烈雖然止住了步伐,心里卻壓抑不住的激動。 現(xiàn)在他跟弟弟只隔著數(shù)米的距離。 這是他過去連想都不敢想的,這些年來,每個人都告訴他弟弟兇多吉少,連父皇都不抱希望了,漸漸連他自己也變得不確定起來,雖然他面上不承認(rèn),夜里卻經(jīng)常徹夜難眠。 他以前根本不敢奢望弟弟能生活的這樣好,只是不斷的向上天祈禱,希望弟弟還活著就好,能讓他找到他就好。 如今這些愿望終于實(shí)現(xiàn)了。 蘇燦瑤和裴元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在祁烈對面,隔著兩道珠簾。 于是祁烈就看到,他弟弟先讓小二上了壺涼茶,又點(diǎn)了兩碗槐葉冷淘。 于是趙榮平就看到,太子盯著裴元卿那張豐神俊逸的臉,又悄悄紅了眼眶。 趙榮平:“……”太子真的沒有被奪舍嗎 祁烈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裴元卿,半天都沒舍得將眼神移開。 “殿下……”趙榮平低低的喚了一聲。 祁烈回過神來,擦了下眼角,然后低聲喚來小二,也要了兩碗槐葉冷淘。 趙榮平:“……” “好熱?!碧K燦瑤靠在窗邊,可惜天氣太熱,連一絲涼風(fēng)都沒有,她抬手輕輕扯了下衣領(lǐng),將披帛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別扯。”裴元卿聲線清澈,帶著少年人獨(dú)有的干凈。 祁烈親耳聽見弟弟的聲音,心底又是一陣激動。 祁烈忍不住探出珠簾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裴元卿拿起蘇燦瑤手邊的團(tuán)扇,抬手給蘇燦瑤扇了起來。 祁烈:“……” 裴元卿力氣大,扇出的風(fēng)也大,比蘇燦瑤自己扇痛快多了。 蘇燦瑤享受的微微瞇起眼睛,像只吃了魚的貓似的。 趙榮平抬頭望去,只見太子常年嚴(yán)肅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罕見的波動,似乎是感到詫異,微微睜大了眼睛。 趙榮平看著太子變來變?nèi)サ纳裆?,“……”難道太子是中邪了 他覺得這兩日都快不認(rèn)識太子了,這些年來太子一直穩(wěn)重冷靜,就連面對乾豐帝時都是不卑不亢,沒有多余的情緒,兩人相比起父子,更像是君臣。 太子這兩日情緒大起大伏,比以往的每一天都更像個活人,細(xì)算起來這些情緒好像都跟對面的少年有關(guān)。 什么人能讓太子如此呢……趙榮平有些不敢想下去。 他驚疑不定的看了裴元卿兩眼,想起他跟太子、乾豐帝眉眼處的相像,越想越心驚,再想了想六皇子失蹤時的年齡,還有蘇家撿到裴元卿時的地點(diǎn)……他懷疑蘇家以后恐怕要走大運(yùn)。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夏日的晌午總是容易犯困。 蘇燦瑤還沒等到槐葉冷淘端上來,就有些昏昏欲睡,她半閉著眼睛,身子往旁邊歪了歪,小臉熱得紅撲撲的,額頭上微微帶著汗意。 裴元卿遲疑了一會兒,才往旁邊挪了挪,如往常一般把肩膀墊到她的腦袋底下。 蘇燦瑤靠在他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聲音軟綿綿的抱怨,“你今天在想什么呢,我都快摔了你才過來給我靠你平時不是這樣的?!?/br> 祁烈側(cè)著耳朵默默聽著,“……”這是嫌他弟弟伺候的太慢 祁烈沒忍住,又探頭看了一眼。 他弟弟身體僵直的坐在板凳上,面容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可他的耳朵卻出賣了他,耳尖紅彤彤的,像熟透的蘋果一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還在給靠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扇風(fēng)。 蘇燦瑤抬起手腕撓了撓,把手腕舉到裴元卿面前,抱怨道:“我被蚊子咬了,好大一只蚊子,昨晚吵得我半宿沒睡著,我都想去找你來陪我抓蚊子了?!?/br> 裴元卿垂眸看去,少女細(xì)白的手腕上鼓起一個紅點(diǎn),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細(xì)膩,像是雪中綻放的的一朵紅海棠。 他眸光暗了暗,喉結(jié)不自覺輕輕滾動了一下。 蘇燦瑤見裴元卿半天沒有反應(yīng),睜開一只眼睛看他,把手腕舉得更近了一些,“給我吹吹?!?/br> 裴元卿身體僵直著,半天才輕輕吹了一下。 蘇燦瑤小聲喃喃:“你這兩天怎么奇奇怪怪的?!?/br> 裴元卿身體變得更僵,他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牙印,牙印已經(jīng)淡了很多,可他心里的印記卻沒有淡。 自那日以后,他便總覺得全身都不對勁,尤其是看到蘇燦瑤的時候,心跳總是莫名加快。 蘇燦瑤像現(xiàn)在這般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邊希望時間停留的久一些,一邊又覺得如坐針氈,心里好像有一只螞蟻在爬一樣,泛著一股說不出的癢意。 蘇燦瑤推了推他,“你怎么又不說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