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宿主又把反派撩到了、穿成炮灰omega茍到了大結(jié)局、養(yǎng)成的反派全都翻車了[快穿]、穿到現(xiàn)代之被愛人扭轉(zhuǎn)性格、夫郎他揣了個蛋[古穿今]、帶人魚崽崽娃綜爆紅[穿書]、娃綜下班后被毛茸茸撲倒、亂世農(nóng)女,模擬求生、重生八零,開局進(jìn)廠打工、穿越后演了個腹黑反派
“……嗯,一定有用。” 書房大門緊閉,杳杳焦急的等在門外。 她在原地走了兩圈,努力側(cè)著耳朵想聽屋子里在說什么,可惜今天的風(fēng)有些大,她努力了半天還是只能聽到呼呼風(fēng)聲,無奈在臺階上坐下。 屋子里氣氛嚴(yán)肅。 沈懿坐在桌案后,拿著書隨機(jī)choucha。 裴元卿站在他面前,幾乎全都對答如流,中途雖然故意停滯了幾次,但沈懿能看出來他是故意為之,他似乎不想讓自己顯得那般聰明。 即使沈懿早就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發(fā)現(xiàn)他能在三天內(nèi)將整本書背下來,還是忍不住錯愕。 裴元卿對他驚訝的樣子早就習(xí)以為常,微微垂下眼眸。 這種事從他三歲起就時有發(fā)生,那個時候父皇總是很驚喜,會抱著他引以為豪的朗聲大笑,會當(dāng)著朝臣的面說他是上天賜予他的福星,可那又如何呢該拋棄他的時候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拋棄他。 說不定父皇還會想,為什么其他皇子不是神童,只有他是說不定這也是一顆懷疑的種子,是父皇懷疑他不是親生子的證據(jù)之一。 所以,裴元卿現(xiàn)在對這種才能只覺得厭惡。 沈懿沉思許久,鄭重問道:“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他能看得出來,裴元卿比一般的小孩思想成熟,也許是歷經(jīng)了變故,他身上的防備感很強(qiáng)。 不過沈懿倒是沒有懷疑裴元卿失憶的事,畢竟他覺得寫字是一種習(xí)慣,只要多多練習(xí)就能形成一種本能,哪怕腦袋不記得了,身體也會記得。 裴元卿抿緊唇角,很久才道:“我不會參加科舉?!?/br> 沈懿微微露出笑容,“誰說讀書就一定要參加科舉讀書是為了明理、知事,不一定就要走科舉這條路。” 裴元卿雙眉緊皺,眼中浮現(xiàn)起幾分茫然,“可我不知道長大后能做什么……” 他既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入朝為官,甚至不能去京城,前路渺茫,從踏出宮門的那一刻,他就只覺得前途茫然。 歸根結(jié)底,他還只是個孩子,面對這些變故,他只是努力把一切惶恐、不安、自暴自棄的情緒壓抑在心底,其實他并沒有想好以后要怎么生活。 沈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你以后想做什么,多讀書都是沒有壞處,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要成為怎樣的人,你還這么小,盡可以慢慢想,人生這條路很長,沒有人一開始就知道這條路該怎么走,人生往往有很多分岔口,每一次的選擇,都會將你帶入一個未知的方向,當(dāng)你白首回望時,努力走來的那條路就是你的人生?!?/br> 裴元卿低頭思索許久,“多謝您?!?/br> 沈懿笑容慈祥,“無論你以后想走一條怎樣的路,都要讀好書才能具備去選擇的能力,不要讓自己以后找到了方向卻沒有能力去實現(xiàn)。” 裴元卿輕輕點頭。 “明天開始好好讀書,你的聰慧不能浪費,我會多給你布置任務(wù),有不懂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問我?!?/br> 裴元卿抿了下唇,“下次可不可以別再……” 沈懿笑出了聲:“放心,不會再用杳杳的糖威脅你的?!?/br> 通過這次的事他是看出來了,這孩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心里十分在乎杳杳,不然這次也不會這么聽話。 能收到這么好的一個學(xué)生,他覺得很欣慰。 相比起他教過的學(xué)生能成才、能考取功名,他更希望他們能長成一個很好的人。 一刻鐘后,裴元卿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杳杳立即拍拍屁股站起來,神色緊張問:“怎么樣” 裴元卿把一個匣子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杳杳打開一看,匣子里裝滿了香糖果子。 她驚喜的叫出聲,抱著一匣子香糖果子,顛顛追上去,“是外公給的嗎” 裴元卿看著她撒滿光亮的眼眸,輕笑了下,“嗯,背詩的獎勵,是先生的學(xué)生從京城帶來給他的。” “什么先生啊,你該叫外公才對!” 裴元卿翹起唇角,“行,外公。” 杳杳抱著匣子,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開心不已。 既然有獎勵,那就證明裴元卿通過了考驗,已經(jīng)把書里的內(nèi)容都背下來了,那她以后就可以繼續(xù)吃糖了! …… 竇、程兩家那日離去后,竇嫣就將嫁妝禮單謄抄了一份,派人送去竇家,可竇家一直沒有回音,又派人將當(dāng)初互換的訂婚禮單送去了程家,程家過了半個月才勉強(qiáng)將東西湊齊送過來。 竇家一直悶不吭聲,沈昔月派人催了三次,他們才磨磨蹭蹭送過來了一部分嫁妝。 那些嫁妝一箱箱的運(yùn)進(jìn)蘇府,引起了府內(nèi)不小的轟動。 竇嫣這幾年在蘇府里不聲不響的,大家都只把她當(dāng)做一個借住的孤女,府里下人對她多有不敬,如今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么多私產(chǎn),不由都有些驚訝。 竇如華正好撞見這一幕,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早知如此,她當(dāng)初還不如對竇嫣好些,至少這些嫁妝能落到她手里去! 可她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竇嫣根本就不把她當(dāng)姑母看!反而對沈昔月言聽計從,簡直比親姑母還親。 竇如華氣病了一場,一連幾日沒出門。 錦瀾苑里依舊一片熱鬧,沈昔月騰出一間庫房給竇嫣放嫁妝,將東西一一妥善放置好。 竇嫣仔細(xì)查驗,發(fā)現(xiàn)少了十幾樣?xùn)|西,于是又寫了張單子給竇府送去,讓他們補(bǔ)齊。 如此來來去去幾回,待竇家將所有東西都送齊,丹陽城里落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沈路云兌現(xiàn)承諾,帶著幾個小的偷偷去了他開的戲樓。 杳杳見竇嫣剛解決完婚事有些悶悶不樂,便把她也帶上了。 一行人乘著馬車來到戲樓,杳杳仰頭一看,戲樓竟是以大表哥的名字命名的,叫路云樓。 杳杳心里暗嘖一聲,無怪乎外公如此生氣,表哥這戲樓雖說是偷偷開的,但從戲樓的名字到裝潢都著實招搖,就差把他沈路云三個大字刻在牌匾上了。 沈路云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把她抱了起來,“我這叫大隱隱于市?!?/br> 杳杳撇嘴,覺得他就是懶得取名字。 沈路云粗手粗腳,杳杳嫌他抱的不舒服,竇嫣從馬車?yán)镢@出來,她馬上就蹬著腿,朝竇嫣伸出手臂。 沈路云在杳杳鼻子上捏了一下,“小家伙竟還敢嫌棄我?!?/br> 竇嫣把杳杳接了過去,面上盈盈含笑,動作卻十分利落,好像晚了片刻都能委屈了杳杳一樣。 沈路云覺得好笑,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 竇嫣今日穿了一件杏色襦裙,臉上未施粉黛,稱不上令人驚艷的漂亮,但巴掌臉配著小巧精致的五官,令人一見便覺得舒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 沈路云轉(zhuǎn)著手里的折扇,笑說:“竇姑娘,久仰大名?!?/br> 竇嫣作揖還禮。 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落下來,光影流金,落在他們的肩頭。 竇嫣給杳杳將斗篷帶系緊,將人抱進(jìn)戲樓,裴元卿和蘇景毓緊隨其后。 戲樓一共分為兩層,一樓已經(jīng)坐滿了人,沈路云直接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杳杳抓著欄桿往下看,戲樓布置的很雅致,戲臺圍在中間,唱戲的人已經(jīng)穿好了戲服,正在準(zhǔn)備上臺,整個戲臺木雕彩繪,散發(fā)著淡淡的木質(zhì)香。 杳杳留意到,沈路云竟然還偷偷拿了沈懿兩幅畫懸掛在墻上,給整座戲樓增添了幾分古韻。 杳杳覺得,如果被外公發(fā)現(xiàn),肯定得暴跳如雷,不過外公素來文雅,很少發(fā)火,也不會動手打小輩,頂多就是把大表哥關(guān)半個月禁閉。 杳杳指了指那兩幅畫,然后威脅的看向沈路云。 哼哼,小心她找外公告狀。 沈路云沒想到這小祖宗如此眼尖,竟然一眼就看出這兩幅畫是出自沈懿之手,趕緊討好的讓人把瓜果梨棗、各式糕點都端了上來。 杳杳脫了斗篷,坐到專門給她準(zhǔn)備的小椅子上,接過沈路云遞過來的茉莉茶,滿意地啜了兩口。 茉莉花味道清香,口感順滑,杳杳忍不住多喝了幾口,開心的晃了晃腿。 她這位大表哥實在是會享受,難怪這戲樓生意不錯,她才來了一次,就已經(jīng)開始想來第二次了。 沈路云討好的給她捏了捏小胳膊小腿,好聲好氣問:“小祖宗,你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 杳杳吸了口柿子汁,奶聲奶氣說:“一看就能認(rèn)出來了呀,跟外公書房里掛的畫風(fēng)格一模一樣?!?/br> 沈路云抓了抓臉,很容易認(rèn)出來嗎他怎么一點都分不清 不過用他爺爺?shù)脑拋碚f,他在筆墨書畫一道上是一點天賦也沒有,認(rèn)不出來也實屬正常。 蘇景毓也是第一次來戲樓,興奮的東張西望著,即使面上努力裝平靜,四處亂瞟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藏不住的孩子心性。 他興沖沖的看了一圈,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裴元卿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對周遭的一切熱鬧都不甚感興趣。 蘇景毓默默握緊小拳頭,以后誰再說他少年老成,他就把裴元卿拉過去給他們看,跟裴元卿相比,他簡直太活潑稚嫩了好嗎 鑼聲敲響,穿著戲服的人紛紛上臺,大家全都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 竇嫣平時很少出門,除了幼時父母帶她去過戲樓,再不曾在戲樓里聽過戲,因此覺得十分新奇,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杳杳和蘇景毓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伙,更是看得身體前傾,跟著戲臺上的人變換表情,時而悲時而喜,連手里的糕點都忘了吃。 裴元卿靠在椅背上,聽著臺上咿咿呀呀的聲音,神色有些意興闌珊,以前太后最喜歡聽?wèi)颍瑢m里的戲樓總是十分熱鬧。 太后是乾豐帝的嫡母,卻不是乾豐帝的親娘,如今后宮群龍無首,乾豐帝沒有再立皇后的打算,是六妃之首的妤貴妃在代管后宮,而妤貴妃是太后的親外甥女。 有著這一層關(guān)系在,太后十分疼寵妤貴妃所生的二皇子,對皇后生的祁烈和祁粲態(tài)度十分冷淡,還屢次想逼乾豐帝立妤貴妃為皇后。 當(dāng)初大家都以為裴雪英已經(jīng)死了,如果不是乾豐帝登基后立刻冊封長子祁烈為太子,恐怕太后和妤貴妃還不知會使出多少手段來,后來裴雪英懷著身孕歸來,乾豐帝立即冊封其為皇后,才徹底穩(wěn)固了皇后的地位。 因為太后的緣故,裴元卿很少去宮里那座戲樓,倒是皇兄,每次到了年節(jié)就不得不去太后面前敬孝,在那里陪坐聽?wèi)?,順便聽太后和妤貴妃冷言冷語,每次回去都十分疲憊。 裴元卿微微出神,有些想不通,有太后罩著妤貴妃和二皇子,他們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錯,父皇才會下如此狠手處置他們竟然還發(fā)落了妤貴妃全族,從而牽連到了孔宜的娘家……想必是犯了不可饒恕之罪,連太后都保不住他們。 樓下傳來陣陣呼喝,鑼鼓聲變得越來越激烈,戲曲唱到酣暢處,杳杳激動的差點從板凳上跳起來。 裴元卿低頭啜了口茶,目光掠過臺上,眼神突然頓住。 臺上正在唱《斗三關(guān)》,以前宮里也唱過這出戲,這出戲里的打斗場面十分多,裴元卿記得當(dāng)初在宮里表演的那個武生打的很好,當(dāng)時引來陣陣喝彩,可現(xiàn)在臺上這位武生竟然比宮里那位武生打的還要的精彩。 現(xiàn)在的武生都這么厲害嗎宮里養(yǎng)的戲班子往往都是最厲害的,沒想到民間竟然還臥虎藏龍。 裴元卿坐正身子,逐漸看得認(rèn)真起來。 臺上的武生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他越看越覺得奇怪,這樣的身手即使放到御前護(hù)衛(wèi)里也是數(shù)得上的人物,怎么會在一個戲樓里唱戲 裴元卿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問沈路云,“此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