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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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點,他的院子里堆放著很多七情花種。 今早周母一大早匆匆忙忙下地采花的行為讓林盡很困惑。 他在想,她為什么要專門跑出來一趟,她家里難道沒有提前摘好的七情花種可以用?為什么還要往返多次,如此麻煩不說,還白白增大被旁人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 想來想去,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七情花種,即摘即用。 如今回憶起來,兆康院內(nèi)那一堆七情花種的數(shù)量實在不大正常,雖說最上面那層被林盡看見的部分是新鮮的,可下面什么樣,估計只有兆康本人知道了。 他為什么不需要吃七情花種? 如果不以七情花種果腹,那他為何能像個正常人一般存活至今? 除非,他不是正常人。 思緒紛亂間,林盡注意到,遠處的兆康似有所感般望了過來。 他們二人雖然隔著極遠的距離,可對視時,林盡依舊能感受到那目光中nongnong的壓迫感。 他心里一驚,下意識加速,朝著山神廟而去。 “……” “兆康”望著遠處那個于花海中隨風(fēng)行去的碧山色人影,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 領(lǐng)主所言果真沒錯。 這小子,有意思。 片刻,“兆康”身形變幻,身量緩緩拔高數(shù)十寸,本就高大的身形愈發(fā)顯得魁梧。 一絲黑霧緩緩纏上他的身體,他農(nóng)民莊稼漢的模樣不再,反而換上一身深色衣袍,雙耳乃至全身都戴著天星銀飾做點綴。 “猜到了嗎……?” 施儡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出一句,而后,他緩緩抬手,在半空中做出一個虛虛抓握的動作。 可后來,他的手在原處停頓片刻,竟無事發(fā)生。 他微微睜大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又重新嘗試幾次。 為什么? 他那些以魔族傀儡師血脈魔紋之力凝出的、不毀不滅不斷的傀儡絲,落入那人之手后,竟完全與他斷了感知。 他用了什么方法? 施儡自認自己的傀儡絲無人可斷無人可敵,數(shù)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破解他傀儡絲之人。 施儡實在好奇,他抬步便想追去,可追出幾步,他又遲疑地回頭看了眼花田間另外兩人。 一個使劍的小子,一個耍刀的丫頭。 將這二人解決了再追去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可那爐鼎小子奇思怪招格外多,領(lǐng)主特意叮囑自己要小心提防,若他的目的是以那二人拖延時間要如何? 可,若他的計劃是引開自己調(diào)虎離山,又當如何? ……罷了。 施儡收回視線,凜眉追向林盡離開的方向。 小卒而已,就算他不動手也必死無疑,沒必要浪費時間。 林盡一身碧山色衣袍沒入山林后幾乎與其中枝葉融為了一體,施儡再看不清他的身影,但他知道那小子要去哪里。 施儡以最快速度趕去了山神廟。 他到的時候,那只紅衣小鬼正飄在祭臺中心,而林盡就盤腿坐在她面前,雙手似在結(jié)印。 看見施儡,林盡微微睜大眼睛,整個人都一震,像是十分驚訝的模樣。 “怎么?” 見到他的狀態(tài),施儡突然放下了心來 他此時倒不急了,反倒從容地背起手,緩步走進了山神廟: “看見我很驚訝?可你明明早就猜到我身在此處了,不是嗎?” 林盡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不過很快,他語氣帶了些微自嘲: “但我沒想到你會來得這樣快?!?/br> 施儡不動聲色地將林盡打量了個遍。 此人本就是縹緲閣養(yǎng)來的爐鼎,沒多少手段,就只會畫畫符布布陣。這種東西,就算學(xué)得再精,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也根本無用。上次在金鱗城,他與釋荊對上那次就是最好的例子,當時,若非煙雨山及時來援,這小子如今早已是不知哪處的孤魂野鬼。 可來前,寒鸮特意提醒他要格外當心此人,說這小子看著弱不經(jīng)風(fēng),實則狡猾詭詐,若是輕敵,很容易入他圈套,陷入被動境地。 施儡對普通人沒興趣,但他格外喜歡和聰明人過招,他本想趁林盡下山在外時與他碰一碰,但大概是天意,這次行動,對方正好來到了他最喜歡最滿意的作品——“花田”。 原本他以為可以在此處玩得盡興,可如今看這小子的表現(xiàn),并沒有他想的那般有趣,除了傀儡絲的部分,他都覺得有些失望。 施儡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他的七殺鬼冥殺陣是他完善數(shù)十年才創(chuàng)出的精妙陣法,無聲無息殺人于無形,葬送了無數(shù)修士的性命,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怨魂,至今無人可解。 這小子先前的確窺出了點門道,可惜思路大錯,當斷時未斷,如今就算回過味來,也已經(jīng)晚了。 此時,他的兩個人類同伴皆被七殺鬼冥蒙蔽,手邊可用的棋只有一個哭哭啼啼沒什么用的紅衣小鬼,再就是同樣被七殺鬼冥影響、如今真只能安安分分當只狗的蕭瀾啟。 所以,任他再聰明,也絕不可能破開此陣陣眼。 “你的陣法很有趣?!?/br> 在施儡步步逼近時,林盡突然看著他的眼睛,道。 “哦?”施儡微一挑眉,神色浮上些愉悅: “那么,給我講講,你都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