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么分工下去,進度就快多了。徐玨被分配到了去找藤條絲的小隊,三人一組,由程燎野那位從縣城回來的助理分配。 徐玨他們小組的帶頭人是程維,還有一位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性格活潑的名叫李酈的男同事,三人提前一天約了位村中熟知許家村后山環(huán)境的老師傅帶路,去許家村后山收集材料。 這種紡織用的藤條絲是許家村這塊區(qū)域獨有的,母體植物大多生長在后山。這些年,許家村的經(jīng)濟得到發(fā)展,后山的一半?yún)^(qū)域因為風(fēng)景宜然的原因被開發(fā)了成了景區(qū),景區(qū)之中的植物自然不能隨意采擷,眾人就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半未被開發(fā)的區(qū)域。 出發(fā)前,正值早上,李酈心好,主動買了早點分發(fā)給徐玨他們,徐玨其實吃過一些,但不好意思拒絕,問過是素包后拿過包子咬了一口,卻赫然聽到李酈說給錯了包子,不小心把rou餡的給了徐玨。 徐玨先前就在許家村住過好幾次,深知許家村的生姜頗為出名,開早餐店的尤其喜歡往rou包里擱生姜碎,徐玨又對生姜這種玩意過敏,只要是唇碰到,難免身上會起些瘙癢的疹子。這會包子的rou餡已然進入了嘴,徐玨趕緊吐回了袋子里,但唇還是沾到了點生姜。 果不其然,在去往后山的途中,徐玨總能感覺到身上有些癢,頭有些暈,但好在程度輕微,也算能忍受。 帶路的村中師傅邊走邊說話,指引著入后山山上的方向,將三人帶到了一條被野草覆蓋了大半但依稀還能看出形狀的路上。 “這條路通向山頂,先前有一戶老人家住在上頭,后來搬走了,再后來,這上頭的那房子聽說被一s市的富家少爺買去,剛買的時候那少爺還專門找人來定時清理這條路......”師傅絮絮叨叨,走在最前頭,拿著鐮刀砍掉石板路上叢生的雜草、堆積的枯木,“但后來不知怎么了,清理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村里也沒有很多要去山頂?shù)模匀贿@路也變得越來越不好發(fā)現(xiàn)?!?/br> 徐玨不動聲色地皺眉。 很快一行人到了山上,山頂?shù)囊曇伴_闊,隨著石階而上就看到了那幢立在頂處的白墻平房,平房四周帶有圍墻,圍墻向下建造了六七層的小石階,石階銜接著下頭的小路,向上同泥地而貼。一行人走得近了,便發(fā)現(xiàn)這平房年久失修,外頭的圍墻上出現(xiàn)了因風(fēng)雨而生的細小裂痕,平房上白色的磚瓦被吹得有幾分褪色,入口出的黑色鐵柵門同樣也生了銹,混上了棕黃的泥土。 平房的四周栽種了一大片樹木,但藤條的母體植物大多生長在平房周圍兩側(cè)的林中。帶人上山的師傅離開后,三人分好了任務(wù),打算一同尋找藤條絲。但中途程維突然接到了個電話,提到了什么文件,便說要先處理,人就走出了林子,留下的李酈顯然是對程維的電話內(nèi)容感興趣,抓著徐玨問了些。 徐玨邊收集著藤條絲,邊回答著他,身上的瘙癢和腦中的眩暈感又猛然傳來,惹得徐玨閉了一下眼,似乎是察覺到徐玨的這種神態(tài),李酈以為他不耐煩,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到另外一邊收集材料去了。等到那股暈眩感逐漸降散了些,恢復(fù)清明,徐玨扭頭,卻找不到李酈人影了。 獨自一人采集了一陣,手臂上不免沾染了些草木的汁液,再加上今天凌晨時許家村下了雨,山頂?shù)哪嗤劣诸H為泥濘,鞋子上也沾染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沾染到了褲腿上。 想起白色平房外設(shè)了老式水龍頭,其鑰匙大抵在鐵柵門里的墻角邊,伸手就能摸到,徐玨還是打算先去沖個臉清醒一下。 泥濘的土不斷在鞋底積累,徐玨又回想起從這處走到平房處的所需步數(shù),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從山腳來到這處的每一步。 他從很久之前,就來過這里了。 他還記得,程燎野也是。 眩暈感再度傳來,徐玨皺眉,走出了林子,走向鐵門,伸手穿過鐵柵門的縫隙,朝著一側(cè)的墻壁抓去,果然摸到了一條繩子,將繩子抽出來的那刻,那塊金屬制的水龍頭鑰匙,隨著慣性砸到了徐玨的手臂上。 老式的水龍頭就在圍墻左側(cè)的拐角處,徐玨抓著鑰匙走過去,只是還沒拐彎,就聽到了人聲。 “維哥,公司最近又有新項目要弄?”是李酈的聲音,他顯然是好奇,“能不能帶我一個?” 許是和李酈的關(guān)系確實不錯,程維壓低聲音,透露了半分,“這活動可不能帶你?!?/br> “都已經(jīng)籌備了好一階段了,要不是過段時間就要開發(fā)布會,我可不會和你說,你知道這重要性吧,聽了最近可千萬別多嘴了?!?/br> “咱公司的程總,親自參加了一款新系列飾品的設(shè)計和拍攝,過段時間要開這飾品的發(fā)布會,前段時間不是程總一直在往公關(guān)部走么?還拉上那位姓沈的模特,后來不是都知道了,他是那位程經(jīng)理愛人的親弟弟!” “當(dāng)初也沒想到程勁喜歡男的,要不是今年初春程勁的那場訂婚,我家里有長輩去了,”程維話頭轉(zhuǎn)彎,“還和我說咱程總沒準(zhǔn)也喜歡男人,說是見到程總當(dāng)時親了一男的。只不過那次訂婚,程家主家那邊不讓拍照,要不然我真想看看......” 程維邊說邊八卦,顯然一副調(diào)侃的模樣,惹得李酈一直訝異地回答,“真的嗎?真的嗎?” 兩人一唱一和般的聲響就這么直勾勾地傳到后頭來,徐玨腦中的眩暈感更盛了,越發(fā)站不住,心中激起的駭浪更是不斷地涌上,將要沒過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