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將話說完，似乎是還留著情面，給徐玨留了面子，但話里話外無不表示自己對這般稱呼在意至極。

    是啊，自己心愛的人被他人稱做繆斯，還是靈感的來源，無論是出自何種目的，常人都會心有不喜吧。

    更何況是......對愛人占有欲那么強(qiáng)的程燎野？

    徐玨壓下泛起的酸，終于等到了那份別樣的目光，心里洋溢而又痛苦起來。

    洋溢于那份難得的目光，痛苦于程燎野每一句話都離不開的愛人。

    程燎野沉著臉，現(xiàn)在的表情實(shí)在是說不上好看，但徐玨用眼尾瞥去，卻覺得這般模樣，只要對著自己，無論露出何種神色，都是好看的。

    他知道現(xiàn)在該順著程燎野的話往下走，于是微笑著開口，“程總，我的錯。”

    “主要是衣裳已完成，今恰巧碰上您，想著順路能讓沈先生試一試，倘若有問題，我再拿回來修改，到時(shí)的進(jìn)度也能快些......”

    徐玨欲言又止，但話里話外的歉意明顯，料是程燎野也不能再如何說他。

    畢竟“繆斯”一詞，雖有些曖昧，但對設(shè)計(jì)師而言，還帶了份純粹的藝術(shù)欣賞。

    徐玨的目光又放到程燎野前胸處的小“v”處，微露出的鎖骨形狀很漂亮，和徐玨記憶中的一樣。

    徐玨正要開口，面前的程燎野卻搶先他一步。

    “我沒心思和你計(jì)較那么多?！?/br>
    他的臉色還是不好看，但對比最開始已然緩了些。

    也是，因?yàn)橐簧星夷：母拍蠲媛恫挥洌鴮?shí)算不上體面，但也不怪程燎野心有計(jì)較，畢竟一向有關(guān)沈言灼的事，他總是那般在意。

    徐玨心中苦笑，又聽得程燎野開口，命令語氣明顯，“幫我縫制襯衣的扣子，動作要快?！?/br>
    就這般自然而然地，程燎野反客為主，他沒再看徐玨一眼，徑直朝了工作室里頭的更衣室走去。

    在更衣室門關(guān)上的那刻，兜中傳來振動，是手機(jī)在提醒徐玨，里頭的攝像頭又開始錄像了。

    徐玨在見到程燎野那刻就看到了，他今天穿得不多，就一件襯衣和一件西裝外套，好在已步入1月，s市地處偏南方，偶時(shí)氣溫有些回升，今天那么穿，肯定還是會覺得冷。但工作室里開了溫度不低的空調(diào)，他走到里頭覺得熱也正常。

    印象中程燎野好像就是這般，不太怕冷，也不怕熱，無論什么季節(jié)，只要參加項(xiàng)目活動，西裝永遠(yuǎn)穿得板正。

    仍在震動的兜提醒著徐玨，不遠(yuǎn)處的更衣室里傳來細(xì)微聲響，大抵是程燎野正在脫上半身那件襯衣。

    他脖頸下的鎖骨會因?yàn)檫@番動作露出大半，襯衣刮過他身上的每存肌膚，胸.前.蜿.蜒的溝.壑、挺立的小/珠、凸起的腹.部肌.rou也會因?yàn)楹粑?震.顫，脖頸處的紅色小痣仍像從前那般露出大半......

    可這樣的景象，沈言灼估計(jì)早已看過數(shù)次。

    再也壓不住逐漸變沉的呼吸，徐玨直勾勾地盯向隔著一層門的更衣室，藏在褲子里的那團(tuán)火陡然聳起，糟心地被緊緊束縛在里頭，并不好受。

    但腦海中有關(guān)程燎野脫衣的場景并沒有被徐玨刻意壓下，或者說，有關(guān)程燎野的一切，在徐玨心中壓根壓不下。

    程燎野是經(jīng)久的怨念，滋生徐玨心中所有嫉妒不甘的罪惡源泉。于是徐玨卑劣地想，自己變成這樣，都怪他。

    “都怪你，程燎野。”徐玨自言自語一般，仍死死盯著那扇門，直到更衣室的門被人從里頭敲響。

    “徐設(shè)，給我一件全新的襯衣。”

    沒有說用途，也沒有說尺碼，但徐玨聽到這話，視線下意識地便循著在屋內(nèi)翻找。但可惜的是，在這所工作室里，自己只準(zhǔn)備了一些想要讓沈言灼穿的衣物，尺碼上也都偏小。

    而且，大多數(shù)故意做了些鏤空、捆綁元素，先前被程燎野親眼見到的那份畫稿設(shè)計(jì)，這些元素還沒在上頭顯示太多。徐玨也只是借著設(shè)計(jì)的名頭找來沈言灼挑選布料，調(diào)試尺碼，這些過程之中同他曖昧接觸，對于那份會被程燎野知曉且看到的設(shè)計(jì)，在最終稿上，他也不會弄上太多私心。

    “抱歉，程總，這邊工作室前段時(shí)間剛裝修，衣裳不多，可能沒有您能穿的，”徐玨頓了頓，臉上笑意加深，“我盡快幫您縫那件襯衣吧......”

    更衣室里再度響起了摩擦聲，門很快被打開，程燎野從中出來。襯衣已被他拿在手上，他的身上套了那件自己帶來的西裝，這件西裝的扣子不多，全扣上，胸前還是會露出不小的“v”，將方才本就露出些微的鎖骨，暴露得更加徹底。

    他在朝徐玨慢慢走近，徐玨沒耽擱，徑直走上前去接過程燎野遞過的襯衣，也接過他遞過來的扣子。

    通體帶些綠色、翡翠點(diǎn)綴般的珠寶扣子就這么入了徐玨的手掌心，程燎野的指尖擦過徐玨的手掌心，刮起一陣癢意，淡漠收回，吩咐道，“盡快。”

    確實(shí)又是對待下屬的神態(tài)語氣，脊背如往常一樣挺得很直。

    徐玨沒握那刻有些涼意被外層金屬包裹著的珠寶扣子，視線往程燎野臉上去，下滑過他的臉，停留在他的喉結(jié)小痣上。

    面對面著程燎野，眼神再往下探，被發(fā)現(xiàn)了屬實(shí)不好，徐玨沒再往下，視線重新回到程燎野臉上，盯著那雙已然對自己沒什么情緒的眼，心中的嫉妒又如同洪災(zāi)般泛濫。

    “我會盡快的，程總?！毙飓k微微一笑，轉(zhuǎn)身時(shí)眼尾往下勾勒，朝著他胸前看了一眼，仍舊是鎖骨小痣，但只要徐玨的眼神再射入地深一些，就能看到前胸同西裝交界處，因皮膚起伏和呼吸而微微凸起的西裝下的暗色溝壑——當(dāng)然，也包括不甚明顯的凸起，惹得徐玨隱瞞自己般地，告訴自己程燎野是在無意識地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