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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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洲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玻璃杯裂開了,水順著裂痕流到桌上,滴滴答答地往地毯上掉。 把手上的水甩掉,抽了紙張優(yōu)雅地擦擦手,謝星洲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看謝珊:“跟你學(xué)的。” “我看你是皮癢了!劉媽,你上去把他的房間收拾下,找人來把門鎖換了?!敝x珊剛從公司回來,外套都來不及脫下,拖著疲憊的身體還要解決謝星洲的破事,這讓她根本控制不住脾氣,“你給我好好待在家里,這一年沒人管你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你要是敢把我關(guān)家里,我就報警?!敝x星洲可不是兩年前那個傻乎乎的他了,不會再被謝珊的話影響,“怎么,這次打算用什么借口騙我留在家里,上次是自殺,這次是什么?得重病了?還是打親情牌?” 當(dāng)初他跑去找席燃,和席燃吃完燒烤回酒店休息。 席燃喝多了,在衛(wèi)生間清理,謝星洲就是在這時候接到謝珊的電話的。 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再也不回這個家。 接到謝珊的電話他沒有太驚訝,讓他驚訝的是電話里,謝珊說:“如果你不回來,你就永遠(yuǎn)都見不到我了?!?/br> 她用自殺來威脅謝星洲,導(dǎo)致謝星洲不得不妥協(xié),寫了張紙條給席燃就離開了酒店。 但是現(xiàn)在的謝星洲不是當(dāng)初那個任人擺布的笨蛋,他對謝珊已經(jīng)徹底失望,謝珊威脅不了他。 “謝星洲,你是不是真要把我逼死才罷休?”謝珊氣急敗壞抓起了他的胳膊。 用了全身的力氣,把他的手掐得很疼,青了一片。 “到底是誰在逼迫誰?。俊敝x星洲忽然笑了,“從小到大,我也希望你能夸獎我一句,但就算我做得再好,你也沒正眼看過我一次,可是你太奇怪了,為了你的名聲,臉面,居然偽裝出一副很喜歡、關(guān)心我的樣子?!?/br> “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小時候,沒有跟我爸留在俄羅斯。” 當(dāng)初他們兩口子離婚,他爸爸問過他,要不要留在俄羅斯一起生活,他拒絕了,因為謝珊說:“和mama回國,mama離不開你?!?/br> 第77章 為了這句話謝星洲搭進去了十多年的自由,他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夠了。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后悔跟我回國了嗎?”謝珊像個瘋子一樣,緊緊抓著他的手眼眶猩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這么多年哪里對不起你了?給你吃好的,穿好的,供你上學(xué)你知道我多難嗎?你就這么回報我?我怎么把你教成了這個樣子?!?/br> 手腕被抓得很疼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既然后悔就請你以后不要管我了,我今天來是想知道我爸的事情,知道了之后我自然就會走,不會打擾你們一家人的親子時光。” 他心中只覺得好笑,謝珊口口聲聲為了他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為了他的。 謝珊再婚前他們住在一個很老舊的小區(qū)里那時候謝珊每天忙于工作,謝星洲年紀(jì)也不大就想著給mama減輕點負(fù)擔(dān)承擔(dān)起了家里的衛(wèi)生打掃、做飯一系列事情。 每天放學(xué)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飯煮著開始打掃衛(wèi)生。 他左手文身下面的紅色疤痕就是因為做飯的時候沒抬穩(wěn)鍋被熱油燙到后留下的。 家里沒人他只能一邊哭一邊把手伸到水龍頭下面降溫用嘴巴吹氣來緩解疼痛。 謝珊回來后第一反應(yīng)是:又給我添麻煩上班一天已經(jīng)很累了,回來還要給謝星洲收拾爛攤子。 被抑郁癥折磨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時候,謝珊不是關(guān)心他,而是找來所謂的醫(yī)生給他做電擊治療。 這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時間長了,謝星洲有些想不起來,或者是不愿意想起來。 他平靜的目光猶如一潭永遠(yuǎn)也不會掀起波瀾的死水:“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抱怨成長環(huán)境,但是如果我連離開這個環(huán)境的自由都沒有,那我和籠子里的鳥有什么區(qū)別?” “你把你僅有的愛給了你小兒子,我一點都不在乎,麻煩你以后,就當(dāng)我這個兒子死了?!彼﹂_謝珊的手,他冷冷地問,“我爸現(xiàn)在在哪里?” 他十幾年沒有見過爸爸,其中當(dāng)然是謝珊的“功勞”,不管是出于親情還是執(zhí)念,他都想見爸爸一面。 謝珊沒說話,看著他笑,笑聲一點點變得瘋狂。 衣服被人拉了下,謝星洲回頭看著拉自己那只手:“莊爍,你還想耍什么小心思?” 莊爍雙眼通紅:“哥,我只是想你留在家里,你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會勸mama讓她不要管你打游戲的?!?/br> 語氣中帶了幾分真誠,只是這真誠的含量到底有百分之幾,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一家是腦子壞掉了是嗎?莊宏隨便說幾句教育家的名人名言就把你們都洗腦了?你們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么重視教育、重視家人的人吧?別把自己騙了。” 謝星洲的話徹底刺激了謝珊,謝珊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揚手在他臉上落下了一個巴掌。 臉頰rou眼可見紅了。 他沒有憤怒,也沒有發(fā)火,冷笑了一聲。 在謝珊面前,他連失望、委屈這種情緒都沒有了,那顆鮮血淋漓的心,早就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親情。 “謝珊,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從外面趕回家的莊宏連忙走過來,幫謝星洲檢查臉上的傷,口中還數(shù)落著,“不管孩子做了什么,動手都是不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