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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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lǐng)炎山知道奴隸獵到了一頭咕咕獸后,派了人過來。 來人叫炎鴉,他長得十分矮小,應(yīng)該不到一米六,在一群人高馬大的男奴中間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但他的神態(tài)卻非常傲慢,指揮幾名戰(zhàn)士把地上的咕咕獸扛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老莫盡管害怕,但還是大著膽子說,“首領(lǐng)大人不是說在抵達(dá)鐵角獸聚集地前,沿途的獵物誰打到就歸誰嗎?” 炎鴉抬著下巴冷笑:“把咕咕獸帶走就是首領(lǐng)大人的意思。” “怎么可能?!”老莫不敢置信。 “是??!” “怎么會這樣?” “這頭咕咕獸明明是叢大人和黑牙他們獵來的……” 奴隸們交頭接耳。 “怎么?你們是對炎山大人的決定有意見嗎?”炎鴉熟練地甩了甩手里的皮鞭。 奴隸們紛紛低下頭,敢怒不敢言。 炎鴉得意地裂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爛牙。他很餓了,不想再和這幫低賤的牲口浪費(fèi)口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卻被一道清澈的聲音叫?。骸把酌疀]有獵到咕咕獸嗎?” 炎鴉望過去,只見一名瘦削的青年獨自坐在石頭上,并不像別的奴隸那樣誠惶誠恐,而是一臉平靜。 炎鴉心底閃過一絲不悅,但聽對方問起炎卯,不由幸災(zāi)樂禍道:“你是說炎卯?快別提他了,炎卯不但沒獵到咕咕獸,還斷了條手臂,再也提不動刀了?!?/br> 炎卯手臂斷了? 叢容一驚,炎卯作為紅石部落最厲害的戰(zhàn)士,狩獵經(jīng)驗豐富,抓個區(qū)區(qū)咕咕獸居然還能受傷? 叢容直覺不大對。 奴隸們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直到鴕和多虻回來,眾人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炎卯一共帶了十名戰(zhàn)士,外加我和鴕,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鵬忽然說也要去?!倍囹灯擦似沧?。 當(dāng)時大家都有些驚訝,因為鵬一向不是熱衷狩獵的人,他更喜歡待在暗無天日的洞xue里,虐待那些小奴隸。 “他會拖后腿的?!毖锥『敛豢蜌獾卣f。 炎鵬站在父親身邊,隔著人群看了他一眼,讓炎丁有種被毒蛇咬了一口的錯覺。 “卯,帶上鵬吧,他早該學(xué)會狩獵了?!毖咨秸f得隨意,語氣卻不容拒絕。 炎卯皺了皺眉,不過想到咕咕獸雖然兇猛,但只要不招惹它,一般不會主動攻擊,到時候讓炎卯待在安全的地方,旁觀他們狩獵就可以了。 多虻講到這兒,叢容基本已經(jīng)能猜出后面的走向,無非是炎鵬人菜癮還大,自己不行非得到咕咕獸面前去現(xiàn)。 “炎卯為了救他被咕咕獸一翅膀扇到了巨石上,撞斷了手臂?!倍囹瞪袂閹е鴳n傷,“這下炎卯還怎么當(dāng)下一任首領(lǐng)啊……” 任何一個部落都不會讓殘疾人當(dāng)首領(lǐng)。 奴隸們陷入沉默。 人群中一名女奴小聲道:“炎山大人似乎并不想讓炎卯當(dāng)下一任首領(lǐng)?!?/br> 說話的是草籽。 “你怎么知道?”叢容奇怪。 他雖然也看出了炎山和炎卯之間的別扭和暗潮洶涌,但這話不應(yīng)該從單純的奴隸口中說出來。 草籽驕傲地挺了挺自己高聳的胸脯:“我有個相好是炎山大人的私奴,他有一次聽炎山大人和炎鵬說的,不想讓炎卯當(dāng)首領(lǐng)。” 叢容差點忘了這位名叫草籽的女奴擁有全部落最多的相好,想起對方曾主動向自己示愛,一時間心情頗為復(fù)雜。 “不讓炎卯當(dāng)首領(lǐng)?讓誰當(dāng)?” “炎卯多厲害啊!我想不出還有誰比他更強(qiáng)壯,能打到更多的獵物?!?/br> “可現(xiàn)在炎卯手?jǐn)嗔?,以后還能再出來打獵嗎?” 奴隸們七嘴八舌,叢容在心里嘆了口氣,想不到連如此淳樸的原始社會都存在勾心斗角,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看在那桶鐵角獸rou和獸皮的份上,叢容其實挺想去瞧瞧炎卯的情況,但他一個奴隸貿(mào)然出現(xiàn)在族人的營地,不僅突兀,而且找死。 算了,反正傷到的是手又不是腳,只要對方不是太蠢,就該自己跑來找他這個圣主眷屬治傷。 叢容盤腿坐在沙地上,咕咕獸被炎鴉帶走了,大餐泡湯,他只能借著篝火啃完野菜團(tuán)子,目光無意中瞥見一旁的小孩,兩人視線相接,炎朔飛快地移開目光。 叢容忽然想到什么,朝小孩招了招手:“過來?!?/br> 炎朔遲疑一瞬,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邊,挨著他的肩膀。 野外不比洞xue里暖和,而且?guī)滋爝^去,氣溫又下降了三四度,夜晚涼得像深秋,沒有獸皮當(dāng)被子,一個人睡的話,第二天起來鐵定感冒。 老莫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提出讓幾名火氣重的男奴陪叢大人睡覺了,叢容看看奴隸們,再看看自己,總覺得這建議挺危險的。 兩人背靠著背,小孩身上傳來熟悉的熱度,讓叢容很快昏昏欲睡。 “叢哥?!毖姿沸÷暯兴?。 “嗯?”叢容閉著眼睛應(yīng)了一聲。 那頭半天沒動靜,叢容的睡意更濃了,然后就聽炎朔翻了個身,好久才輕輕說:“我今天殺死了一頭成年的咕咕獸?!?/br> 叢容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半坐起來,手臂撐在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十五歲的小孩。 不,就炎朔今天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稱他為少年更合適。 叢容的瞳仁和他的發(fā)色一樣,仔細(xì)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比常人淺得多,仿佛暗夜極地里永不消融的冰川,冷淡,涼薄,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被他這樣專注地凝視,炎朔莫名感覺自己的兩頰燒了起來。 “很厲害,非常厲害?!眳踩萑套⌒σ?,夸得毫不吝嗇,“如果沒有你,我們根本不可能抓住那頭咕咕獸?!?/br> 從狩獵咕咕獸到現(xiàn)在,炎朔終于等來了他的夸獎,心底生出難以言說的隱秘喜悅,他的目光從青年俊秀的眉眼一點點滑過對方優(yōu)越的鼻梁,然后是微抿的薄唇…… 炎朔移開視線,掃了眼自己松散的發(fā)尾,忽然說:“叢哥,幫我扎一下辮子吧。” 少年的辮子在和咕咕獸的戰(zhàn)斗中散開了,顯得亂糟糟的。 叢容嘖了一聲,躺下來閉上眼睛,懶洋洋道:“自己扎,以前不是扎得挺好的嗎?” 炎朔:…… 炎朔聞言,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扎辮子這種小事,真的全看他叢哥心情。 第25章 治療脫臼 半夜的時候炎卯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弟弟炎丁,后者的臉色比傷患本人還難看,沉得幾乎能滴出水。 “叢大人,您能幫我哥看看他的手嗎?”炎丁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叢容曾幫大石治過斷腿,心里一點底也沒有,畢竟治骨折和給女人接生完全不同。 短短一天時間,炎卯整個人rou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一臉頹唐,連胡渣都冒出來,骨折對原始人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兄弟倆的父親曾是紅石部落最強(qiáng)壯的戰(zhàn)士,每次冬獵都能帶回最多的獵物。然而有一次他在狩獵過程中被猛獸撞斷了腿,沒有死,但成了一個廢人。 他再也無法奔跑,再也無法將長矛扎進(jìn)獵物的皮rou,再也無法一手一個,輕而易舉將自己和炎丁抱起來,原本應(yīng)該由他繼任的首領(lǐng)人選,后來也變成了炎山。 父親在洞xue里躺了一個凜冬,第二年雨季來臨的時候,自愿成為了抓捕哼哼獸的誘餌。 炎卯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父親被哼哼獸的獠牙咬斷脖子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痛苦,隱忍,還有……恐懼。 他也會這樣嗎? 炎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叢容目光落在年輕戰(zhàn)士下垂的胳膊上,炎卯傷的是慣用的右臂,難怪炎鴉說他提不動刀了。 叢醫(yī)生小心抬起對方的右臂,在腫起的手肘處輕輕按了按,下一秒輕松道:“問題不大,只是脫臼。” 多年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讓炎卯在撞擊前本能地調(diào)整姿勢,因而卸除了大部分力道,所以他的情況并不算嚴(yán)重。 不過腫得這么高,韌帶損傷肯定是免不了的,還有表皮也擦破了不少,看上去血刺呼啦的,有些嚇人。 脫臼? 炎丁沒聽懂,但他聽懂了叢容說他哥問題不大,一下子蹦起來,語無倫次道:“大,大人,您的意思是好,不是,您是說我哥的手不會廢,也不是,我……” “對?!眳踩蔹c點頭。 脫臼不難治,但如果處理不當(dāng)?shù)脑挘苋菀滓鹆?xí)慣性脫臼,至于像原始人那樣放任不管,則會讓骨頭長歪,變成畸形。 炎卯沒反應(yīng)過來,他還沉浸在絕望的情緒中,怎么叢大人就說他的手問題不大了呢? 炎卯不敢置信地望著青年:“叢大人,您確定嗎?” 叢大人掛起虛偽的笑:“確定”,然后手下一個用力。 “嗷?。。。 毖酌l(fā)出驚天動地的慘叫,不遠(yuǎn)處擠在一起睡覺的奴隸們瞬間都醒了。 叢容看向炎卯的目光帶著譴責(zé),還是部落最厲害的戰(zhàn)士呢,還不如他家的小崽子。 “大,大人這……”炎丁聽見他哥痛呼,頓時緊張得手足無措。 一旁被吵醒的老莫見狀隨意地擺擺手:“不打緊,痛完就好了,大石當(dāng)初也是這樣治好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到處走了?!?/br> 炎丁不知道大石是誰,也不知道拐杖是什么,但聽這奴隸的意思,叢容顯然還治好過別人,瞬間信心大增。 這時倉機(jī)靈地問:“叢大人,要樹枝嗎?” 他記得大石痛完以后,是在腿上綁了樹枝的。 果然就見青年點點頭:“要的?!?/br> 奴隸們立即四散去找樹枝。 叢容從草兜里掏出一小塊干凈的獸皮,幫炎卯簡單處理了一下表面的擦傷,又兌了點淡鹽水沖洗傷口,天氣涼,基本不會發(fā)炎化膿。 等奴隸們找來合適的樹枝,叢容將其作為夾板固定住炎卯的手肘。 “有獸皮嗎?”叢容問炎丁。 炎丁如今看青年就像在看圣主本人,趕忙道:“有有有?!?/br> 他從背后的皮囊里掏出一大塊鞣制過的獸皮——這是兄弟倆的鋪蓋,原始人沒有床單被子,一塊厚實的獸皮就是最好的保暖物資了。 叢容認(rèn)出這是鐵角獸的獸皮,因為鞣制和保存得比較粗糙,有些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磨損和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