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妖婆害殿下，殿下逃過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折騰得一身傷，老妖婆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合適嗎？”

    “不?！?/br>
    “如果老妖婆遇到危險(xiǎn)，而你恰好路過，你救不救？”

    “不?！?/br>
    “好?！毙旎h山終于松開他，輕聲說，“我知道你們做事有原則有規(guī)矩，因此我并不要求你一定要幫我做什么。”

    鵲十一嘆氣，說：“太后到底是太后，若公子對(duì)她出手，屆時(shí)朝臣口誅筆伐，陛下也不會(huì)保公子?！?/br>
    徐籬山不太理解地“唔”了一聲，“我不會(huì)對(duì)她出手，只會(huì)適時(shí)的推波助瀾，她若害人不成反墮地獄，與我也沒多大干系吧？”

    鵲十一說：“公子若心意已決，何不再與主子商量？”

    徐籬山失笑，“我與他若能達(dá)成一致，還需要跟你聊這么多嗎？”

    鵲十一說：“也對(duì)?！?/br>
    “殿下是陛下養(yǎng)大的，陛下對(duì)他來說如兄如父，早年若非陛下一力保護(hù)，他擋不住太后的暗害，這是天大的恩情。這些年來，陛下給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給他實(shí)權(quán)，什么好的都給他，其中定有愧疚補(bǔ)償?shù)囊馑迹嗟倪€是對(duì)弟弟的憐惜愛護(hù)。太后禮佛不出，這是陛下的意思，他既想護(hù)著養(yǎng)母，也要護(hù)著弟弟，處境尷尬，因此殿下甘愿反過來成全他，這是他們兄弟間的情誼，我不置喙?！毙旎h山稍頓，“但我不是殿下，我有自己的一副心肝。”

    鵲十一不語。

    “太后如今盯上我了，我不從，她必定要害我，明知有人要害自己還要干坐著的那是傻子，難道你們就能確保每次都能護(hù)得住我嗎？”徐籬山說。

    鵲十一垂首，說：“在下與十二必定以命相護(hù)。”

    “你們的命我虧欠不起?！毙旎h山說，“不論殿下與太后之間的恩怨，就算為著表哥，為著徐家，為著我自己，我也得早做打算?！?/br>
    鵲十一說：“二殿下安分守己，不會(huì)做出格的事情，陛下深知他的脾性，自然不會(huì)無由怪罪。有主子在，太后動(dòng)不了公子，只要文定侯繼續(xù)明哲保身，太后就算牽連母家，主子也能替徐家作保?！?/br>
    “他連自己都保護(hù)不了，折騰得半死不活的，還保護(hù)我？以前我怕他殺我，故意接近他，是因?yàn)槭郎现挥兴约耗茏柚顾麣⑽遥曳讲懦龃讼虏?。太后若要?dú)⑽?，他阻止不了，只能保護(hù)我，可生死之事全仰仗他的保護(hù)，那我可真是睡不著覺了。”徐籬山語氣平靜，頗有點(diǎn)推心置腹的意思，“我與殿下如今關(guān)系是不同了，但不代表我事事都要依他的意思。你們?nèi)杖找挂箍搭櫸?，說實(shí)話我并不多在意，因?yàn)槲抑来藭r(shí)殿下這么做都是好意，想讓你們保護(hù)我，但若你們的存在阻擋了我辦事，我就很不高興了。”

    鵲十一說：“公子……”

    “我不會(huì)怪罪你們，你們都是聽命辦事?！毙旎h山說。

    鵲十一眼皮一跳，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怪罪主子？

    “十一，我也不想太為難你，我給你兩個(gè)選擇：第一，答應(yīng)我的請(qǐng)求，第二，帶著十二一同回去，”徐籬山稍頓，“也許你主子還會(huì)派別的人過來，但我通通拒收，反復(fù)幾次，我們就該吵架了?！?/br>
    “不要吵架?！冰o十一cao心地耷拉下眉毛，緩了緩才說，“公子的心情和想法，在下都能理解。主子下過命令，咱們的人不能去動(dòng)太后，所以在下確實(shí)不能幫公子做什么，只能在公子安全的前提下適當(dāng)?shù)乇犚恢谎坶]一只眼?！?/br>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毙旎h山往他肩膀上一拍，“好十一，謝了?！?/br>
    鵲十一頷首，起身躍上樹梢，對(duì)月沉思去了。

    徐籬山和柳垂回了臥房，徐籬山脫了外袍，疲倦地揉了揉脖子。

    柳垂走過去替他按摩肩頸，說：“他今兒答應(yīng)了你，要日夜不安了。”

    “沒法子，以前只有十二還好，如今他倆都在，咱們防得過來嗎？十二看著冷酷，其實(shí)挺好糊弄的，十一看似溫和，心思卻也更細(xì)。”徐籬山閉著眼睛，“十一心底憐惜主子，到底恨著太后，否則他死都不會(huì)答應(yīng)我。”

    的確如此，柳垂說：“但你一個(gè)人想對(duì)付太后，有些麻煩?！?/br>
    “誰說就我一個(gè)了？”徐籬山說，“這世上還有一個(gè)人，也怨恨太后，想除之而后快。”

    柳垂手一頓，猶疑道：“五皇子是肅王養(yǎng)大的，在這件事上，他恐怕膽不夠?！?/br>
    徐籬山笑道：“他出半顆，我出半顆，不就夠膽了嗎？”

    第72章 輿論

    付清漪太能逛街了。

    因此，在徐籬山連續(xù)過了三日“白日在金昭衛(wèi)做事順便搞辦公室戀情，下值就陪著付清漪到處逛逛逛、買買買”這樣的日子后終于堅(jiān)持不下去了，在第四天天一亮的時(shí)候就派人以“公事繁忙，無暇顧及”為借口把陪付清漪玩的這項(xiàng)光榮任務(wù)交給了無所事事的師鳴小隊(duì)，并另派人去金昭衛(wèi)告假，自己則繼續(xù)悶頭大睡。

    這一覺就睡到了夜里，徐籬山半醒半睡，是被人“盯”到徹底清醒的。他睜眼看向不知何時(shí)坐在床邊的人，眨巴兩下眼睛，嘟囔道：“什么時(shí)辰了？”

    “剛過丑時(shí)?！本┘偵焓置哪槪鯙椴粷M，“天天跟個(gè)小丫頭玩，把自己玩累了?！?/br>
    “是我低估了她逛街的能力?！毙旎h山感慨一聲，不過還挺得意，“但是我比表哥厲害，他第二天就撐不住了。”

    可不是么，昨兒個(gè)京珉上朝時(shí)還渾渾噩噩的，沒恢復(fù)過來。京紓說：“付家想把女兒嫁作天家兒媳，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那我不是先前都答應(yīng)表哥陪他一起招待付姑娘了嗎？”徐籬山張嘴打了聲呵欠，緩了緩又才說，“不是付家想攀附天家，是付家老太太等著賣孫女兒呢，也不想想他們家是真有軍權(quán)在手的，誰敢爭搶這門婚事，誰就是覬覦軍權(quán)。好在陛下不是多情好色之君，否則老太太估摸想著讓孫女兒入宮去?！?/br>
    “付清漪是塊燙手山芋?！本┘偪粗?，意有所指，“旁人不敢擅自伸手去抓，要看她想燙誰。”

    徐籬山聽出點(diǎn)什么，暗自罵了十二一聲“告狀精”，也轉(zhuǎn)眼看向京紓，反擊道：“可是付姑娘說，她兄長更屬意殿下你呢?！?/br>
    “那是無奈下的選擇。”京紓解釋說，“她兄長知道把meimei嫁給我只能得榮華，得不到幸福?！?/br>
    徐籬山輕笑，說：“殿下若娶她，除了愛，什么都能給，其實(shí)也比那些不靠譜的婚事好?！?/br>
    “沒有若是。”京紓目光沉凝，“你在想什么？”

    徐籬山一愣，“什么？”

    又怎么了啊，我的大小姐！

    “你不是獨(dú)占欲很強(qiáng)，不是只許我有你一人么？”京紓盯著他，語氣平淡，目光中卻有十足的質(zhì)疑，“你怎么不吃味？”

    不是，徐籬山失笑，說：“我這不是假設(shè)么？”

    “你如果在意，根本就不該起這樣的念頭?！本┘傎康仄鹕恚D(zhuǎn)身就要走，被徐籬山一把拽住手腕。

    徐籬山撐起上半身把他拉回床邊，態(tài)度端正地說：“我只是客觀地評(píng)價(jià)一下……好吧，是我一時(shí)失言，我錯(cuò)了，我以后不這么說了，好不好？”

    京紓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掙脫，這不就是默許快來哄我嗎？徐籬山見狀清了下嗓子，松開京紓的手腕，隨后雙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上去蹭了蹭，說：“我這幾天真的累到了，這不剛睡醒腦子也沒清醒嗎，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京紓，京逾川，逾川，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餓不餓？”京紓抬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徐籬山仰頭朝他笑，說：“沒多餓，就是累?！?/br>
    “坐好?！本┘傋屝旎h山坐正，自己跟著坐在床邊，把他的兩只腿從被窩里撈了出來，讓它們踩在自己大腿上。

    里褲被撩起來堆在膝蓋上，露出兩條白皙纖直的小腿，京紓看了眼位置，伸手按住小腿后側(cè)，按摩起來。

    “癢！”徐籬山縮了縮脖子，驚訝道，“你還會(huì)這一手呢？”

    “問過莫鶯了。”京紓說，“我還帶了膏貼過來，待會(huì)兒給你貼一劑，明日就不難受了。”

    徐籬山抿了抿唇，湊過去親他的臉，嘟囔道：“這么貼心??？”

    “臉拿開?！本┘偛蛔屗H，專心地替他按摩，可手下的觸感柔軟，他也做不到全然專心。

    徐籬山明白了，這是還生氣呢。

    約莫一刻鐘，京紓按摩結(jié)束，從袖袋里摸出膏貼替徐籬山貼上，順帶在他小腿肚上捏了一把，最后把堆積在他膝蓋上的布料也放了下來，說：“鉆被窩?！?/br>
    徐籬山挪腿，卻不是鉆被窩，而是一腳踩在京紓胸口，摁著他向后躺了下去，緊接著翻身跪坐到他腰上，揪著他的衣襟俯身蠻橫地吻了下去。

    京紓沒有再躲避抗拒，順從地分開齒/關(guān)，讓徐籬山伸了舌進(jìn)來。徐籬山動(dòng)作蠻橫，吻得卻溫柔，春風(fēng)細(xì)雨般的，讓京紓嘗到了哄慰安撫的味道，最后還舔了下他的舌/尖才退出去。

    “好了我的公主殿下，”徐籬山溫柔地看著他，“不生氣了好不好？”

    京紓舔了舔唇，音色微啞，“……沒生氣?！?/br>
    “嗯嗯，你沒生氣?！毙旎h山笑道，“嘗出牙粉的味道了，你又是來陪我睡覺的？”

    京紓沒說話，拍拍徐籬山的右胯示意他下去，兩人一起鉆了被窩。

    屋里還有小半盞沒有燃完的燭燈，床帳里也跟著透進(jìn)微弱的昏黃。兩人側(cè)身相對(duì)，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徐籬山的目光從京紓的眼睛滑下來，在鼻尖和嘴唇的位置頓了頓，又一路蹭上去。再次四目相對(duì)那一瞬，京紓抵抗不住似的，率先往前蹭了蹭，讓他們的鼻尖真的貼在了一起。

    “能別勾我了嗎？”他說。

    “你是我的情郎，我不勾你，”徐籬山眨巴眼睛，好奇地請(qǐng)教他，“勾誰啊？”

    誰也不可以，京紓聲音很低，顯得悶悶的，“我收回這句話。”

    徐籬山忍俊不禁，“知道你越來越可愛了?！?/br>
    可愛可憐這樣的字詞與京紓半點(diǎn)都不搭，但從徐籬山嘴里說出來就是十足的夸贊，京紓因此忍耐地接受了，說：“睡?！?/br>
    “睡個(gè)屁?！毙旎h山說，“你能睡，我不說什么，但你一直戳我，我怎么睡？”

    京紓看了他兩息，翻了個(gè)身，表示這樣就戳不到你了。

    “……好聰明。”徐籬山伸手戳他背，“轉(zhuǎn)過來?！?/br>
    京紓于是又翻身回去，說：“那我們說會(huì)兒話，等它消下去了再睡。”

    “你能手動(dòng)助力一下嗎？”徐籬山頓了頓，伸出手去，“或者我樂于助人一下?！?/br>
    京紓呼吸一滯，沒有阻攔，伸手把徐籬山拖到自己身上。

    隔著一層布料看見輪廓和親手觸碰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yàn)，后者所感知到的沖擊力遠(yuǎn)超前者，徐籬山抿了抿嘴，手腕顫了一下。京紓見他隱約有退縮之意，便說：“有勞了?！?/br>
    的確是有勞，有的勞，勞得徐籬山在許久后手腕酸疼，五指僵硬卻仍舊沒能敲響勝利的號(hào)角。

    “留青……”京紓話沒說完，先清了下嗓子，才又說，“再堅(jiān)持一會(huì)兒?！?/br>
    他說罷伸手握住徐籬山的手，不許它半途而廢。

    又被迫繼續(xù)勞作片晌，徐籬山簡直欲哭無淚，半是怨憤半是故意刺激地埋頭一口咬在京紓心口，底下的身體猛地一僵。

    稍頃，床帳晃了晃，一根皺巴巴的臟帕子被丟在地上。

    京紓替徐籬山擦了手，又替他按摩手腕，說：“留青？”

    “……”徐籬山偏頭看了他一瞬，目光逐漸變得虔誠，“殿下，由于你硬件驚人并且天賦持久，為了我的身體健康，我斗膽請(qǐng)問：您介意做0嗎？”

    京紓不懂，“何意？”

    “就是說如果我們以后要滾床/單，呃，就是行房/事，你來做被動(dòng)的那一方?！毙旎h山說完又立馬補(bǔ)充，“雖然你這樣的矜貴人物可能會(huì)覺得在床/笫之上為下多有屈辱之意，但我覺得談戀愛是平等關(guān)系，因此我絕對(duì)沒有想羞辱你的意思?！?/br>
    京紓大致明白了，說：“不介意?！?/br>
    雖然他更想真切地占有、掌控徐籬山，但若徐籬山強(qiáng)行要求，他也不介意。

    徐籬山驚訝道：“尊嘟假嘟？”

    這話徐籬山說過，是“真的假的”的意思，于是京紓熟練地回答道：“尊嘟?！?/br>
    得到了確切的回答，徐籬山卻一時(shí)猶豫起來，畢竟他和京紓的身高、力氣都有差距，如果他含恨作1，那有些稍有難度的姿/勢就運(yùn)用不了啊，畢竟他連公主抱京紓都得費(fèi)老大勁兒！

    當(dāng)然，還有更為緊要的一點(diǎn)。

    “作為一名讀書人，我覺得此舉到底還是違背了我的x/p?！毙旎h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