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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14節(jié)

    郁世子此次輸了,都說不上騎者善墜,而是真真比不上徐籬山,他丟了顏面,怎么瞧著還挺高興?

    郁玦在人潮間對上徐籬山明亮奪人的目光,又想起方才對方仰身探花時冷靜自信的神態(tài),和從那衣襟口延伸向內的雪白線條,都太漂亮了。

    徐籬山就好比那蒼塵,不僅皮毛漂亮,還本事高超,值得千金求之,馴服于身下。

    “六公子騎術超群,我愿賭服輸。”他笑起來,“府中好玉,擇日我登門送上?!?/br>
    “世子大方,那我便笑納了?!毙旎h山說罷轉身揮退眾人,讓他們自己玩去,自己則牽著蒼塵送還京澄。

    “真是精彩?!本┏螕嵴疲皼]丟我家蒼塵的臉面?!?/br>
    徐籬山拍拍蒼塵,“好馬兒,謝了。”

    京澄叫人將馬牽走,說:“它是去年皇叔送的生辰禮,否則我就送你了?!?/br>
    徐籬山抓了一把瓜子,熟練地嗑起來,“不求殿下割愛?!?/br>
    京澄說:“方才你對郁玦可沒客氣?!?/br>
    徐籬山聳肩,“誰叫他煩人呢?!?/br>
    “我瞧他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可要小心?!本┏翁裙戳讼滤呐蹟[,把“幸災樂禍”幾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別被他脫了褲子?!?/br>
    “那您別擔心,”徐籬山勾唇,痞氣頓生,“只有我脫別人褲子的份兒?!?/br>
    “胡言亂語!”一根指頭突然戳中徐籬山的后腦,他叫喚著轉頭,對上京珉慍怒的臉,對方估計恨不得在他腦門戳上五個指印,“就你威風!”

    徐籬山無辜道:“是挺威風的?!?/br>
    “你……”京珉不欲與這小子爭對錯,忍著氣說,“那墨玉別要了,我補你一塊?!?/br>
    “不行。若不是非要它,我何必贏?既然贏了,它就是我的?!毙旎h山看向京澄,“五殿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必須是啊?!本┏温N著個二郎腿,懶洋洋地說,“我說二哥,何必如此嚴肅?人家郁世子都沒說什么,你倒瞎講究上了?!?/br>
    京珉說:“不是五弟招的是非,五弟自然不上心。”

    京澄挨了訓,登時不樂意了,朝徐籬山一擺手,示意自己愛莫能助。

    徐籬山觀京澄神色,對方對京珉并無嫌惡痛恨,想來此時還沒有展開原著中那些抓馬的“綠帽子”事件。他心中有了數,隨即收回目光,側手將京珉請到沒人的地方,說:“我知道表哥擔心我,放心,我心里有數?!?/br>
    “你心里只有糞!”

    “怎么還罵人呢,堂堂皇子,真是有失體統!”徐籬山一臉謙卑地說,“你爹來了,還不牽上馬跟我進林子里去?!?/br>
    “什么?”京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找爹。

    徐籬山說:“別找了,人是微服出巡,該配合他演出的我們演視而不見就行【1】?!?/br>
    “好吧?!本╃虢腥藸苛藘善ヱR來,帶了幾個侍衛(wèi)和世家子弟,一起入林打獵去了。

    他們這一進去就是三個多時辰,再出來時天都要暗了,獵場上的女眷和世家子弟早就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了府,獵場上只剩下零星幾個人。

    路過綺遇亭的時候,徐籬山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見那朵落在盆中的玉簪。他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轉身繼續(xù)與人說笑。

    熱熱鬧鬧的一行人,馬上都掛滿了獵物,只有徐籬山孑然一身,干凈利落,連箭袋也空了。有人調侃道:“六公子這是馬場得意,獵場失意了?”

    徐籬山說:“可不嘛?!?/br>
    “諸位爺!”前頭有人喊,“五殿下請吃菊花鍋,快請下山吧!”

    京珉笑道:“咱們這是蹭了小表弟的福氣?!?/br>
    “可不敢?!毙旎h山賣乖,“殿下,諸位,請吧!”

    眾人說笑著下山,只剩下四方獵場靜默于山巔,與星月為伴。

    當晚,徐籬山酩酊大醉,在逢君歡睡到第二天正午才懵然轉醒,被柳垂駕著馬車拉回文定侯府。由于是二皇子送的請?zhí)寤首訑[的酒席,侯府誰也不敢說他半句不是。

    徐籬山回屋就睡,這一覺就是一天。

    翌日蘇醒時,徐籬山餓得睜眼就喊猗猗,猗猗沒應,倒是別的丫頭在門外說:“少爺可是要起了,奴婢叫人送水進來?!?/br>
    “嗯,再燒桶水,我要沐浴?!毙旎h山坐起來,按了會兒額頭。丫頭進來將床帳掀開,他放手掀被,隨口道,“猗猗呢?”

    “回少爺,猗猗身子不爽,今日告假了?!毖绢^將浸過熱水的帕子遞給徐籬山。

    徐籬山擦了臉,說:“哪里不好?請大夫瞧過沒?”

    丫頭接過帕子,轉身接過新的,重新遞給徐籬山,“奴婢也不知道她哪里不好,昨兒夜里也沒聽她咳嗽,只是今早交班的時候見她一直低著頭,有點蔫兒了。大夫應該是沒看,這兩日沒人來院里,她也沒出去過。”

    徐籬山把帕子給她,“拿我的牌子去請大夫?!?/br>
    丫頭應聲,轉身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大夫背著藥箱進了汍瀾院,他本以為是六少爺哪里不好,沒想到被領到丫頭的院子,不由得一邊進屋一邊尋思,這六少爺待丫頭也太上心了點,別是年輕氣盛,動了情根吧?

    猗猗也被大夫嚇了一跳,連忙穿好衣裙,躲在簾后說:“我沒事兒,您請回吧。”

    “那怎么行?老夫若這么回去,怎么向六少爺交代?”大夫慢悠悠地落座,“你還是伸手出來,讓老夫診診脈?!?/br>
    猗猗無法,只得伸出手來,說:“有勞您了?!?/br>
    大夫不語,閉著眼為她把了脈,嘶聲說:“你這脈象也沒哪里不對啊,是哪里不好?”

    猗猗說:“……就是有些體力不濟?!?/br>
    大夫見她閃爍其詞,笑道:“你這丫頭,別是故意偷懶吧?”

    猗猗忙說:“您別亂想,我不敢的!”

    “你這丫頭多半有鬼,還是把簾子掀開,讓老夫觀一眼氣色,也好對癥下藥?!?/br>
    大夫說罷就要掀簾,猗猗卻先一步抓住簾子,說:“我……我其實是摔到臉了,有點紅腫,不怎么嚴重的。我不敢去少爺跟前污眼睛,可又怕少爺嫌我蠢笨,所以才……”

    “原來如此,難怪唇齒含糊不清?!贝蠓虿灰捎兴?,從藥箱摸出一瓶藥膏來,“這是祛瘀消腫的,藥性溫和,你先擦上兩日……”

    房門突然被踹開,大夫嚇了一跳,手一抖,藥罐子“啪嗒”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他“哎喲”一聲,轉頭就罵:“哪個笨手笨腳的……六少爺?”

    簾子后頭的猗猗聽見動靜,嚇得慌神,還沒來得及告罪,就聽徐籬山說:“躲在簾子后頭,誰教你的規(guī)矩?滾出來?!?/br>
    猗猗哪敢遲疑,慌忙從簾子后頭出來,對著門口就是下跪磕頭,“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

    “別念經了?!毙旎h山垂眼盯著她,“抬頭。”

    猗猗猶疑一瞬,徐籬山耐心告罄,“聾了?”

    猗猗渾身一抖,終于抬頭,旁邊的大夫登時倒吸一口氣,因為她那臉上那里是“有點紅腫”,是腫成豬頭了!巴掌大小的臉上印記明顯,嘴角也開裂出血,分明是被人拿板子打的!

    猗猗仰頭望著徐籬山,不敢眨眼,眼中卻止不住地生淚,又頂著那么張臉,看起來可憐得很。

    徐籬山忍了怒氣,說:“起來,讓大夫看看。”

    “是。”大夫連忙上前將猗猗扶起來,讓她坐下,托著下巴看了片刻,然后從木箱里摸出一瓶更好的傷藥給她涂上,“這個,早晚涂一次,晚點我讓人送藥膏來,你睡覺前先敷一刻鐘,再上藥。這幾日記得少食辛辣,注意保暖,傷口不能受刺激?!?/br>
    猗猗擤了鼻涕,起身福身,“多謝大夫?!?/br>
    “應該的應該的?!贝蠓蚴帐八幭?,轉身對徐籬山說,“那老夫就先告退了?!?/br>
    “這么冷的天,勞您跑一趟?!毙旎h山側身,“柳垂,送一送?!?/br>
    大夫行禮,跟著柳垂離開院子。

    到了門口,柳垂摸出銀子塞到大夫手中,說:“猗猗的臉勞您費心,正是俏生生的年紀,千萬別讓她落了疤,剩下的就當少爺給您的診金?!?/br>
    大夫也不推辭,收了銀子,說:“老夫一定盡心,小哥請六少爺放心?!?/br>
    柳垂點頭,側身道:“您慢走?!?/br>
    大夫回禮,背著藥箱慢悠悠地走了。

    屋子里,徐籬山仍站在門口,“誰打的?時間,地點,原因,經過,說清楚。”

    猗猗吸溜鼻涕,試圖遮掩。

    “怎么?”徐籬山冷聲道,“腦子也被打傻了,失憶了?”

    猗猗搖頭,忍著哭腔說:“前日少爺出了門,奴婢就去領汍瀾院的月例,當時遇見了李姨娘院里的含煙。過了一會,李姨娘院子里的人就叫奴婢過去,含煙說奴婢心有不軌,意圖迷惑少爺,飛上枝頭,奴婢不認,李姨娘便讓含煙掌奴婢的嘴,若不是管家恰巧到李姨娘院子里要賬本,奴婢就被打死了。”

    她膝行上前,搖頭時甩落了臉上的淚珠,泣不成聲,“奴婢對少爺絕對沒有別的心思,奴婢只是想侍奉好您,奴婢真的沒有,您相信奴婢……”

    “所以是有人犯賤了?!毙旎h山轉身,“來人!”

    小廝從門口跑進來,“少爺?!?/br>
    “去,把含煙叫過來。”徐籬山說,“她若不來,就折了她的腿,拖過來。”

    小廝驚道:“少爺,這……”

    “少爺,少爺!”猗猗爬過去抱住徐籬山的腿,搖頭央求道,“別去別去,為了奴婢,您犯不著。少爺肯為奴婢請大夫,愿意相信奴婢,奴婢便是死也值了,求您別去找李姨娘,若是鬧大了,侯爺也要斥責您的!”

    “我倒是奇了怪了?!毙旎h山說,“這個院子,到底是誰做主?”

    柳垂聞言朝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不敢再留,立馬說:“小的現在便去!”

    猗猗聞言也不敢再說話,在徐籬山腿邊哭得直打嗝。

    “你是我跟前的丫頭,打你的臉就是打我的臉?!毙旎h山溫聲說,“我的臉很值錢,可不能輕易叫人傷了。”

    他突然抬腳,把臺階上的小碎石踢飛了,那院墻上的“鳥”驚動,不再躲在原地看戲。

    第17章 告狀

    含煙被領進汍瀾院,她是李姨娘跟前的婢女,很得姨娘喜歡,穿得像個表小姐。只是她更有姿態(tài),到了主家少爺跟前也活像只泥木捏的孔雀。

    “奴婢給六少爺請安?!焙瑹熜τ卣f,“不知六少爺找奴婢有何吩咐?”

    徐籬山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見狀笑了笑,“姨娘院里的丫頭,也這么沒規(guī)矩。來個人,教一教?!?/br>
    他話音落地,柳垂已經走下臺階,快步走到含煙身前。

    這靛衣隨從有雙很冷的眼睛,與尋常小廝截然不同,含煙心中一跳,膝蓋突然劇痛,“撲通”磕在地上。院里地硬,冬日人也骨頭軟,她冷不丁地這么一跪,醒過神來時已經驚聲慘叫,痛出了眼淚。

    柳垂面無表情地說:“姑娘聰慧,想必學一次就會?!闭f罷便退到旁邊。

    徐籬山懶散地晃著腳,“今兒叫你過來,是要替我院里的丫頭討個說法?!?/br>
    含煙試圖站起來,可掙扎得冷汗?jié)i漣也沒能成功,只好跪著。她咬緊齒關,既懼又恨,“奴婢……奴婢也是按規(guī)矩行事。”

    “是得講規(guī)矩?!毙旎h山把那眼神全數笑納,“可定罪也得講證據,這偌大的侯府,可不是姨娘的一言堂?!?/br>
    “證據自然是有的?!焙瑹熣f,“那賤婢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用蘭京小姐們才能用的‘冬霜’!必定是她迷惑了六少爺,從您那里討得了好處!賤婢仗著幾分姿色就敢媚主,實在可惡,李姨娘是擔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