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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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許惟久居深宮不見蹤影,不知是否已遭遇不測,看來野心勃勃的諸侯王子趁著大戰(zhàn)掩人耳目,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行弒君奪權(quán)的戲碼了,而最受寵愛,早就被默認(rèn)為下任國王的許綏之被蟲族擄走生死不明,對他們而言可謂是意外之喜,哪里肯派兵營救呢。 可恨的是,掌權(quán)貴族一派一夜之間事無巨細(xì)列出百余條軍部權(quán)限僭越,不各規(guī)章的罪名,即使霍諾德在軍部一言九鼎,按照帝國章程也不得不接受耗時良多的查問,一時竟掣襟肘見,不得寸進(jìn)。 霍諾德沒心情跟他們玩什么挾勢弄權(quán),左右彈壓的戲碼,他的殿下身在異鄉(xiāng)遭受不測,還等著他帶他回家。他沉著臉提著劍闖進(jìn)王宮,要斬了阻擋他的不長眼東西。 拐角處卻看見等待已久的姬恩,霍諾德冷聲警告:“不想死就滾開。”姬恩說:“將軍這樣做是欲速不達(dá),更加拖延去救殿下的時間??!” 霍諾德臉色沉沉,不想和他爭辯廢話,擦著他的身子就要走,姬恩趕忙喊道:“我恨不得以身相替殿下受苦,但是為了不耽誤時間,有更好的方法……” 姬恩心念百轉(zhuǎn)千回,面上卻很冷靜,“如今帝國已有頹唐之勢,掌握生殺予奪的是一群光顧著內(nèi)斗的迂腐草包,以至于將軍志向抱負(fù)也被阻撓,對帝國發(fā)展有害無利不說,更陷殿下于危險之地,將軍不如與我合作,把錯誤更正?!?/br> 軍部議事廳里。 副將對冒失沖進(jìn)來的士官皺眉,使了個眼色,叫他趕緊出去。但進(jìn)來的士官并沒有被房間里面沉重的氣氛嚇退,反而堅持將事說完,他知道,要是嘴里的消息沒有及時稟告給將軍,他的下場會更慘。 “將軍,王子殿下說……”前半句剛說了幾個字,霍諾德如電目光已經(jīng)落到了他身上,“……幫他把紅塔那塊寶石帶去蟲族,順便接他回來。” 一時帝國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涌動。 反觀阿克琉斯,他對帝國的異動并非一無所知,正相反,這幾天的加急軍報或洋洋灑灑,或言簡意賅地將這事早就對他提過萬變,他也隱隱對將要發(fā)生什么有了預(yù)料。正因如此,阿克琉斯才覺得,今天能帶雄主來這里真是太好了。 許綏之仰躺在一片花海之中,星際里發(fā)光恒星時隱時現(xiàn),光暈撒在這顆小星球表面,猶如熹微繚繞的一層薄紗,這里人跡罕至,整顆星球只有花草茂盛和遠(yuǎn)處一個高聳的石碑。 “這里是哪里,很漂亮?!痹S綏之半睜著眼,懶洋洋地問。 阿克琉斯躺在許綏之的身邊,他看著許綏之被光線勾勒的側(cè)臉,嘴角是從眼睛里蔓延出來笑意,“這里從蟲神時代開始,就是我們家族用于慶典和祭祀的地方?!蔽唇?jīng)束縛的長長白發(fā)披散下來,又繞著許綏之的手指糾纏,果然是和看起來一樣柔軟的質(zhì)感。 許綏之又問:“你帶我來這做什么呢?”阿克琉斯說:“你是我的雄主,我當(dāng)然要帶你來的?!?/br> 許綏之有些沉默,他看著阿克琉斯專注而認(rèn)真的眼神,知道他并沒有在開玩笑,于是忍不住說:“阿克琉斯,我是人類,你知道我是不能和你這樣一起生活的?!?/br> 阿克琉斯幾乎下意識地抓住許綏之的手,有些恐懼似的,但是他沒說什么。 許綏之說:“況且,你們蟲族生命漫長,我卻估計很快就會死的?!?/br> 阿克琉斯去捂他的嘴巴:“雄主,你不要這樣說?!彼氖种覆蛔〉?fù)崦蛱煸S綏之手上被寶石割出來的小傷口,事實上都已經(jīng)快愈合了,阿克琉斯卻感覺像割在他的心上,“疼不疼?” 許綏之被他過度的反應(yīng)逗得笑了:“這有什么?!毙∈澜绲膫床∷浪际菚惺艿降?,雖然確實不舒服,但是說到底也算他工作的一部分,他本身也不是個嬌氣的人,不管怎么說,許綏之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可喊痛的。 阿克琉斯明顯不是這樣想,他問:“雄主,你想要無病無災(zāi)的身體和更長的生命嗎?” 許綏之在小世界的角色通常都是早逝的,即使不是,也和這兩個詞無緣,他想象不到那會是什么感覺,于是說:“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以后有機會,也會想嘗試一下吧。”不知道之后會不會有這樣的小世界。 阿克琉斯就說:“我知道了,雄主?!?/br> 許綏之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阿克琉斯,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阿克琉斯的嘴角馬上就撇下來了,瞄了眼許綏之的臉色,才問:“雄主喜歡他么?”他很后悔那天沒有盡快殺了霍諾德。 許綏之笑笑,說道:“我不喜歡他,但是我有自己沒完成的責(zé)任?!彼D(zhuǎn)過頭去,看著霞光滿天的天空,和他在帝國看見的夕陽很像,仿佛穿過這片叆叇云層,就能看見帝國的首都星,“你知道的,我最終還是要回去的?!?/br> 阿克琉斯說:“我知道的,雄主?!?/br>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雄主,最令我難過的不是你要松開被我握著的手,而是我感覺到你的手在我的手中并不舒服,即便你不松開,我也是會松開的。 許綏之感受到他手心很冷,不住顫抖,便問:“如果沒有我的信息素,你是不是會很疼?” 阿克琉斯愣了一下,才回道:“我不疼?!?/br> 許綏之便笑:“你騙人,我知道你們雌蟲沒有雄蟲安撫,都是會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