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紅樓]林家有雙姝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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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自家人知曉自家事,算上隔壁東府一道兒加起來也沒一個能抖擻起來給元春撐撐腰的,為今之計也只能將目光放遠一些了。 所幸我那女婿不負所望,眼瞧著就要調(diào)任回京,若無意外的話必定還要往上升一升的……” 正二品之上,那可就是一品大員了。 哪怕是放在遍地貴人的京城,一品大員也不可不貴重,更何況功勞擺在那兒,雖還不知屆時究竟能撈個什么官兒做,但想來絕對是手握實權(quán)的肱股之臣跑不掉了。 賈母暗暗琢磨一番,索性就趁這個機會提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欲將寶玉與黛兒湊成一對,如此一來兩家關(guān)系更加緊密不說,哪怕是看在黛兒的份上,女婿也必定會傾盡全力幫扶元春?!?/br> 雖早有準備,但王夫人卻還是不由得垮了臉,嘴里嘟囔道:“不瞞老太太說,我一直以來就相中了寶丫頭……” 她費勁吧啦的將薛蟠搞成一個傻子,為的是什么?跘住薛寶釵報復薛家還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卻是薛家的百萬家產(chǎn)。 她那好meimei攏共就只一兒一女,既是兒子廢得徹底,一切自當歸女兒所有。 到時候只要叫她家寶玉娶了那小賤人,薛家的百萬家產(chǎn)便輕松歸入囊中,何等快哉? 眼下都到了這個地步,叫她舍下談何容易?哪怕林如海升官發(fā)財甚至可以幫扶元春。 心動歸心動,到底也還是難以割舍薛家那塊到嘴邊的肥rou。 賈母雖不知她內(nèi)心是想,但只看她那副貪婪的嘴臉大致也能夠猜得到了,當下就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鼠目寸光的蠢材?!?/br> 自古以來,權(quán)勢二字便在錢財之上。 有了權(quán)必定能有財,有財卻未必能有權(quán)。 這是鐵打的定律,偏這貪得無厭的蠢婦實在蠢得令人發(fā)指。 賈母很是心累,根本不想與她過多爭辯,思忖一番就說道:“先將寶玉與黛兒的事定下來,等黛兒進門之后,叫寶丫頭再進門就是了。” 王夫人愕然,“老太太這意思是叫寶丫頭做妾?” “怎么?區(qū)區(qū)一個商戶女,做個妾還委屈她了?總之,寶玉的嫡妻必須是黛兒,也只能是黛兒,這是如今對咱們家、對貴人最好的一條出路,容不得你反對。 你若實在喜愛寶丫頭不愿舍棄,便按我說的辦,別無他法。” 猶豫再三,王夫人到底也還是點了點頭。 倒不是怕委屈了薛寶釵,如今她心中惱恨還來不及呢,還能愿意叫那丫頭進門都已經(jīng)是看在那百萬家產(chǎn)的份兒上。 之所以猶豫掙扎,純粹就是討厭賈敏、討厭林黛玉罷了。 不過如今形勢擺在這兒,為了林如海的權(quán)勢,也只好暫且委屈一下了。 等將來她的元春誕下龍嗣穩(wěn)固了圣寵…… 眼底狠色一閃即逝,快到令人無從捕捉。 “你先回去,等我跟敏兒商議商議?!?/br> 結(jié)果就是,姐妹兩個回來就看見賈敏正在屋里惱著呢。 雖怎么問她也不說實情,但林碧玉卻還是從胖鼠的嘴里得知了全部經(jīng)過。 當下冷笑連連,眼角眉梢戾氣橫生。 那是個什么臟東西?配她家黛兒?他配個球! “給我辦件事……” 晌午,管家婆王熙鳳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了些許空閑,正要回屋歇歇腳,冷不丁卻見眼前幾道黑影閃過。 “老鼠!是老鼠!” “好多老鼠!救命?。 ?/br> “啊啊啊——??!” 一眾丫頭婆子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就連王熙鳳這樣的脂粉英雄也不禁頭皮發(fā)麻汗毛倒立。 好在鳳辣子到底有幾分膽色,緩過神來后便一聲厲喝,“都噤聲!慌什么慌?還能吃了你們不成?既是瞧見了還不趕緊去打死了事?回頭還能去老太太跟前討幾個賞錢,在這兒吱哇亂叫頂個屁用!” 年輕的丫頭們是說什么都不敢的,不過那些做慣了粗活兒的婆子卻并不那么恐懼,聽聞“賞錢”二字當下就兩眼冒光,二話不說就追著那些黑影攆了去。 奈何老鼠這玩意兒撒丫子躥起來實在是難逮得很,眾人一路攆,跑著跑著就來到了賈寶玉的住處。 “你們這是折騰什么呢?”晴雯等一眾小丫頭一臉莫名不解。 其中一個婆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道:“攆老鼠呢,你們瞧見不曾?” “老鼠?哪兒來的老鼠?” 小丫頭們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連忙低頭往腳下四處瞧,有那膽小的甚至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我親眼瞧見沖著這兒跑來的,怎么你們竟不曾瞧見?” “我也瞧見了,就是這個方向沒錯,會不會是躥進屋里去了?” “寶玉呢?寶玉可在屋里?快到處仔細找找,別叫那玩意兒受驚再咬了寶玉,老太太和二太太發(fā)落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 墜在后頭趕來的王熙鳳恰好聽見這話,頓時亦心神一凜,“快四處找找去,都仔細著些,哪個犄角旮旯也別落下了!” 婆子們立時四散開來,小丫頭們也顧不上害怕了,兩兩結(jié)伴提心吊膽地搜尋起來。 第一要緊的自然就是賈寶玉住的那屋子,是王熙鳳親自帶著人去的。 站在緊閉的房門口,她先是問了句,“寶玉可在屋里?” 晴雯的神色不大自然,支支吾吾道:“寶玉正午睡呢。” 王熙鳳面露狐疑之色,直覺其中有什么隱情。 心下略微思索一番,她已心生退意,并不很想摻和賈寶玉的事。 卻不想正在這時—— “啊啊——!老鼠來了!” 低頭一瞧,就見一只肥大得簡直離奇的老鼠正在眾人腳下亂竄。 登時,包括王熙鳳在內(nèi)的一眾人全都嚇了個魂飛魄散一蹦三尺高,互相推搡之間,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就這樣開了。 幾個小丫頭跌作一團,抬頭的瞬間,恰與另兩雙眼睛對視正著。 只見賈寶玉和襲人面色蒼白滿眼驚恐,身上的衣服皆歪歪扭扭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匆忙之間還沒來得及整理,甚至賈寶玉的腰帶還落在地上呢。 襲人的滿頭秀發(fā)胡亂披散在肩頭,敞開的領(lǐng)口露出纖細的脖頸及半邊香肩,上頭點點“紅梅”尤為醒目。 這樣的場景明晃晃擺在眼前,便是那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也一眼就能猜到,這兩人方才究竟干了些什么好事。 王熙鳳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她猜到了房里估計有點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卻怎么也沒想到,對象竟會是襲人。 這個無論二太太還是老太太都無比信任的好丫頭,這個滿府上下無不稱贊的賢惠人。 能耐,真真是能耐。 “都堵在這兒作甚?可是寶玉出了什么事?” 一聽這聲音,襲人當即兩腿一軟跪倒在地,面露恐懼絕望之色。 賈寶玉也跟見鬼似的,已是徹底面無人色,呆在原地沒了丁點兒反應。 “寶……”急切的表情還掛在臉上呢,看清屋里狀況的王夫人卻是一下子呆住了。 好一會兒,僵硬的眼珠子才緩緩動了動,隨即便是幾欲吃人的目光,“賤人!我殺了你!” 說罷便直撲襲人而去,對著她又打又踹好一頓撕扯,嘴里還喋喋不休咒罵著,種種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襲人吃痛哀嚎連連,哭哭啼啼的求饒聲不斷,奈何此時的王夫人就似一頭發(fā)狂的瘋牛一般毫無理智可言。 無法,她便下意識想要尋求賈寶玉的保護,“寶玉救救我……” 然而賈寶玉就似被嚇傻了一般,仍只愣愣地呆在那兒沒個動靜。 卻反倒是更刺激了王夫人,“賤皮子還敢叫寶玉?寶玉是你能叫的?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寶玉才多大你就勾著他爬床?我是有多眼瞎才能相信你是那一等一的賢惠人?分明滿身sao味兒臭不可聞! 你既然這么喜歡勾引男人,我便成全了你,一會兒就打發(fā)人牙子將你賣進勾欄院去,好叫你日日夜夜快活個夠!” 邊咒罵,手里也片刻不曾停歇,一手抓著她的頭發(fā)另一只手噼里啪啦打得她滿臉開花。 自個兒打得累了,索性叫了人來打,“吃奶多大勁兒就給我使出多大勁兒來,打死打殘不論!” “二太太饒命啊!我知曉錯了,求二太太饒了我罷!”襲人蜷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頭,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摻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原本還覺得她罪該萬死的一眾丫頭們也都難免心生不忍,紛紛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同樣都是賈寶玉跟前的那幾個丫頭,此時此刻更噤若寒蟬抖如篩糠。 要說她們哪個還能沒點小心思呢?區(qū)別只在于襲人早早付諸行動,其他人還尚未能在襲人的嚴防死守之下找著機會罷了。 眼下看見王夫人如此狠厲的架勢,又哪有不怕的道理?只生怕這把火再燒到自個兒身上,怕被襲人牽連。 漸漸的,襲人的哭喊聲變?nèi)趿嗽S多,渾身遍體鱗傷也不大能動彈了,看起來狀況不大好。 王熙鳳這才開口勸道:“教訓得差不多就罷了吧,別真鬧出人命來了?!?/br> “賤命一條罷了,我還要不起不成?” “她可不是咱們家的家生子,外頭還有老子娘哥哥嫂子呢,真要鬧騰開了寶玉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王夫人這才冷靜下來,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停,“將她關(guān)進柴房,叫牙婆來將她領(lǐng)走。” 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人賣進那腌臜之地。 這時,鴛鴦匆匆小跑過來,“老太太聽說了此事,只道既然罰也罰過了,將人攆出去便罷,咱們家萬沒有往外賣人的道理?!?/br> 瞥了眼襲人的慘狀,她不禁嘆了口氣,又道:“老太太請二太太過去一趟?!?/br> 雖心有不甘,王夫人卻也并不敢公然違背老太太的命令,只好將賣人一事作罷,惡狠狠瞪了襲人一眼后就要走。 臨踏出門檻兒前,還不忘滿眼懷疑警告地掃了一圈兒余下的那幾個丫頭,“這賤皮子的下場你們可都瞧見了,再有哪個不安分的敢私下里勾著寶玉干那不要臉的事,可千萬別怨我無情!” “奴婢不敢!” 送走了這尊煞神,鴛鴦這才招呼人上前一同扶起奄奄一息的襲人。 滿頭秀發(fā)被扯得亂成一團,一塊一塊竟是被硬生生扯掉了,連著頭皮都有幾處脫落,血漬呼啦的瘆人得很。 臉上青紫一片布滿抓痕血印,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慘。 真真是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