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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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并沒有落在他唇上。 俞栗呆呆的,嘴唇微張,有點找不到自己的意識。 剛剛,宴時庭是真的要親他嗎? 俞栗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耳畔無限放大。 他呼吸收緊, 卻只能看著上方的宴時庭,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河中央唯一的浮木, 沒有別的辦法。 即使, 現(xiàn)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讓他心如擂鼓的人。 在一聲聲響亮的心跳聲中,俞栗聽見宴時庭沉聲問他:“怕嗎?” 俞栗怔住。 宴時庭的手輕柔撫摸著他的臉, 語氣里含著說不清的情緒:“俞栗, 看見了嗎,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的聲音很低,又問了一遍:“你怕嗎?” 如果剛才那個吻真的落上去, 那他就是再一次趁人之危。 那一晚的放縱,和剛才差點落下去的吻。 俞栗大腦中一片茫然, 神情呆滯。 宴時庭目光一凜, 繼續(xù)又問:“怕的話,為什么要走到我身邊?” 他自認不是什么好人, 面對俞栗時,私心總是會一步步放大, 直到無法控制。 那是個危險的局面。 可俞栗還是走到他身邊,陪伴他、了解他的過去,為他和親人的關(guān)系而cao心。 一次次的給了他放任私心的機會。 宴時庭的話那么兇,可他摸著俞栗的臉的手又那么輕柔。 帶著薄繭的手指在臉側(cè)撫摸著,偶爾刮過耳廓,帶來些許癢意。 俞栗看著宴時庭的眼睛,慢慢回過神來。 “我沒有怕,”俞栗眨了眨眼,緩緩道,“我只是,有點緊張?!?/br> 他不明白,為什么宴時庭會覺得他應(yīng)該怕他。 明明,他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他。 俞栗抬起左手,覆在宴時庭撫摸他臉的那只大手上。 他輕輕笑了笑,安慰道:“哥,你很好,沒有人比你更好了?!?/br> 房間燈光溫暖而曖昧,眼前的人眼神溫柔信賴,那顆紅褐色的淚痣顯得更加漂亮。 宴時庭喉結(jié)微滾,眼神微顫。 瞳孔顏色變深,他視線微垂,落在俞栗的唇上。 他輕聲問:“可以嗎?” 跟剛才一樣的問題。 俞栗明白,這個問題回答后,他和宴時庭的關(guān)系就真的會徹底變了。 但他并沒有不愿意。 明明連親他都要詢問他意見的人,卻說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俞栗的手微微收緊,抿了抿唇,輕聲道:“可以?!?/br> 話音落下,宴時庭再也不愿克制,低頭,薄唇認真地落在他唇上。 那一晚,即使那么親密過,他都沒有這樣吻過俞栗,只在俞栗失神的時候,克制地將唇貼上去。 僅僅是貼著。 現(xiàn)在這個,仿佛才能稱之為吻。 初始時他們都有些生澀,呼吸交融間,似乎又找到了竅門,逐漸深入,慢慢試探。 唇間變得濡濕,氣息不停融入進對方的領(lǐng)地。 寬大的床上,衣衫整齊的男人單膝跪在床上,高大的身形幾乎將身下的人完全籠罩住。 俞栗嗚嚀一聲,閉著眼,仰起小巧的下巴努力迎合,雙手十足依賴地環(huán)住身前人的脖頸。 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宴時庭的外套,將上好的布料揉得皺皺巴巴。 許久,直到鼻間空氣都變得稀薄,宴時庭后退,雙手撐在俞栗的頭兩側(cè),喘了一口低聲道:“換氣。” 俞栗眼神迷糊,搭在宴時庭雙肩上的手有些無力,聽話地換了幾口氣。 他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淚花,眼前溫暖的燈光變得渙散,一片模糊。 宴時庭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愛憐地低下頭,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唇珠。 俞栗緩緩閉上眼,任由他親著。 又是好一會兒,宴時庭才側(cè)躺下來,將俞栗抱在懷里,手在他后腦勺輕輕順著頭發(fā)紋路撫摸。 沒多久,懷里的人呼吸變得均勻。 宴時庭垂下頭,看見俞栗閉著眼,已經(jīng)又睡著了過去。 他眼眸微動,常年積聚的冷意漸漸被溫柔代替。 宴時庭不愛主動表達感情,卻不代表著他不懂何為感情。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俞栗看著他時,眼神的變化。 那樣熟悉的眼神,曾經(jīng)落在別人身上過。 所以當那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時,他幾乎是一瞬間便有所察覺。 宴時庭眼神幽暗,逐漸抱緊了俞栗,如同抱緊珍寶。 …… 一夜好眠。 俞栗醒來時,窗外大亮。 他在大床上翻滾了一下,突然注意到周圍有什么不同。 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不是灣廷他的臥室,是宴家莊園,宴時庭的臥室。 俞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柔軟的頭發(fā)翹起來一縷,隨著動作抖了抖。 他連忙下床,腳在床邊找了好一會兒,卻沒找到拖鞋。 正著急地直接光腳下床,臥室門就被人打開。 宴時庭精神抖擻,西裝馬甲更襯得他肩寬腰窄、矜貴十足。 然而他的手里卻拎著一雙很突兀的淺藍色毛拖,闊步走到了床邊。 他半蹲下,握住俞栗的腳踝,給他穿上拖鞋。 “這邊沒地毯,別光腳亂跑?!?/br> 俞栗任由他給他穿上鞋。 如今已進入深秋,早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照射進屋內(nèi),落到宴時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