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如何?”周晏叢笑問她。 “不好喝?!彼蠈?shí)說,“好澀?!?/br> 她輕吐了下舌頭,周晏叢抬手要接過來,被文嘉給躲了過去。 “不用?!彼终f,“我要把它喝完?!?/br> “……隨你。” - 吃了塊甜品后,文嘉又拿了一些正餐食物,來跟周晏叢一起吃。她吃飯的時(shí)候一向認(rèn)真,但今晚在這種氛圍下,所謂的吃飯也不僅僅只是吃飯。 “你怎么會r國語?”文嘉叉了一顆大蝦仁,送入口中。 “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以前是在邊防部隊(duì)待著的?” 過了一會兒,周晏叢不答反問。文嘉愣了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又聽他說—— “我以前是在邊防的特種大隊(duì)服役,工作需要,要對周邊國家的語言都大致掌握一些。”周晏叢平靜說道。 “這么說,你不光會r國語了,還會許多其他的?”文嘉驚訝問道。 “日常交流夠用就行?!敝荜虆步忉專岸夷沁叾紘掖蟛糠侄际峭徽Z系,掌握一門其他的就可以觸類旁通?!?/br> “那也很厲害了。”文嘉垂眸道,“所以像你這樣的人才轉(zhuǎn)業(yè),會不會是部隊(duì)的損失?” 她又掀起了眼睫,微笑看他。 “應(yīng)該不會?!敝荜虆舱f,“對于部隊(duì),像我這樣水平的人要多少都能找。而對于我本人,總要有舍才有得?!?/br> 文嘉覺得他回答的有些認(rèn)真,不由便有些出神,想他是為得到什么而舍棄曾經(jīng)的一切。 “在想什么?”看出來她在發(fā)呆,周晏叢問道。 文嘉唔一聲,想要隱瞞。觸及他的眼眸,想起剛才他對自己的坦誠,便不由自主地說了實(shí)話。 “我只是有些好奇?!彼χ?,“你所謂的‘得’,都包括些什么?” 周晏叢沒有立刻回答她,因?yàn)檫@里面有很多事一時(shí)很難立刻講清。 “我想,應(yīng)該包括當(dāng)下這一刻?!彼f完,抬眸凝視文嘉。 文嘉怔了一下,臉慢慢紅了。她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想立刻繳械認(rèn)輸。 “也許你曾設(shè)想過這一刻,但與你共度這一刻的人,不一定會是我?!蔽募斡X得這挺正常,在沒有喜歡上一個(gè)人之前,焉知自己將來會喜歡上的是誰?可一想到周晏叢會和另外一個(gè)女人這樣對坐著,進(jìn)行著這一番仿佛在“打情罵俏”的對話,她就覺得心里很不舒服。是吃醋,吃一個(gè)并不存在的人的醋。 周晏叢哪里聽不出來,他笑笑,接著說:“這可不一定?!?/br> “嗯?”文嘉故作淡定地看著他。 “我是覺得,先有了你,才有了這一刻?!敝荜虆惨琅f看著她,眼神卻漸漸深沉了下來。 文嘉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她輕吐一口氣,抓過旁邊的高腳杯,喝了一大口。 周晏叢見狀才放過她,眼眸中閃著溫柔又曖昧的光澤。 “還想不想繼續(xù)了?”他摩挲著一旁的酒杯說,“這樣的話,我可以對你說一籮筐。” “那你就有些過分了?!蔽募畏畔卤樱髁恋难劬Ψ路鸶采狭艘粚铀?,聲音里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嗔。 “這還只是動動嘴?!敝荜虆残σ幌聻樽约航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歧義,他輕揚(yáng)一下眉頭,視線向一旁錯了錯。 “……”文嘉覺得自己完蛋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又開始狂跳。 - 飯吃了半個(gè)多小時(shí),倆人都差不多飽了。 然而文嘉并不想走,因?yàn)椴蛷d里有人在拉小提琴,樂曲很動聽,她想在這兒聽一會兒。 周晏叢由著她,只是在她未曾看向他的每一秒,目光都在她臉上流連,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周晏叢覺得方才那番調(diào)情最后懲治的大概是他自己,他這會兒已經(jīng)覺得不大好受了。 “要回去了么?” 在文嘉轉(zhuǎn)過臉來的某一刻,周晏叢問道。 “好?!蔽募蜗肓讼耄c(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帶著打包給岳橋的東西,一起離開餐廳。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像來時(shí)那樣牽著手,仿佛忽然有了隔閡一樣,那來自彼此間心照不宣的心虛。 在抵達(dá)所住樓層的那一瞬間,出了電梯文嘉突然停住腳步,她看向周晏叢,小聲地問:“周晏叢,你——可不可以親我一下?” 這是方才周晏叢種進(jìn)她腦子里的念頭,竟一直在折磨糾纏著她,文嘉想:如果不解決這個(gè)問題,今晚她大概要睡不好覺了。 周晏叢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訝異,他只是回頭看向她,目光無比沉靜。 文嘉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會錯了意,忙為自己找補(bǔ):“我想、我想試一下,看現(xiàn)在我恢復(fù)的如何……” 周晏叢忽而就笑了,他沒說可與不可,只是問了一句:“在這兒?” 文嘉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gè)地方有些尷尬,來回都有可能被人看到。但也不能去房間。 “要不去那里——”她指了一個(gè)地方,“樓梯間?!?/br> 周晏叢:“……好?!?/br> 兩人一并去了樓梯間,這里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像正適合做壞事。 周晏叢忽的就用手搭上了文嘉的脖頸,這讓剛有些緊張起來的她呼吸一滯。她抬眸想要與他對視,而他幾乎就在同一時(shí)間低下頭來,將吻壓在了她的……額頭上。文嘉僵了下,緊接著渾身一顫,有一股熱流從眼眶中奔出。 她居然哭了!文嘉覺得不可思議,正待要再確認(rèn),便聽周晏叢問:“哭了?” “沒有沒有。”文嘉立刻搖頭道,“我沒有哭?!?/br> 然而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這下又要如何否認(rèn)。 周晏叢沒再說話,他用手輕觸了一下她被淚水沾濕的臉頰,然后低下頭吻了那里一下,緊接著便去尋她的唇。這一次,文嘉是真的無法辯解了,因?yàn)樗煊X到了那一絲被淚水侵染的濕潤,整個(gè)人為之震顫。 “周晏叢……!” 他竟這樣逼她承認(rèn)!文嘉心臟狂跳,她覺得自己有可能死在這一秒。 周晏叢很快便停了下來,他雙手略一使力,將文嘉帶進(jìn)了懷里。 “文嘉——”他聲音低啞地開口,“不怕,我愛你?!?/br> 第92章 進(jìn)展 這一晚,不知是因?yàn)槠7€是飲酒,亦或是周晏叢最后那句“我愛你”,文嘉最終睡了個(gè)安慰的好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文嘉輕按著有些脹痛的太陽xue,心想喝酒真的誤事??勺蛲砟且晃钦娴闹皇蔷凭?qū)使下的沖動嗎?文嘉覺得應(yīng)該不是,那不過是為她揭開最后一層遮羞的面紗而已。 文嘉洗漱完準(zhǔn)備好,想著要不要去找一下周晏叢和岳橋。而在這時(shí),房間的門響了,打開一看,正是那兩人。看見穿戴齊整又恢復(fù)平日做派的周晏叢,文嘉稍有一些不好意思,是以她眨巴了幾下眼,把招呼主要打給了岳橋。 “收拾好了,下樓吃飯嗎?” “走吧。”岳橋說,“待會兒我們坐華科的車一起去會展中心?!?/br> “好。”文嘉笑笑,拿起背包出了房門。而等她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便發(fā)現(xiàn)周晏叢站在她的身后。 一瞬間,文嘉緊張了下,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幾秒后,她笑了一下,有一絲懇求的意味,也有回想起昨晚那一吻時(shí)忍不住的開心。 周晏叢終于滿意,他最怕文嘉一覺醒來裝無事發(fā)生,這可是他不愿瞧見的。昨晚——那是很大的一個(gè)進(jìn)展,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又被退回去。 “走吧。”他低聲對她說。 “嗯?!蔽募喂郧牲c(diǎn)頭。 - 一行人吃過早飯,跟著華科的眾人一起前往本次展銷會的舉辦地,d市國際會議中心。 相比華科的人來說,文嘉和岳橋此次的參會任務(wù)很輕,尤其是文嘉,主要給到場的觀眾發(fā)放一些鳴羽的資料便行。但他們還是干的很認(rèn)真,不僅努力完成自家任務(wù),還兼顧著幫忙不過來的華科員工做一些解說任務(wù)。 此次參展,鳴羽收獲最大的人自然是岳橋,他在公司兼顧技術(shù)和策劃,來到會場以后見到了國際上不少游戲公司的大佬。其中有一位滿頭白發(fā)的白人老頭在華科的展位上用華科的電腦玩兒《聞俠》,岳橋走過去一問方知,原來他是m國某款暢銷3a大作的制作人,這可太令人驚喜。該制作人表達(dá)了對《聞俠》的認(rèn)可,這讓文嘉和岳橋都很激動,倆人由華科的員工幫忙,跟大佬一起合了個(gè)影。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這給了文嘉和岳橋很大的鼓舞,他們決定把這些事都記下來,回去告訴鳴羽眾人,寫進(jìn)公司的大事記中! 相比之下,周晏叢就清閑很多。陳方淮特意找到他,和他一起在展廳里的各個(gè)展位之間閑逛,順便聊一聊天。 “我聽小林說了,今天來公司展位問《聞俠》的人不少,相比之下我們自家的電腦倒快成了襯紅花的綠葉了。”陳方淮笑言。 “陳總過譽(yù)了?!敝荜虆舱f,“我可是聽說了華科今天已經(jīng)收到了三份意向合同,這哪里是鳴羽可以比的?” “怎么不能?”陳方淮反問,“要知道,鳴羽才幾個(gè)人,我們?nèi)A科有多少人?你莫要替他們謙虛,能做到這個(gè)份兒上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了?!?/br> 見陳方淮是真心實(shí)意地夸贊,周晏叢便也不再說什么。能讓鳴羽在小陳總那里留下好印象,這對它未來的發(fā)展也有很大的助益。 陳方淮偷眼瞥見周晏叢一副不驕不躁寵辱不驚的樣子,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先前還因?yàn)轼Q羽的事與父親陳懷生吵了一架,倒不是為了他給鳴羽注資,而是因?yàn)樗赐ㄖ约阂宦暰驮S諾把華科的資源給對方用,這讓他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順帶著也惱了周晏叢。 然而誰也沒想到,鳴羽的人給了他那么大一個(gè)“驚喜”。不僅是當(dāng)初江羽搞的那一出橫掃各大熱門網(wǎng)游的id事件,最重要的是《聞俠》確實(shí)賣的不錯,連帶著與它重度捆綁的華科電腦牌子也打的更響了。而這一切,都是周晏叢帶給他們的。 “周總,先前我因?yàn)閭€(gè)人的原因,對鳴羽有一些怠慢的地方,還望你不要介意?!标惙交催呑哌呎f道。 “陳總哪里的話,沒有華科,就不會有今日的鳴羽和《聞俠》。在這一點(diǎn)上我們是互相成就,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br> 陳方淮聽了這話心里很舒坦,他停下腳步,看著周晏叢:“我懂周總的心意,所以之前的事我們可以談一談了。不過華信的情況,周總也是清楚的。就我目前這個(gè)位置,還沒那么容易做整個(gè)集團(tuán)的主?!标惙交磳⒃捳f在前頭。 周晏叢當(dāng)然知道,他審視陳方淮一番,說道:“陳總與大陳總是親生父子,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你與他講清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又如何不懂?” “他懂,但不代表他會那么去做。”陳方淮笑了下,神情竟有一絲的悵然,“所謂的家大業(yè)大,有利也有弊。這其中的難處與苦處,說出去怕也沒多少人會信?!?/br> 周晏叢隱約似是明白了。坊間都傳因?yàn)樵倩榈木壒?,陳方淮與陳懷生的父子關(guān)系十分緊張,一度勢如水火,看來并非全都是虛言。然而這些對周晏叢來說,這絲毫算不上障礙。 “不管別人如何,我是始終相信華科的?!边@便是表態(tài)了,支持華科也就是支持陳方淮。 陳方淮有些訝然,在他以為,憑周晏叢的城府,是不會這么快選邊站的。然而既然橄欖枝已經(jīng)拋出來了,焉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望不負(fù)周總所望,也許有一天,我還需要你和鳴羽的幫忙?!?/br> 陳方淮伸出手,兩人重重一握。 - 在展會行將結(jié)束的時(shí)候,周晏叢終于出現(xiàn)在了華科和鳴羽的共同展位上,他是回來找文嘉和岳橋的。 彼時(shí)文嘉和岳橋正在向一位國內(nèi)過來的同行介紹《聞俠》的研發(fā)過程,引得對方嘖嘖稱奇。 “你是說,你們這款游戲,只用了一百萬出頭就拿下了?這是不是太省成本了?”這位姓姚的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問道。 “我們是初創(chuàng)公司,只能用最少的錢去做最多的事了?!痹罉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