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孔星星家附近又多了個洞。阿棕和孔羽的家。

    同年集市結(jié)束，狼人族留下了兩個亞獸人和獸人住進了‘學(xué)習(xí)宿舍’，換狼人族開始學(xué)習(xí)織布了。

    第三年集市，虎人族送了二十條棉被給豹人族——棉花彈過，用棉線網(wǎng)格縫著，被套是棉布，顏色還染了醬黑色。

    因為去年集市，孔雀一族織出了帶有顏色的夏布，還有些花紋——豹人族的衣服總是走在潮流前端?；⑷藗儎倢W(xué)會織布，做好了棉衣，亞獸人幼崽穿上了，結(jié)果一看，豹人族穿上了有顏色的夏布！

    于是虎人回去就學(xué)會了，他們那兒也有有顏色的植物可以當染料。于是醬黑色的被套就有了。洗幾水有點發(fā)灰，但虎人做被子真的是真材實料，棉被厚重，被套結(jié)實，很耐磨。

    這二十條被子，除了四條送給孔雀們——孔星星洞里一條，孔火孔綠孔圓孔月四人兩條，孔羽洞里一條，剩下的卓巖采用抽簽制，整個部落洞里都抽。

    畢竟在教授虎人學(xué)習(xí)，還有外派虎人部落教紡織、彈棉花——卓巖說過，孔雀們和虎人琢磨出來的，這方便確實是孔雀出了大力。

    收下了棉被，卓巖跟虎人族長說，學(xué)費正式完成了，別給他們送了。

    于是第四年時，虎人族全族穿上了棉衣，還有短褲短袖吊帶，款式都是跟豹人學(xué)的，用多余的棉衣在集市上跟獅人族換鐵鉸鏈，他們樹屋的門要按上，還有跟狼人族換一些透明石頭制品，有碗、水桶、玻璃窗戶之類的。

    獅人族全族也穿上了夏布做的衣服。

    就像最早卓巖說的，等狼人族學(xué)會了織布，三族的織品已經(jīng)很寬松了，狼人族用透明石頭制品和三族換，棉衣、夏布，族人七七八八都能穿上了。

    狼人族第四年雨季后種上了苧麻。

    四年后，也就是此時此刻了。豹人族的織造屋塌了——說起這個，卓巖站在屋子前，望著破敗的大洞，后面坍塌了一半的墻體，深深皺著眉毛。

    不是因為屋子塌了——也不能這么說。

    而是這幾年雪季越來越冷了，不光是他們族，最遠的獅人族也說過，以前雪季就下一兩場雪，最多五場還不是大雪，而這三年，雪一次比一次大，去年時更甚，一個月的雪天，羽人那兒凍死了很多幼崽。

    獅人幸好是有皮毛有屋子，因為卓巖給他們燒出了鐵，他們屋子安上了木門，窗戶用木條釘死——每年集市，大家都會聊各族近況，卓巖也會說鐵可以燒成釘子什么的。

    總之，獅人族長很感激卓巖的。

    虎人族因為有了棉花棉衣，穿上棉衣上面在裹一層皮子斗篷，還有棉被——這個真的很暖和，外加上有人參，樹屋等天然保暖，情況還好一些。

    豹人這兒有山洞。

    狼人族有些慘，狼人豹人氣候差不多，去年雪季快四個月了，而暴風(fēng)雪占了一半，卓巖那會夜晚睡覺都是噩夢，幾經(jīng)嚇醒，醒來阿銀是獸形，圈著他們，康康也是獸形，抱著弟弟meimei睡。

    他夢到山體壓垮……

    “族長你在想什么？”小咸跑到這兒幫忙，一看卓巖哥皺著眉毛，嘴角都往下了，比他吃苦樹汁還要苦的表情。

    卓巖無聲嘆了口氣，將臉上神色收斂一二，說：“沒什么，去年雪季太長了，幸好族里沒有傷亡，我們還好，不知道狼人什么情況。”

    “他們肯定也沒事，放心吧卓巖哥，他們也住在大洞里?！毙∠贪参俊?/br>
    平時時，族人人來人往，小伙伴們都會叫卓巖族長，但私下里，幾人擔心卓巖時就會開口喊名字。

    “山很牢固的，又不是房子?！卑⒙f完，知道卓巖心疼房子，又忙添了句：“房子塌了我們也能蓋，很方便的，你別苦著一張臉了?！?/br>
    要是山也垮了呢？他們被掩埋在山洞之中，暴風(fēng)雪交加，整個豹人族部落一片白茫茫，寒風(fēng)呼嘯，好久好久，那片深雪之下，沒有一丁點生氣，一聲豹子叫聲。

    卓巖看小伙伴都很關(guān)心他，便搖搖頭，將那個夢搖散，就像阿銀說的，只是一個夢，春天來了，他們族人沒有死亡，都還在。

    “先修房子，夏布都夠穿夠用了，暫時不織也沒什么，給孔老板他們放個假。”

    因為雪季一年比一年早來，雨季過后種植糧食有些不太好——去年天冷的早，黃米都沒有很熟，就那么湊合吃，產(chǎn)量也不是很高，現(xiàn)在只能換到上半年栽種了。

    今年上半年黃米、花生，綠豆一小部分。下半年主要種土豆，天冷了好放，也能填飽肚子。

    除了雪季漫長嚴寒外，四族經(jīng)受考驗，大自然的獵物也少了些，要不是靠種地，真的很艱難。

    有時候卓巖在想，要不是他穿過來，一年又一年的嚴寒，獵物逐漸減少，這些獸人亞獸人是不是逐漸凋零，到慢慢滅亡？他也不想給自己臉上貼金，但最近幾年冬季真的很惡劣。

    竹林里的屋子還好，可能是前兩年新蓋的，只是一些積雪壓垮的竹子，將屋頂?shù)耐咂蛄讼聛恚恍枰a瓦片就行。

    喬來檢查數(shù)目，她管燒窯還有瓦片磚頭這些事。

    “竹林屋子不急，我今年住洞里——”卓巖說到這兒，下意識又想到那個夢，他做了有半個多月，夢里內(nèi)容一模一樣，導(dǎo)致已經(jīng)過了寒冬，他還時不時浮現(xiàn)在腦海中，夢里內(nèi)容清晰的像是發(fā)生過或者即將要發(fā)生一樣。

    “卓巖？你想什么呢？沒事的，要燒就一起燒了，也不費什么功夫，不過今年透明石頭沒有了，這次雪天太長了又很冷，族里獸人就是阿頭幾個也不喊著去雪鹿山了?！眴棠檬衷谧繋r面前揮了揮，“自從雪季之后，你臉上就不太好?！?/br>
    石頭：“是不是又有幼崽了？”

    卓巖：！

    嚇得他一個激靈，從那個夢里立即回到現(xiàn)實中，卓巖看向石頭，“你別咒我?！?/br>
    “這怎么能是咒你呢哈哈卓巖哥?！毙∠桃豢醋繋r哥又活潑勁頭就高興。

    卓巖看向其他人，“你們誰家但凡帶我家三只一個月，我保證你們服服帖帖?！?/br>
    “三只也很可愛。”阿曼嘴硬，但一想到洞里得四只幼崽，當即是揮揮手，“算了算了，還是別生幼崽了?！?/br>
    幼崽在洞里，一個寒冬，他和達恩都沒親熱幾次。

    好不容易熬到春天來了，又有好多活干。不過泰格也跑出去瘋玩了，他和達恩可以干完活，抽著晚飯時間親熱下。

    “我家泰格今晚能不能在你們家吃飯？”阿曼目光一一看向喬、石頭、卓巖、小咸。

    四人：……

    卓巖無奈笑了笑，行吧。

    “那族長，我家暴雪？”

    “我家風(fēng)鈴也很乖?！?/br>
    “……都來吧?！闭煤⒆佣嗔耍车盟^大就沒有時間復(fù)盤那個噩夢了。卓巖一口答應(yīng)。

    小伙伴們高興壞了。

    小咸這幾年還是沒有伴侶，但是！但是小咸有男朋友，之前獅人族來這兒學(xué)習(xí)織布時，除了阿棕還有個男性獸人叫格湖，小咸和對方談過戀愛，天天鉆一起玩，小咸笑的嘿嘿嘿——那段時間戀愛腦，整個人都回到了幼崽期似得，天天頂著毛茸茸的耳朵出沒。

    不過獅人學(xué)習(xí)完了，那年集市格湖要回族里去，阿棕為了孔羽留下來，格湖和小咸大吵了一架分手了。

    格湖想要小咸去他們部落，小咸不愿意，小咸說你為什么不來我們部落——反正就是雙方都不愿意退讓。

    就這么散了。

    小咸失戀那段時間天天背著人哭。卓巖喬幾人起初不知道，還是有一天卓樂悄悄跟爸爸說的，幾個小孩子跑出去玩，看到了小咸叔叔在擦眼淚哭哭。

    卓巖就跟樂樂說你們別打擾。

    卓樂一臉‘我們已經(jīng)打擾了’，幾個人團著一團圍著小咸叔叔，還直接問小咸叔叔為什么哭。泰格說：我們部落好多獸人，再找一個就好了。風(fēng)鈴說：喜歡格湖叔叔，那不如等他來集市，你們可以繼續(xù)約會。

    暴雪則是趁機推銷說：不如換一個，我孔圓叔叔就很好，還有孔火叔叔，孔綠叔叔不行，孔綠叔叔好像很喜歡馬哈叔叔。

    小咸：……

    然后小咸就從失戀陰霾中走了出來。

    就說這會，部落族人結(jié)束了漫長寒冬，人人臉上都是喜氣，盡管織造屋塌了，地里的食物長得不如以前，但大家都用熱情迎接著春天。

    哪怕是干活都是很開心的。

    大家都是很勤勞的。

    卓巖晚上給小家伙們做了燉菜和烤rou，大家都不在洞里吃，跑到洞口圍著長條桌或是站或是坐著吃，康寶和暴雪湊到一起，暴雪給康寶夾菜。

    “暴雪不管康康，康康碗里有。”卓巖知道他說這個沒用，因為從小到大都是，暴雪總會照顧康康，好像已經(jīng)成為了本能一樣。

    阿銀笑著給哥哥夾菜，“哥哥你快吃吧，他們都快吃完了?！?/br>
    “我吃我吃。”

    熱熱鬧鬧吃過飯，小孩子們各回各家了，康康去送暴雪，一個豹子一個人站在坡下那兒嘰歪說話，孔星星就站在底下等著——

    石頭沒來，孔星星驕傲說石頭有些累。

    卓巖：……

    孔星星站在那兒也不催兒子，還是康康嗷嗚嗷嗚說他要回去了——大概意思，卓巖也能聽懂大兒子嗷嗚什么，從豹臉表情判斷。暴雪說你走吧，我看著你先走。

    卓巖在坡上都能聽見，他耳力好嘛，轉(zhuǎn)頭趴在阿銀肩膀上，小聲嘀咕：“你說他倆——算了?！?/br>
    阿銀便笑，他知道哥哥想說什么，康康是豹子，暴雪是人形，倆人是不是在談戀愛？可能是吧，也許不是，反正倆人這么長大的，一直都是這樣。

    “小孩子的事情隨他們吧?！卑y對自家幼崽一直如此。

    好像除了身體健康平安長大外，感情生活、兄弟姐妹鬧小矛盾，伙伴之間爭吵，這些都是小事情，很少插手。

    卓巖還會紓解開導(dǎo)一二。

    部落陶器很多，補一些存貨，今年大部分都是燒磚燒瓦片，然后馬哈帶人來修屋頂，卓巖看著完好無損的玻璃，心想這玩意真抗寒結(jié)實啊。

    等屋頂修好了，天氣也熱了起來。

    卓樂是部落里她那批幼崽中，第一個二次分化的崽崽——卓樂分化成了獸人。那是個午后，卓樂照舊和泰格幾個一起在玩具區(qū)‘欺負’毛茸茸幼崽，部落這四年陸陸續(xù)續(xù)又多了十六個幼崽，大大小小，最小的有六個，還是兩個月的小崽子。

    開春時生的，名字都跟春有關(guān)，大春小春阿春春崽——可能因為今年冬季太難熬，大家都盼著春天，春天就是生的希望。

    還有叫希望的。

    六個毛茸茸爬上爬下，滑滑梯的，卓樂在那兒拎著一只脖頸，“春崽老想往河邊爬。”

    “我來我來。”泰格搓手手去‘教訓(xùn)’毛茸茸，“毛茸茸真好玩?！?/br>
    “你怎么和我爸爸一樣了?！?/br>
    “你冬天時沒有抱你大哥嗎？”

    卓樂：……沉默沉默。

    倆人聊天斗嘴，有個幼崽從樹屋頂?shù)粝聛?，瘋狂往河邊跑，卓樂一扭頭嗷嗚了聲，然后落地就變成了四肢著地的巨型大豹子，嗷嗚吼出聲，震徹部落。

    嚇得六只小豹子都趴在地上，乖巧，河邊那個啪嘰坐在地上的。

    泰格一愣，明白過來高興撲過去，抱著卓樂說：“卓樂，你變成獸形了！你是獸人啦！”

    卓樂嗷嗚喊，聲音能聽出興奮來，一時還沒適應(yīng)現(xiàn)在，四肢爪爪走路都是同手同腳，蹦蹦跳跳，還拿腦袋撞泰格。泰格捂著腰在前面跑，卓樂一看嘎嘎樂，cao著生疏的步伐跟上。

    等卓巖趕到時就看到泰格跑的飛快，后面那只腦袋上有一撮白毛的花豹順拐四肢跑幾步跳一下，可能想倒騰對四肢，結(jié)果更像小僵尸了。

    “……”卓巖被逗樂了。

    卓樂二次分化變成了獸人，這一天維持著獸形，需要吃大量的rou，她感覺好饑餓，洞里只剩下一些咸rou和嘟嘟果土豆這些。

    阿銀帶卓樂外出打獵了。

    等晚上回來時，卓樂毛發(fā)都是濕漉漉的，阿銀說：“吃過了，她吃下了一整只角羊，跑了很久，沒事了?！?/br>
    第二天一大早，卓樂床上，拉開簾子，探出個女孩子腦袋。女孩子自來卷，發(fā)頂一撮銀發(fā)散落，小麥色皮膚，這還是一冬天捂白了一些，發(fā)梢齊耳很是利索，眼睛大，鼻梁高，下頜線分明，整個身高已經(jīng)有一米九了。

    卓不黑還是個一米八出頭的小孩，此刻羨慕的看著jiejie，就差流口水了，“姐，你能背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