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看見多少祝家的人。”安于柬環(huán)顧一圈,“你爺爺呢?” “你不知道?”祝別抿了一口雷司令,“爺爺住院了,只派了人表示祝賀。” 安于柬有些意外,沒生氣,只是淡淡說了句,“我不會知道這些。” “嗯。那邊都是女方的親友,祝家來的不多,所以你更應(yīng)該出現(xiàn)?!弊e把高腳杯放回桌面。 安于柬懶得重申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只覺得有些煩悶,嘴里有點干,又想起煙落在祝別車上了,心情不大好。 “別找了,這東西你也該戒了?!?/br> “輪不到你管。”安于柬放棄,邁步往前走去。 “去哪?怎么樣也得露個面?”祝別快步跟上,半個身子擋住去路。 “上洗手間,這你也跟著?滾。”安于柬就這脾氣,如果祝別不是他親弟,他早就把這人暴揍一頓了。 祝別笑了笑,讓出路,望著安于柬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忘出聲提醒,“我就在這等你,你別在里面住下了?!?/br> 安于柬沒有回頭,只是朝后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與外面的喧鬧不同,洗手間將熱鬧擋在了外面,安于柬擰開金屬龍頭,捧著手接了點水澆在臉上,他沒辦法不心生芥蒂,他也沒辦法像祝別那樣真心祝賀佳人,可他也無法做個逃兵。 他望著鏡中的自己,眼下烏青未退,傷口處的創(chuàng)口貼失去粘性,一角卷起,安于柬用手按下,失去粘性的織物部分很快又再次卷起?!霸撍溃 卑灿诩砹R了一句。 如同臉上的傷口一般,安于柬不能視若不見,就像上輩子他被祝青霄玩弄,踐踏,忽視,種種一切,他也無法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偏偏重生回婚禮前一天,他已是祝青霄見不得光的情人,又能做什么?能改變什么? “咚咚咚?!遍T進來時已被反鎖,“安于柬?安于柬?” 安于柬抽出兩張紙,擦掉臉上的水珠。門外,祝別仍在敲門。 把紙扔進垃圾桶,安于柬拉開門,“你急什么?” “我真以為你掉里面了,記者已經(jīng)進去了,我們也抓緊時間?!?/br> 安于柬沒有動作,祝別只當(dāng)他在耍性子,硬生生把人拉走,“好了,你不想拍照,我等下說下就好了,但你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今天結(jié)束之后,你們兩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霄哥得顧家,爺爺也希望早點抱孫子?!?/br> “呵。”安于柬無奈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那樣最好。” 穿過浮雕長廊,祝別領(lǐng)著安于柬踏入露天草坪,安于柬低著頭,延伸至主婚臺的白色長絨毯和淡粉色的大馬士革玫瑰和滿天星堆砌的裝飾物讓他覺得無比刺眼。他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卻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幕,祝青霄將衛(wèi)雪榕擋在身后時,他的無措。只是那聲音越來越近,近到耳邊時,安于柬知道,自己終要面對。 “小別,還有阿柬,你們來了?”衛(wèi)雪榕挽著祝青霄的胳膊,穿著vera wang為她特別設(shè)計的婚紗,帶著笑,看著兩人。安于柬敏銳地捕捉到衛(wèi)雪榕的顫音。 “霄哥,嫂子。我和柬哥祝你們新婚快樂?!?/br> 這下安于柬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他抬起頭,衛(wèi)雪榕的笑容在他抬眼的瞬間變得有些僵硬,至于,祝青霄,他仍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并不關(guān)系眼前祝賀的人是誰,就好像安于柬只是偶然路過酒店,來湊熱鬧的陌生人。 安于柬笑了,是自己太賤,居然還會在意上輩子那點不堪的往事。“新婚快樂,祝青霄!”他直視祝青霄的目光,那是一汪死水,隨即看向衛(wèi)雪榕,“雪榕姐,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毙l(wèi)雪榕禮貌地回應(yīng)了一句,安于柬的反常倒是把祝別唬住了,他怕安于柬發(fā)神經(jīng),立馬舉起酒杯,“我敬你們二位?!?/br> “都是一家人?!毙l(wèi)雪榕也舉起酒杯,只是安于柬沒動作,祝青霄也沒動作,目光落在安于柬身上,頓時吸引了其他兩人。 “酒我就不喝了?!卑灿诩韯傁肓R一句神經(jīng),被祝青霄盯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臉?!弊G嘞鰶]有移開目光,語氣冷淡,不像在關(guān)心。 安于柬意識到祝青霄只是看到了自己臉上的創(chuàng)口貼,不是因為其他,松了口氣,“刮胡子刮的?!?/br> 氣氛有些尷尬,安于柬雙臂交叉,在祝青霄沒有移開的目光里變得更加煩躁,他實在受不了了,想轉(zhuǎn)身離去。 “阿柬?!毙l(wèi)雪榕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安于柬停下腳步,扭頭看見了一張難為情的面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安于柬滿臉問號?他忘了什么? 記憶閃過,安于柬想被什么擊中了一樣,瞳孔瞬間放大。 他不只忘了一件事,他忘了,上輩子他不只威脅過祝青霄,他還找上門,當(dāng)著衛(wèi)雪榕的面逼她退婚。 他都做了什么??? 【作者有話說】 安于柬:對,我就是喜歡貼臉開大。 雞蛋:設(shè)定,安于柬174cm,祝青霄和祝別都是18xcm,非要論誰更高一點,那還是青霄高一點,哈哈。 第04章 破產(chǎn) 安于柬強裝鎮(zhèn)定,又在祝別詫異的眼光中拿起香檳塔旁的紅結(jié)依芙杯,露出微笑,“哪能忘記,敬你們?!卑灿诩碇鲃优e起酒杯,衛(wèi)雪榕偷偷看了眼身旁像座雕塑的祝青霄。祝青霄有片刻的垂眸,但很快,目光又追上了安于柬手中的酒杯,最終落在了baccarat香檳杯那處頗具特色的六邊形紅色“領(lǐng)結(ji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