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皇額娘可是典型的一說車轱轆話就覺得自己年齡感上來了的人,非必要絕對不干這樣的事情。 看得出她壓根就是知錯不打算改的意思,嚴綺云實在是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徹底不管了。 沒得那么足耐心。 和宜爾哈說了兩句話后,她們就把孩子放車里讓宮女抱著了,兩人一起出去,跨上馬就往前頭跑。 “額娘,這我總得贏你一次吧,如今你跑馬這么少,我?guī)缀趺刻於家T馬!”宜爾哈一夾馬腹,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她確實打心底里有些想贏嚴綺云一次,從前嚴綺云年輕氣盛,如今年齡上來了一些不說,近幾年跑馬都少,總得叫她贏一次吧? 只能說,爭勝是不分年齡段以及身份的。 哪怕是自己很關(guān)系的晚輩,這嚴綺云能讓她? 自然也是不能的! 別看她這兩年在外頭沒怎么跑馬,但是她空間里面的地盤可是越來越大,她養(yǎng)的好馬也不止一匹,閑時在里頭跑馬可比外頭舒服的很。 甚至她還會模擬各種路障跑的地段,再加上模擬系統(tǒng)輔助,她的騎術(shù)別說比以前退步,還得更強呢。 宜爾哈看著嚴綺云沒多大一會兒就跑到了她前頭,然后還保持著這個速度一路和她拉開距離,若非目的地本身沒有非常的遠,最后她約莫連嚴綺云的背影都瞧不見。 到了終點線以后,嚴綺云輕吐了一口氣。 放開了速度跑馬確實爽快,但是對體力的消耗也確實不小。 別看騎馬好像人就是坐在馬上讓馬去發(fā)力跑,但是實際上如果要想做到像嚴綺云這樣的話,騎手和馬的協(xié)同非常的重要,而在協(xié)同時騎手也是要耗費許多力氣的。 過了得有一分多種,宜爾哈才追上來,停下來后也忍不住大喘氣,比嚴綺云的動靜還大。 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嚴綺云,道:“額娘還是和從前一樣厲害不說,一點也不讓讓我,看樣子今天得在下屬面前丟人了。” 說是這么說,她倒不是真的在意。 嚴綺云的好騎術(shù)全草原都知道,雖說比嚴綺云小是歲正值壯年的她輸了確實不好看,但是宜爾哈有信心。 對嚴綺云有信心,只要大家到時候都輸了,她也就不算什么丟人! “額娘今年領(lǐng)跑嗎?好幾年您都沒跑過吧?”宜爾哈翻身下馬后,將韁繩交給侍從后問道。 嚴綺云點點頭,道:“自然,不僅我下場,胤祈也下場呢?!?/br> 聽到這里,宜爾哈有些詫異。 不過不是詫異于胤祈也下場,從前他當(dāng)阿哥時,大部分時候都不落的,他的騎術(shù)也是非常高超的,甚至好幾年都跑在最前頭。 畢竟是打小就喜歡騎馬,真被嚴綺云抱著在馬背上長大的孩子。 但是真要算起來,宜爾哈還是認為,和嚴綺云同場比較的話,亦很難說誰輸誰贏。 雖說她比完這一場,心里是覺得胤祈希望不大就是。 可要說給胤祈放水,成全兒子的威名,宜爾哈又覺得應(yīng)該不會,先不說胤祈會不會這么小氣吧,單純的說,以嚴綺云的性格,就不會這樣。 準確的說她只讓過康熙,不過甚至很多人都沒怎么發(fā)現(xiàn)就是,畢竟不管是她還是康熙,也不是年年都下場的。 過了半晌,大部隊才坐著馬車過來。 胤祈從最前頭的馬車下來,很是和蒙古各部的主事人社交了一陣,才脫身過來。 “額娘和阿姐賽馬怎么都不同我說一聲,我還沒來得及下馬車呢,就連你們的人影都瞧不見了?!痹谟H近的人面前,胤祈是很少稱“朕”的。 準確的說,本身他也沒有特別習(xí)慣于隨口以朕自稱。 宜爾哈即便同他從前關(guān)系就還算親近,再加上還有利益往來,能得胤祈稱一句“阿姐”,但是這會兒也沒有托大,仍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 說句有些矯情的話,坐在這個位置,有些東西注定是要失去的。 胤祈本身也不是糾結(jié)這方面的人,準確的說,到了這個份上,適當(dāng)?shù)木嚯x和分寸,反而能使身份更加良性。 當(dāng)然,比起其他人來說,宜爾哈確實已經(jīng)非常親近了。 因為長途跋涉第一天,沒有把時間浪費在過多的社交中,宜爾哈帶著她們來到早就準備好的住處。 嚴綺云的帳篷如今已經(jīng)成了最豪華的那一頂。 “里頭都是我親自帶人布置的,保管額娘喜歡?!币藸柟闹馗f道。 嚴綺云喜歡什么? 她不喜歡臨時住著的地方太多華而不實的東西,所以帳篷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舒適的大床,以及一套舒適的桌椅。 出門在外,舒適度是最重要的。 而且這種帳篷,嚴綺云是不方便往空間里面去的,帳篷里面宮女值夜的位置連個門都沒有,有什么情況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嚴綺云打量了一下,確實覺得挺不錯,雖然沒有看起來很華貴的裝飾,但是體驗一下就知道,住起來很舒服。 嚴綺云也沒多看,稍微收拾了一下騎馬搞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加了一件衣裳后就帶著宜爾哈去看那些她帶的玻璃了。 本就已經(jīng)是秋天了,入了夜溫度一下會低很多。 ———— “皇額娘,這玻璃是不是和之前裝罐頭的玻璃瓶子一樣的?” 送來的幾箱玻璃因為路面顛簸,到底還是壞了三分之一,宜爾哈拿著一塊完整玻璃很是愛不釋手。 嚴綺云點點頭,道:“對,這大塊的能做窗戶,還能做鏡子,今兒給你帶的隨身鐘,鐘面也是玻璃做的。” 經(jīng)商多年的宜爾哈一下就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商機。 “額娘,如今可是能量產(chǎn)了?” “能,但是產(chǎn)量不大,在京中就已經(jīng)被瓜分了許多,這些還是我特意叫人加班加點趕出來的?!?/br> “可惜,草原上大部分部落逐水草而居,大約也只有歸化城中的貴族用得上了,不過這隨身鐘確實是好東西,往后再也不必因為天色異常而導(dǎo)致認錯時辰?!?/br> 說著說著,嚴綺云總覺得在她眼中看到的金銀的光澤。 掙錢嘛,不磕磣,而且宜爾哈靠著這條商路活出了個樣子,她的人生早就和這些密不可分了。 嚴綺云母子的到來徹底揭開了草原盛會的序幕,接風(fēng)的篝火燃了三天三夜,嚴綺云坐在篝火邊看人群載歌載舞,不時的珉上一口美酒。 還有部落里頭那大膽的格格來邀請她一塊兒跳舞,被嚴綺云擺擺手拒絕了。 她確實沒學(xué)過跳舞,對這個也興趣不大,不過興頭上來后,她也沒忍住,叫人拿來了她的鳳首箜篌。 這些舞步?jīng)]有太成系統(tǒng),但是無論如何都能完美的融入音樂中,便是酒量其實很不錯的嚴綺云不知不覺都有些喝過了。 “額娘,該回去休息了?!必菲聿环判模H自過來送人回去。 第201章 別看嚴綺云看著眼神已經(jīng)有些朦朧了,但是實際上她并沒有特別醉。 她喝的本身也是從京城帶來的好酒,加上閑時經(jīng)常自己也小酌一杯,酒量其實挺不錯的,這會兒有些朦朧的神態(tài)其實是因為心放松。 這一回的蒙古之行,也是嚴綺云第一次有了是在旅游的感覺。 她不再受皇帝后宮嬪妃這一身份的束縛,整個大草原何處都去得,也不用再為了過得舒服些而去隱藏自己的部分本性。 不僅那達慕大會上她策馬奔馳一騎絕塵,便是木蘭秋狝上她也再不顧忌任何。 而且,這次來到草原上,相較于十幾二十年前第一次過來時,這里的景象變化還是挺大的。 雖然各大部落還是一個放牧的生活狀態(tài),但是年年辦那達慕的區(qū)域也早就有了相對固定的一個聚居地,每個部落每年都會有一部分人留在這里。 而這里還連通著歸化城以及宜爾哈的商隊。 一年四季都會有從南方運過來的物品,有常見的也有貴族才享用得起的,平時也會收購各種草原上粗加工或者精加工的原材料或者干rou皮毛之類的。 價格也比從前要好上許多,雖然依舊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起,但是也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許多的改變。 嚴綺云走在相對粗狂,基本上以一個半敞開的帳篷作為經(jīng)營場所的“商區(qū)”之間,買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比如本地比較常見,但是比較好看的石頭做成的小擺件,亦或者是手牙穿成的手鏈項鏈。 每一樣物件都不太一樣,價值也不高。 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趁著會蒙,他們都不會將這些沒用的小玩意兒拿出來,只他們自己在的時候哪有人會買??! 這邊都是牧民自己擺的攤子,除了這些外,還能看到一些rou干、皮毛以及羊毛制品,都是純手工制作的,手藝有高有低。 吃食類的東西嚴綺云如今是很少在外頭買的,買了也不會自己吃,而是叫廚子吃,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來。 倒也不是嚴綺云講究,主要是食品安全問題在后世的路邊攤都沒個保證,別說幾百年前生活條件堪憂的古人。 別的不說,這邊很缺水,牧民們長時間不洗澡再正常不過。 別說牧民,便是宮里也不是日日沐浴的,外頭的吃食,還是別輕易嘗試了。 不過那些精致的手工制品嚴綺云倒是挺喜歡的。 雖說宜爾哈這些年也大量的收購了這些精品手工制品,最好的一批也都送進了宮里,但是手工制品還是受限于制作人的手藝和審美的。 嚴綺云一路逛過去,就看到了一塊兒經(jīng)緯特別平整并且色彩鮮亮卻魅力的大毛毯。 她伸手摸了一下,這塊毛毯本身手感也極其的柔軟,用得應(yīng)該是上好的羊羔絨。 這么大一塊的毛毯,不僅原材料很好,并且制作手藝和染色水平都極好,也是極為難得的。 嚴綺云看了一下,來擺攤的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她懷里抱著一個大約兩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母子二人雖然衣著并不華貴,但也是干凈整齊的。 她連其他人那樣的帳篷都沒有,只有一個平板的小馬車,但是即便是草原上,能養(yǎng)的起馬兒的人,家境都不會特別的差。 “這是你做的毛毯嗎?”嚴綺云用蒙語問道。 她穿越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能夠很流利的說蒙語滿語了,別說這種日常交流,就是更專業(yè)點的一些特色物品詞她都能讀寫。 那女人也不意外她會說蒙語,畢竟本身就有不少蒙古貴女和京中高門聯(lián)姻的,不僅僅只局限于皇家。 當(dāng)然,隨著愛新覺羅在京城徹底坐穩(wěn)了,普通勛貴也不愛和蒙古貴女聯(lián)姻了,很多覺得她們粗鄙,成日騎馬曬著太陽,不如京中女子溫婉,受過好教育之類的。 只能說,鄙視鏈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都有。 “見過這位貴人,這是我和額娘還有部落里的其他女人一起研究出來的,今年第一次帶到這里來,不過因為用的都是好材料,價格很貴,沒有人買。” 女人很恭敬的說道,話雖如此,嚴綺云見她也沒有很急切的模樣,看樣子對自己的產(chǎn)品還是有些信心的。 雖說嚴綺云已經(jīng)打算買下來,但是接下來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這個毯子很有興趣的樣子,反倒是和這女人繼續(xù)聊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因為覺得京中的貴人惹不起,總之這種情況下女人還是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