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案謀殺司第一審訊室。

    盧克和小黑走進審訊室。

    小黑望向審訊桌對面的黑人男子，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

    有怨恨、有慶幸、其中也夾雜著一絲感激。

    他很清楚，當時這個男子有機會直接殺了自己，甚至可能比打暈自己更容易，但對方并沒有這么做。

    盧克也打量著對面的黑人嫌犯，問道：“姓名？”

    “麥凱爾·亞瑟?！?/br>
    盧克試探道：“我問的是你真實姓名？”

    黑人男子神態(tài)輕松：“這就是我真實的姓名?！?/br>
    “你面臨三起入室傷害案的嚴重訴訟，很可能會被判死刑，就一點都不擔心？”

    麥凱爾·亞瑟攤攤手：“擔心有用嗎？”

    “你為什么要傷害薩伊德·麥肯？”

    “我之前說了，他是個變態(tài)，這種人應該受到懲罰?！?/br>
    “他都做過哪些變態(tài)的事，說出來聽聽，如果觸犯了法律，我可以考慮起訴他。”

    “沒用的，被他傷害的人已經(jīng)死了?！?/br>
    “你指的是諾維娜·瓊斯？”

    麥凱爾·亞瑟輕嘆一聲：“沒錯，她是個可憐的女孩……”

    “你是為了她才傷害薩伊德·麥肯的？”

    “是的?！?/br>
    “你和諾維娜·瓊斯是什么關系？”

    “朋友。”

    “男女朋友關系？”

    “只是普通朋友?！?/br>
    “你們怎么認識的？”

    “有一次在大街上，我看到一個小偷試圖搶走她的背包，我?guī)退龏Z回背包，她出于感激請我喝咖啡，我們就這么認識了。

    那家咖啡廳很安靜，我很喜歡那里的氛圍。

    之后晚上下班了，我都會去那家咖啡廳坐回。

    她上班前也會喝杯咖啡。

    漸漸的，我們就熟悉了?！?/br>
    “你知道她是賣銀女？”

    “她從來沒明說，但我的確知道。”

    “9月15號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

    麥凱爾·亞瑟反問：“你覺得是我殺了諾維娜·瓊斯？”

    “no，我不這么認為。

    但查案不能完全以我的主觀意識為準。

    你屬于涉案人員，我需要例行詢問，排除你的嫌疑。”

    麥凱爾·亞瑟說道：“我家距離咖啡館不遠，我一般是在咖啡館坐到晚上十點五十分，然后回家，大概十一點左右到家。

    二十分鐘的洗漱收拾時間，之后睡覺?！?/br>
    “咖啡館叫什么名字？”

    “帕米拉咖啡廳?！?/br>
    “你怎么知道諾維娜·瓊斯遇害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離開咖啡廳返回家的路上，在路邊看到了一個手鏈，那個手鏈很像是諾維娜·瓊斯的，我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但我當時并不知道諾維娜·瓊斯被殺了，以為她只是遇到了難纏的客人……”麥凱爾·亞瑟微微搖頭，露出些許愧疚之色。

    盧克順勢說道：“所以，第二天你就找到了彼得羅夫，對他嚴刑逼供，詢問諾維娜·瓊斯的下落?！?/br>
    麥凱爾·亞瑟不答反問：“李隊長，你一直在問我，但似乎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疑惑吧。

    你怎么看出我有問題？

    如果你沒有及時看穿我的身份，只要讓我離開視線，就別想再抓到我?！?/br>
    聽到這，盧克也有些僥幸，假如昨天不是他帶隊，估計又讓嫌犯跑了。

    如果是面對普通嫌犯，盧克能隨口敷衍一句，但對麥凱爾·亞瑟說假話很可能被看穿。

    如果對方也向盧克說假話，不利于接下來的審訊。

    “我學過一些微表情分析?！?/br>
    “我對微表情也略有了解，據(jù)我所知這個并不是很準?！?/br>
    盧克笑了，見過對方的身手后，可不會輕易相信什么略有了解：“我明白你的意思，微表情分析是否有效除了自身的經(jīng)驗和積累，更重要的是被觀察者的心理素質和情緒控制能力。

    有些人心里素質差，真實情緒很容易被表露出來。

    至于你。

    表情控制的很好，我一開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有明顯撒謊的跡象。

    你應該是從彼得羅夫那里了解到受害人薩伊德·麥肯喜歡白人女性，故意提到了客廳里有個白妞，讓我們相信你是受害人。

    但是經(jīng)過幾次對話后，我感覺你有些不對勁。

    有撒謊的跡象，雖然不明顯，但交談時間長了，撒謊的概率也增加了。

    當時我也不是很確定，就試探要跟你一起進入房子。

    你不同意，我就越覺得你有問題。

    之后，你主動暴露了。

    說實話，你的演技不錯?！?/br>
    “謝謝，但還需要加強，否則，也不會被你看出來?！?/br>
    盧克話鋒一轉：“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xiàn)在是不是該你說說彼得羅夫的情況?！?/br>
    “你想讓我承認傷害了彼得羅夫？”

    “他還活著，可以指認你?！?/br>
    “只有人證是沒用的，還需要物證，而且他是一個幫派份子，有案底。

    對于陪審團來說，我的話更可信?！?/br>
    “另一名受害人艾迪·羅斯也會指認你?！?/br>
    “他同樣沒有證據(jù)。而且，這兩個人一個是組織賣yin者，一個是嫖客，沒準一起串通了?！?/br>
    盧克道：“我們在薩伊德·麥肯家抓到了你，人贓俱獲。

    而彼得羅夫、艾迪·羅斯的遭遇和薩伊德·麥肯相同，再加上兩人的指認，陪審團大概率會判你有罪?！?/br>
    麥凱爾·亞瑟笑道：“李隊長，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陪審團或許知道我有罪，但他們未必一定會判我有罪。

    這三個人是什么貨色你比我清楚，如果讓陪審團知道他們欺負一個未成年的女孩……

    我相信洛杉磯市民是很有正義感的?！?/br>
    盧克換了一個思路說道：“你審問彼得羅夫、艾迪·羅斯、薩伊德·麥肯三人的目的是什么？”

    麥凱爾·亞瑟糾正：“我只審問了薩伊德·麥肯。”

    “好吧，那你審問他的目的是什么？”

    “抓到殺死諾維娜·瓊斯的兇手。”

    “你抓到了嗎？”

    “沒有?！?/br>
    盧克指著自己：“現(xiàn)在只有我能抓到那個兇手。

    你知道嗎？我也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

    我不想抓你，但作為一個警察不得不抓。

    這讓我很矛盾，抓到你并沒有什么成就感。

    我真正想抓的是殺害諾維娜·瓊斯的兇手。”盧克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掌握了一些線索，我也知道你真的關心諾維娜·瓊斯。

    把你知道的線索說出來，或許能夠協(xié)助警方盡快抓到兇手。

    你所做的一切才是有意義的?！?/br>
    麥凱爾·亞瑟想了想：“我可以告訴你們，把我關于這起案件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但我要一份免罪協(xié)議?！?/br>
    “我只能給你爭取一份有利的認罪協(xié)議，免罪協(xié)議不可能?！?/br>
    “你不用拒絕，只要幫我申請就行了。

    我會做一份假設性陳述，將案件的線索告訴你們，既不耽誤調查，對我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只有免罪協(xié)議達成，陳述才具有法律效益?！?/br>
    “我洗耳恭聽?！睂Ψ綌[出來一副專業(yè)姿態(tài)，盧克還能說啥？

    麥凱爾·亞瑟回憶道：“發(fā)現(xiàn)諾維娜·瓊斯掉落的手鏈后，我有些擔心她。

    也打電話聯(lián)系過她，但一直沒有聯(lián)系上。

    第二天，我準備去她家探望，家里沒人。

    這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