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行么？”聞柏聲垂下眼睫，輕聲道。

    “嗯……就是……還行?！?/br>
    明明兩人都已經(jīng)坦白心意在一起了，而且他也對聞柏聲說過不少情話，他們也做過不少親密的事了，但是一提少年時的情愫，程子爭還是覺得有一些難以啟齒。

    “老婆?！甭劙芈曌Я艘幌鲁套訝幍囊陆?。

    “我難過了，你哄哄我。”

    聽到“老婆”兩個字，程子爭下意識看了一眼床對面的墻壁。

    民宿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樣，每次說兩人情話的時候他都有一點(diǎn)不自在，總覺得隔墻有耳。

    這里終究不是家里。

    程子爭拉了一下聞柏聲的手，“小聲一點(diǎn)，隔壁還有人?！?/br>
    聞柏聲冷淡地掃了一眼白墻，第一次萌生了今晚就哄騙程子爭回家的想法。

    他貼在程子爭的耳邊，低聲道：“老婆，你當(dāng)時真的覺得我一般？”

    程子爭糾正道：“是還行，不是一般?！?/br>
    聞柏聲的語氣有一些委屈，道：“可是‘還行’也不是什么夸獎的話?！?/br>
    “乖乖，你說兩句夸獎的話哄一哄我好不好？”

    “老婆，好不好嘛？”

    “程子爭，你最好了?！?/br>
    在聞柏聲的持續(xù)sao擾下，程子爭動了動唇，帶著一點(diǎn)結(jié)巴，道：“就是……長得好看……還有一點(diǎn)厲害……”

    就像大英雄一樣。

    他越說越小聲，最后幾個字幾不可聞。

    從第一眼看到開始，程子爭就忍不住關(guān)注榕樹下那個埋頭修車的沉默少年，想要靠近對方，因?yàn)橥惾酥g的吸引。

    后來，程子爭對那個在他最害怕的時候拯救了他的少年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那是一種介乎于崇拜和喜歡之間的情愫，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慕強(qiáng)的心理在作祟。

    所以他偷偷摸摸把那根棍子藏了好多年，怎么都不舍得丟掉。

    再后來，他在學(xué)校里見到聞柏聲，看到紅榜上最高的那個名字，又多了一種想要贏過對方的沖動。

    后來的后來，他們成為了同桌，他發(fā)現(xiàn)聞柏聲并沒有他表面的那么高冷，反而心機(jī)愛撒嬌，還總是欺負(fù)他，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生氣討厭聞柏聲，但沒想到他居然萌生了一種占有欲，他不想把他的戀愛腦跟屁蟲煩人精讓給別人，他想讓聞柏聲只粘著他一個人，只拍他一個人的馬屁，只喜歡他一個人。

    如果非用一句來總結(jié)的話，那就是他特別特別喜歡聞柏聲。

    聽到程子爭說他厲害，聞柏聲短促地笑了一聲：“怎么個厲害？”

    程子爭：“……”

    果然，聞柏聲這個人最會得了便宜賣乖了，給他一點(diǎn)顏色他就要開染坊。

    “臉皮厚得厲害?！彼粗劙芈暤难劬Γ鏌o表情地回復(fù)了一句。

    聞柏聲眸子里的笑意更盛了。

    他都明白的。

    如果不是初見的印象太深了，高一的時候兩人都沒有交集，程子爭怎么會偷偷摸摸抄下他的成績，還在上課的時候偷看他？

    他的乖乖就是對他一見鐘情了，但是嘴硬心軟不肯說。

    他并不會覺得程子爭的傲嬌刺人，更不會覺得煩，只會把它當(dāng)成一種戀人之間的小情趣。

    他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一點(diǎn)小驕傲，別人都看不透程子爭的兇巴巴外表下的心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的寶貝有多可愛，這不就說明他們注定是天生一對嗎？

    程子爭道：“你在學(xué)校見了我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高一的時候也沒見你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那時候還以為聞柏聲已經(jīng)忘記他了，還偷偷難過了一陣子。

    說到這個，聞柏聲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委屈，“說過的，但是你當(dāng)時在和別人說話，沒有理我?！?/br>
    “我以為你忘記我了?！?/br>
    當(dāng)時他的心里后悔死了，為什么當(dāng)初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做，不然至少程子爭會覺得他的名字有一點(diǎn)耳熟。

    “有嗎？”程子爭突然覺得有些遺憾，他們怎么總是在錯過，“可能是我當(dāng)時沒有注意到，要是注意到了我不會不理你的?！?/br>
    “那……你后來為什么要跟老劉說要和我當(dāng)同桌？”

    聞柏聲的唇角勾了一下，“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br>
    “什么秘密？”程子爭不解道。

    聞柏聲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暗戀我?！?/br>
    程子爭一下炸毛了，“誰、誰暗戀你了！”

    “你?！甭劙芈曒p啟薄唇。

    程子爭冷嗤了一聲，臉上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你少在這自戀?！?/br>
    都過去那么多年的事了，他不信聞柏聲還有什么證據(jù)。

    聞柏聲的眸色一點(diǎn)都沒變，“你上課偷看我?！?/br>
    程子爭眼神微閃，道：“誰偷看你了，你別在這自作多情?！?/br>
    “上語文課的時候沒有偷看么？”聞柏聲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還有數(shù)學(xué)課、英語課、化學(xué)課、生物課?！?/br>
    “除了上物理課，每一節(jié)課你都在偷看我?！?/br>
    “我那是——”對上聞柏聲灼熱的視線，程子爭的話倏地一頓。

    聞柏聲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的眼睛，平靜地反問道：“你沒有么？”

    眉眼間閃過幾分被戳破了心思的慌亂，程子爭一時無言以對。

    草，不會以前每次偷看都被發(fā)現(xiàn)了……好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