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我說啊，考得再好都不如把自個兒閹了進宮里當個太監(jiān)去?！?/br>
    “太監(jiān)?。课铱墒瞧叽鷨蝹?，我進宮了我家這脈就斷了?！?/br>
    “噗——梁兄，富貴險中求啊，你瞧瞧現(xiàn)在宮里，就算是新上任的丞相，都比不上那掌印大人一根手指頭。”

    “哎喲我也聽說了，據(jù)說掌印大人睜眼說初一是十五，那欽天監(jiān)都得修改歷日?！?/br>
    “我看你就是酸啊，人舍了自己的子孫根換來的富貴，你問問自個兒，是權(quán)勢富貴重要，還是你□□里那玩意兒重要？”

    “這……這……”

    “趙兄，生了一窩老鼠有何用，不如自己飛上枝頭來得痛快?！?/br>
    “這么說劉兄明兒就要入宮去當太監(jiān)了？”

    百姓們圍在皇榜前嘀嘀咕咕說個不停，說到興起處，眾人哄笑一堂。

    聽到笑聲的程歲幾乎要忍不住沖上前去教訓(xùn)那些人一番，但被宋揚拉住了。

    “可別給你家爺惹事，否則上了公堂，可得打屁股。”

    本來要跟上去給程歲當幫手的陸蘭洲聽到這話，只好收回拳頭，憤然道，“他們說的也太難聽了！”

    “百姓哪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無非是有人在民間散播流言，妄想混淆視聽罷了。根本沒必要和他們動手，要動手也要和始作俑者動手?！?/br>
    宋揚啪地一聲收回手上的折扇，“走吧，時辰快到了?！?/br>
    他們往酒樓走去，身后百姓們的議論聲越來越遠。

    “不過據(jù)說那掌印太監(jiān)被革職了，還被關(guān)入天牢中。”

    “這是犯了什么錯？”

    “誰知道呢？伺候天子，到底伴君如伴虎?！?/br>
    “我倒是聽說是那掌印太監(jiān)站錯了隊，偷偷去幫罪人成郁篡位……”

    “胡扯吧……他都是掌印了還幫別人？難不成還想當新帝的丞相……”

    等他們到酒樓時，那議論聲早已消失在耳后。

    今日宋揚和林流熙等人約在酒樓三層一聚，被革職后，宋揚又沒了要解決藺丞相和李成玉的紛擾，心情極為放松，倒有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愜意和閑散。

    他哼著歌準備敞開胃口，大宰林流熙一頓好酒好菜，可沒想到，剛剛上二樓，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正從二樓傳來。

    但看二樓空空蕩蕩，樓內(nèi)并無客人，唯有一間包房傳來對話聲，從樓梯這只能聽到聲音和只言片語。

    宋揚瞇了瞇眼，沒有猶豫地往聲音來源走去，對話內(nèi)容也漸漸清晰起來。

    “沒想到那宋揚真就這么被放出了天牢，陛下未免也太縱著他了。”

    “可惜咱們這局做得不夠好，若是能留點信物在案發(fā)之地，那宋揚不脫層皮妄想出獄！”

    “省省吧，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如今明眼人看著都知道他上頭的人是誰?！?/br>
    “真是氣人！哥幾個改日去福履軒給他找找不痛快，給他潑糞澆油……”

    本來還以為能聽到什么八卦的宋揚站住了腳。

    “無聊?！?/br>
    他嘟囔了一句，擺擺手讓跟著自己的程歲幾人一同離開上三樓，暗暗記下幾人聲音的程歲點點頭，跟上了宋揚的腳步。

    但在此時，屋內(nèi)調(diào)笑的聲音又響起了。

    “張大人得慎重啊，如今宋揚雖未定罪，卻也沒有擺脫嫌疑。饒是如此還是被安穩(wěn)地放出天牢，宮內(nèi)外來去自如，恐怕不是什么好惹之人?！?/br>
    “梁大人這就不知道了。那宋揚怎么就不是一般人了？他無非就是伺候圣上伺候得好，據(jù)說這幾日都睡在皇上的榻邊?！?/br>
    最后一句話聲音壓得低了些，但卻極其耐人尋味。

    “沒了子孫根的玩意兒啊，那嘴上功夫最是了得——”

    那張凡話還沒說完，包房的簾子被人一把扯了下來，那木門也被人一腳踹開。

    嘭地一聲，引得屋內(nèi)人一同望去，看到來人，幾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宋揚。

    “張大人在說什么樂子呢？拿我當下酒菜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大，居然敢議論陛下?！?/br>
    張凡面上閃過一瞬的慌亂，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宋揚?！?/br>
    他比宋揚大上十歲左右，看起來卻像宋揚的叔輩，目光更是猥瑣地上下打量著宋揚，似乎在為自己剛剛的話找個依據(jù)一般，最后視線落在了宋揚的嘴上。

    宋揚做了兩輩子的男性，第一次感覺被另一個男人用目光猥褻了。

    程歲也察覺到什么，扶著腰間長劍，唰地一聲，長劍出鞘又收回，劍鋒白光在屋內(nèi)閃了閃，把屋內(nèi)人短暫地唬住了。

    此時，程歲又上前一步擋住了張凡的目光，警告道，“放干凈點。”

    “哦喲，現(xiàn)在不是掌印了出門還帶人啊宋大太監(jiān)？”

    宋揚滿不在乎地越過程歲，自顧自地從桌上捻起一塊茄盒，一口咬下去，又酥又脆又香，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轉(zhuǎn)著手腕，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模樣。

    包房內(nèi)有四個男人，有兩個是文官，骨瘦如柴，就張凡挺著個堪比孕婦的大肚腩。屋內(nèi)沒啥人能打的，估計程歲一個就能把他們?nèi)痰梗倏磸埛材樕显絹碓胶ε碌谋砬?，就知道他們沒帶人在身邊。

    “你、你想干嘛，宋揚？你被革職是你罪有應(yīng)得！是你殺了章則耀！”

    張凡還強撐著，嘴上不饒人，“你若是動了手，就是打了朝廷命官，你好好想想，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