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盧長生擺擺手,說自己糊涂了,陛下教訓(xùn)得是。 心里卻不免打起鼓來,不知道三貝勒為何執(zhí)意要讓自己上這奏折,白白吃了一頓板子,回去還得躺個幾天才能上朝了。 沒想到盧長生的板子沒讓朝臣收斂,翌日上朝時,依然有參宋揚的——此人乃是京都知州張耀,明晃晃的三貝勒派,之前便參過宋揚幾次。 此次他又以宋揚自視甚高,傲氣過人為由,痛扁了一番。 “啟奏陛下,臣曾聽聞,宋揚坐馬車時,都要下人跪伏在地踮腳才肯下車。由此可見,此人若是得勢,必定為禍百姓?!?/br> 他滔滔不絕地數(shù)落著宋揚有多高傲,有多不把百姓當(dāng)回事,甚至把宋揚所收的賄賂數(shù)額、次數(shù),全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除了宋揚如今居住的福履軒外,他還收了藺丞相一箱金子、無數(shù)銀子,涉及銀兩數(shù)目過多,聽得眾位大臣瞠目結(jié)舌,心里又是震驚又是艷羨。 等張耀說完,以一種謙卑又略帶逼迫的身姿微微屈身,手上又高舉著笏板等李瑾玉發(fā)話。 李瑾玉淡淡開口,“金子早在藺丞相被捉拿之前,就被填入了國庫。你懷疑宋揚在此事中中飽私囊欺上瞞下,但朕告訴你、告訴你們,宋揚所收的一切賄賂,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連福履軒,他也曾讓朕回收充公,是朕,念及他既有功勞又有苦勞,賞賜他的?!?/br> “敢問陛下,宋揚在宮外行事囂張跋扈一事您也知曉嗎?”張耀步步緊逼。 不料,此時林流熙站了出來。 “不知張大人何時見過宋公公踩著下人的脊背下馬車?微臣曾在宮外見過宋公公幾回,宋公公素來最不拘小節(jié),別說人墊,就是墊腳石也不曾見宋公公用過。” 張耀微微側(cè)身,用淬了毒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流熙,但到底沒再揪著宋揚不放。 其他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打探著同僚的反應(yīng)。 李瑾玉的目光也在朝臣中掃視而過,“眾愛卿整日不好好當(dāng)差,關(guān)心民生疾苦,反而把目光放在一個太監(jiān)身上,怎么,是都想凈身入宮來伺候朕嗎?” 這話是生氣了,大臣們膝蓋一軟,全部都跪下,“請陛下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你們一個兩個,知道藺丞相私自練兵里外勾結(jié)時,沒見他們彈劾他。你們這欺軟怕硬的性格朕如何不知???” 李瑾玉震怒的聲音讓眾人頭垂得更低,就在李瑾玉以為他們會消停的時候,有人反而膽子更大了。 只見朝臣中有人膝行著上前幾步,直言道,“微臣認為,陛下太過寵信宋揚了。遙想前朝敗壞朝政,正是因為宦官作祟,欺瞞主子,罔顧章法。前車之鑒,后車之師啊陛下!” 話音剛落,又一位大臣膝行出列,朝李瑾玉磕個頭后道,“聽聞昨日陛下打了盧大人二十大板,就因為盧大人說宋公公是妖孽。微臣聽聞先皇后留下的玉盤可鑒妖神……不知可否拿來一鑒宋揚?” 兩人一前一后,互相呼應(yīng),如此的默契倒像是早就串通好了似的。 一聽盧大人的事,底下跪著的臣子們竊竊私語起來,昨日的事他們也有耳聞,雖然說宋揚是妖怪一事荒謬,但是因這事打盧大人板子也著實令人吃驚。 李瑾玉聽到這,終于知道國師和李成玉這幾日布的局、下的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原來,是在這等著將他軍呢? “玉盤……?”李瑾玉聲音很輕,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錢佑把早就備好的木制托盤,“愛卿所說之物可是這個?” 錢佑一把掀起木盤上明黃色的蓋布,映入眼簾是碎得拼湊不起來的玉盤,其中那顆白得發(fā)亮的珠子看起來已然碎成不知道幾瓣,早已暗淡無光。 李瑾玉解釋道,“幾日前天降大雨,一道響雷將它劈碎了。” “母后曾說過,玉盤一碎,國有大禍!朕想,一個太監(jiān)沒這本事吧?眾位愛卿可有頭緒?還是說,剛剛指責(zé)宋揚一事,只為掩人耳目?你們背后有jian人致使?” 李瑾玉的聲音到最后越說越冷。 大臣們面面相覷,其中當(dāng)屬剛剛?cè)齻€振振有詞數(shù)落宋揚的最為慌張,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站在朝堂上方的李成玉一眼。 “愛卿們手眼通天,將這宮闈內(nèi)事打聽得一清二楚,為何沒能知曉驚雷一事?” 言已至此,張耀帶頭跪地請罪,連聲責(zé)怪自己愚昧、迂腐、不該妄言。 一時間,朝堂中的大臣們頭磕得宛若鼓聲。 “昨日盧長生以鬼怪一事在朕面前胡言亂語,朕讓人打了他的板子,小懲大誡。沒想到今日你們不加收斂,哪有朝廷命官的姿態(tài)?今日你們罰俸三月,禁閉一個月思過。如果再有以訛傳訛者,輕則杖打,重則罷官?!?/br> 今日宋揚沒有跟著上朝,卻一直躲在大臣們看不見的地方偷聽。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沖他來的,原書里也記載過李成玉的這個手段。是藺丞相繼位后被李成玉反殺,在李成玉與李瑾玉二人中必須要選出一個皇帝,當(dāng)時李瑾玉呼聲很高,但老國師拿出玉如意盤后不知做了什么手段,玉如意通體發(fā)紅,便一口咬定李瑾玉已被妖孽附身,最后被處死。 李成玉也因此名正言順當(dāng)了新帝。 【本來對付小皇帝的招現(xiàn)在變成對付我了,莫名其妙覺得有點榮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