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李成玉說這話時,眼睛沒有看宋揚,仿佛是一句尋常的問候般。 “貝勒真是消息靈通?!?/br> “可惜無福參加公公的喬遷宴,明日本貝勒再將喬遷禮補上,送到公公府上可好?” “貝勒太客氣了,奴才只是一個小小太監(jiān),怎敢宴請貝勒光臨寒舍,喬遷宴已過去多時,不敢勞煩貝勒費心?!?/br> 兩人打太極般你來我往對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臨走之際,李成玉方才站定身子,深深看了宋揚一眼。 “公公對皇兄真是一片赤誠之心啊。” 他明白,宋揚絲毫無意加入他的陣營。這話既是警告宋揚,他已經(jīng)知道宋揚去投靠了藺丞相,也是告誡宋揚往后行事要小心,因為把柄已經(jīng)被他抓住了。 宋揚絲毫沒有在意他的威脅,不慌不忙行了禮,“貝勒飲了酒,回府路上應(yīng)當(dāng)心些?!?/br> ** 宋揚當(dāng)上副總管以后,雜事變多了,時不時就要幫小皇帝去辦事,常常都不在小皇帝身邊辦差。 所以當(dāng)有人參了宋揚一本時,宋揚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你倒瀟灑,一夜御四人,有男有女,好不快活?!?/br> 李瑾玉把參宋揚的奏折摔在他身上,正好打在宋揚胸口,震得他后退了兩步。 宋揚撿起奏折一看,是京都知州張耀參的他,奏折上寫著,御前副總管太監(jiān)宋揚豪擲千金購買娼妓藏于宅邸中,宅邸內(nèi)從里到外從上到下處處彰顯奢華,分毫不輸于乾清宮。 翻譯一下就是,張耀覺得他貪污了才有錢買宅子買男人。 “陛下!奴才冤枉??!” 宋揚一邊喊冤一邊在心里默默問系統(tǒng):張耀是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參我? 系統(tǒng):張耀是李成玉一派的,應(yīng)該是他授意。 宋揚:【我靠,什么玩意兒,我上次那么委婉拒絕了他的示好,轉(zhuǎn)頭就參我,得不到就毀掉是吧?】 他心里雖然罵罵咧咧,但到底因為買宅子的事小皇帝也知道,沒有多少懼怕。 眼看屋里還有不少奴才,宋揚裝模做樣地跪下求饒,心里想著演演戲好了,以免別的太監(jiān)猜到什么。 只是他沒想到,李瑾玉是真的生氣了。 谷荔見狀,趕緊帶著人麻溜地退出去了,殿內(nèi)只剩下宋揚和李瑾玉兩人。 李瑾玉也沒喊起,眼神冷冷地掃視他。 “贖了幾人?原因為何?” 宋揚:【人都走光了,小皇帝不是真的生氣了吧?他在氣什么???】 心里雖然不解,但宋揚還是老老實實解釋了。 “奴才贖了兩名戲子,一位陛下曾見過的,在江南的怡紅樓里,陛下為奴才點的那名壯……男子?!?/br> 李瑾玉瞇著眼,似乎在回憶江南一行中,是否有這件事。 等他終于想起,語氣又添了幾分怒意,“當(dāng)日你在怡紅樓連碰都未曾碰人一下,今次倒能為人贖身了!?你還干起了金屋藏嬌的事!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李瑾玉是真的怒火攻心,見宋揚跪得不情不愿還不明緣由不當(dāng)回事,他就更氣了。 “奴才并非為了滿足私欲,奴才需要一個人把福履軒內(nèi)的人全部換一遍,奴才要回宮當(dāng)班,抽不出時間親自去做那些事?!?/br> 宋揚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而后見李瑾玉臉色稍有松懈,這才站起身,把奏折攤開放在李瑾玉面前,“陛下,這知州是三貝勒的人。三貝勒上次想招攬奴才,被奴才拒絕了,這才懷恨在心……” 這些,李瑾玉早從宋揚的腹語中知道了。 但他想知道的并不是這件事。 他的目光落在奏折上的“一夜御四人,有男有女”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你果真和勾欄里的人荒唐了一夜?” “怎么可能!”宋揚幾乎要跳起來,“奴才不是那種人?!?/br> 氣憤的人換成了宋揚,他戳著奏折上的字,“這人胡扯,我就喊了陸蘭洲一人,他睡在外面,我睡在床上,我碰都沒碰他!” 宋揚辯解完,看李瑾玉臉上還有未消的怒氣,又蹲矮了幾分,湊在李瑾玉耳邊說,“和陛下召喚嬪妃侍寢一樣?!?/br> 他臉上那副“跟你學(xué)的我聰明吧”的表情,讓李瑾玉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差點忍俊不禁。 “朕知道了?!崩铊竦幕饸庀煤芸?,他又叮囑了一句,“縱然朕寵你,你也不能在外亂來,以免落人口舌,知道嗎?” 宋揚松了口氣,連連說知道了。 第44章 不拼桌 陸蘭洲事情辦得很漂亮。 藺府派去的下人們?nèi)凰s走了,他們跑去和藺丞相告狀,藺丞相沒當(dāng)回事,讓他們回去繼續(xù)辦差,甚至對清麗說,敵不寡眾,你們十幾個人無需怕那一個人。 清麗一聽也是如此,讓幾個大漢把陸蘭洲關(guān)掉的大門撬開,繼續(xù)當(dāng)她的福履軒總管。 陸蘭洲臉都要氣歪了。 連夜去找人牙子帶他去人市買人,買了足足十五個下人,比清麗一流還多了三個人,其中還挑了武藝高強的有四個。 陸蘭洲帶人回去,看清麗他們還是一副鼻孔高過眼睛的模樣,直接讓人把清麗他們幾個全部打趴下了。 下人們的事鬧得很難看,藺丞相不得已把宋揚請去藺府。 十十幾個下人垂頭喪氣站在兩人身后,大部分下人都被打得最慘,有鼻子還在流血的,正抬頭望天止血;還有捂著頭發(fā)的——估計是打起來后互相扯得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