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聽到這些，心里頭生出一絲恐懼，不是怕鬼神之說，而是覺得如果是一個警示，那么將是一個很大的危險。

    他不怕危險，就怕錦書和父皇要面對這些危險，因為只有他們夢到。

    在等待凌燦的時候，辛夷熬好了枇杷膏。

    錦書的聲音還是有些嘶啞，少淵便傳人進(jìn)來，問蕭王妃午睡的時候，可有叫喊過。

    耿嬤嬤和外頭守著的太監(jiān)說沒有聽到，殿中一直都很安靜。

    那就更奇怪了，聲音嘶啞成這樣，顯然是真喊過話，而且喊得很厲害。

    可她就在殿中午睡啊，人在這里，就算夢里怎么喊，也傷不了嗓子啊。

    “王妃午睡的時候，可有人進(jìn)來過？”

    眾人搖頭，王妃午睡，他們都在外頭沒進(jìn)來。

    耿嬤嬤道：“老奴是聽到一聲響，才推門進(jìn)來的，進(jìn)來便見王妃的脖子被小虎抓傷了?！?/br>
    “聽到了一聲響？什么響聲？”少淵問道。

    耿嬤嬤道：“就像是有人摔下來的聲響，老奴還以為王妃摔倒了呢?！?/br>
    少淵緊蹙著眉頭，耿嬤嬤聽到的有人摔下來的聲音，而殿中只有錦書一人，不是錦書，就是小老虎。

    少淵問錦書，“那會不會是小虎摔了下來，然后摔懵了，跳起來就抓傷了你呢？”

    錦書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她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重點不在于自己被抓傷的問題上。

    耿嬤嬤卻說：“不可能啊，人摔下來和小虎摔下來的聲音能一樣么？老奴耳朵沒背，聽得是清清楚楚，這才推門進(jìn)來的。”

    耿嬤嬤說她沒耳背，可大家都知道她是有些耳背的。

    但如果連耳背的她都聽到很大的摔倒聲，那就是真有人摔倒過，殿里頭只有錦書，那就只能是錦書。

    少淵扶著她問道：“后背疼嗎？”

    “沒什么感覺?！卞\書直起了腰，“不疼啊?！?/br>
    少淵覺得這事可真是怪異得很。

    過了一會兒，凌燦來了，太上皇遣走殿中的其他人，四人在里頭說話。

    凌燦聽完整件事情，卻也不先問夢的事，而是看向了小老虎，眸光充滿了同情。

    小老虎努力地抬起頭，天見憐的，可算是有人知道它的慘況了。

    大家順著凌燦的眸光看向小老虎，少淵問道：“怎么了？”

    凌燦收回眸光，“沒，只是覺得這小虎精神很差，似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啊?！?/br>
    “可不就是戰(zhàn)斗么？它撓傷了王妃?！鄙贉Y淡淡說著，但誰都聽得出怨氣。

    凌燦微微一笑，“嗯！”

    “監(jiān)正，可窺出什么玄機(jī)來？”少淵問道。

    大家本以為凌燦能說出些高見來，但他卻搖搖頭，“沒什么玄機(jī)，不過是心靈相通罷了?！?/br>
    “心靈相通？什么意思？”

    “人和人之間，尤其是血親，能感應(yīng)到對方的危險，特別是在某些媒介的幫助下，這種感應(yīng)會更加強(qiáng)烈。”

    太上皇說：“孤與阿北不是血親，為何孤也能感知？”

    “太上皇！”凌燦拱手道：“您與大將軍除了是君臣，也有故舊情誼，您且是真龍?zhí)熳樱芨袘?yīng)到一點都不奇怪，但您也只能感應(yīng)到，和蕭王妃是不一樣的，蕭王妃能與他對話，甚至他能看見蕭王妃，這就是血親之間的感應(yīng)?！?/br>
    少淵卻撿了他話中的重點，“媒介，你方才說的媒介是什么意思？”

    凌燦笑笑，卻不語了。

    但大家都猜到是小老虎，這小老虎真神奇，太上皇當(dāng)初垂危，全靠金老漢和金娃送它回來，才把太上皇救回的。

    太上皇沒有勉強(qiáng)凌燦說下去，他活到這年歲，知道有些事情能看破不能說破，天下間萬事都有規(guī)律，若有破了規(guī)律的，就不可大肆說出來。

    這件事情在他看來，是破了規(guī)律的。

    但他始終只往鬼魂方向去想，認(rèn)為阿北魂魄不寧，便問凌燦，“若為他開道場，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是否可以幫他渡過厄困？”

    凌燦道：“回太上皇的話，開道場倒不是說無用，只看誰開，在哪里開，而我燕國雖是人才濟(jì)濟(jì)，卻沒人開得了這個道場，我燕國疆土寬廣，卻也沒有地方能開得了這道場?！?/br>
    太上皇詫異了，“哪里能開？誰人能開？”

    凌燦想了想，說：“要容微臣回去用天機(jī)儀算一算，這道場未必有用，但如果找到合適的地方與合適的人，那或是有別的法子?！?/br>
    “你趕緊回去算一算，快些來報?！碧匣实馈?/br>
    “是，微臣告退！”凌燦躬身退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只不過這一次眼底多了一絲不容察覺的凝重。

    少淵想了想，追了出去把凌燦攔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不方便說？”

    凌燦不得不佩服蕭王的觀察力，他道：“殿下，不是不方便說，是不確定，有很多種的可能，那些不確定的可能說出來，只會徒增大家的無端猜測，反而更為擔(dān)心?！?/br>
    第677章 所以真的是一場夢嗎

    少淵再道一句，“你回去用天機(jī)儀算的時候，算一算太上皇和王妃的吉兇?！?/br>
    凌燦本想說叫他不用這么擔(dān)心，但知他素來敬父愛妻，只說一句叫他別擔(dān)心，肯定也不管用，便道：“如今小老虎在宮中護(hù)著，太上皇是無礙的，還有今日王妃被小老虎撓傷，殿下不僅不能生它的氣，還要感激它，是它把王妃救回來的，至于撓傷，應(yīng)該只是意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