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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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綁,梁周天便急忙想爬走,但爬出去的手背,被戰(zhàn)無情一腳踩住,“你坐好,我有話問你。” 梁周天痛得幾哇亂叫,“好漢饒命啊?!?/br> “會饒你的。”戰(zhàn)無情沒挪開腳,“你乖乖配合,我會放你離開,我與你沒什么怨仇?!?/br> “我配合,我配合!”梁周天這些日子像是在地獄一般,眼前這人是什么來頭他不知道,但他身上沒有太大的敵意,顯然也沒有仇恨。 戰(zhàn)無情挪開腳,從馬背上取下文房四寶,在平整地面上鋪了一塊布,開始蘸水磨墨,“等一會兒,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寫錯了不要緊,重頭再寫,寫到對為止?!?/br> 他拿出來的宣紙,厚厚一沓,寫錯多少都無礙,而且,才剛?cè)胍共痪?,他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慢慢寫。 梁周天是生意人,自然知道文書上的東西可以作為證據(jù),也不知道是要他寫什么,他縮著身子,“我……我寫不了,我手痛?!?/br> 戰(zhàn)無情繼續(xù)磨墨,溫和地道:“那就先歇一會兒,等手沒有這么痛的時候再寫?!?/br> “你要我寫什么?”梁周天見他態(tài)度甚好,便問道。 戰(zhàn)無情說:“庚寅年間的事,那件事情改變了你梁家的命運,你一定會記得的,你細細寫下?!?/br> 庚寅年間? 梁周天瞳孔一縮,“你……你是什么人?” “江湖人,受人所托查一些陳年往事?!?/br> 梁周天盯著篝火照亮的那張沉穩(wěn)肅然的面容,緩緩地搖頭,“庚寅年間的事,我已經(jīng)忘記,且沒發(fā)生過什么值得銘記的事?!?/br> 磨墨的手停了下來,戰(zhàn)無情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在跟你商量?” 梁周天覺得此人很好說話,便道:“但我確實不知道你要寫庚寅年的什么事,難不成有人對我的生意感興趣?生意上的東西乏善可陳啊。” 戰(zhàn)無情說:“庚寅年,溫家,吳勇,想得起來嗎?” 梁周天臉色大變,挪著屁股后退,“我……我不認識這些人,你到底是誰?你要查什么?” “查該查之事?!睉?zhàn)無情繼續(xù)磨墨,任由他一直往外邊挪。 梁周天已經(jīng)無法站起來行走,他只能用雙手支撐著地面,使勁往外挪去,但渾身上下都是擦傷和之前被打的傷勢,壓根也挪不快,急得他滿頭大汗。 全身痛得要命,往日哪里受過這種罪?年輕時候家業(yè)盛大,莫說受傷,就是手指破了一道小口,在家里頭都是大事。 后來生意沒落,祖上積攥下來的家業(yè)也被揮霍得差不多,可到底也沒到尋常百姓的那個程度,依舊可勉強維持體面。 如今落得如斯田地,都是因為那賤人。 梁家有今日,也是這賤人所賜。 當初就不該只削足,該把她的眼珠子也挖出來,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砍斷,折磨得死去活來才好。 他心頭惱恨著,卻見眼前忽然一暗,還沒等抬頭,后領(lǐng)子便被提起,他重新被丟回火堆前面。 “墨已經(jīng)磨好了,開始吧,”戰(zhàn)無情聲音依舊是無情淡冷的,“第一句,我梁周天舉報溫福林任大理寺少卿時貪贓枉法……” 梁周天全身癱軟,“我不寫,我不寫,我沒什么好舉報的……” 尖銳的錐子從他腰間刺了進去,再抽出來,痛得梁周天眼淚直飚,滿地打滾。 戰(zhàn)無情立于一旁,也不催促,只看著他吃痛打滾,待他緩過來了,又說:“寫吧,我梁周天舉報溫福林任大理寺少卿時貪贓枉法,與當時的魏國公結(jié)黨營私,收受賄賂……” “不!”梁周天全身顫抖,他跪在地上對戰(zhàn)無情磕頭,“我不能寫……” 錐子再一次從他腰間刺入,這一次比方才更深,梁周天痛得幾乎昏死過去,冷汗淋漓中,他看到這個人一臉冰冷,毫無動容,知道今日是遇到了硬茬了。 第598章 就這么看著他死 但戰(zhàn)無情依舊是很溫和的,“來吧,寫!” 他手中拿著錐子,那錐子尖銳無比,閃著血沫。 梁周天吞了一口唾沫,顫抖地握住了筆,蘸了墨水落筆太重,一張紙廢掉了。 戰(zhàn)無情把廢紙拿掉,又一錐子往他腰間刺去,“好好寫?!?/br> 梁周天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去這尖銳的痛,痛楚使人迸發(fā)出潛力,再一次握筆的時候,他雖是喘著氣,卻也能好好地寫字了。 一開始是戰(zhàn)無情說一句,他寫一句。 但后來戰(zhàn)無情說:“我說累了,你自己把事情寫出來就行,好好寫,如有半句不實或者是為你自己開脫,只會多受皮rou之痛?!?/br> 因他前面所說的那些全部對得上當年事實,梁周天便以為他清楚知道所有的事,他料想是有人被拿了,供出了此事。 所以他也沒有粉飾自己在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把如何與溫家做交易,老魏公如何保證,他又是如何花銀子在吉州收買證人,與吳勇合謀設(shè)局陷害知府江淮之。 戰(zhàn)無情出發(fā)之前,敏先生便把猜測得大概經(jīng)過告訴了他,如今看梁周天所寫,與敏先生所猜測的出入不大,想來就是事實了。 梁周天已經(jīng)疲憊得不行,握筆的手直直顫抖。 戰(zhàn)無情拿起他的手,割破了手指,把血暈染便摁在了舉報書上。 “放了我,放了我……”他喃喃地求著。 戰(zhàn)無情沒理會他,坐下來細細再看那舉報信,看到溫家把小素嫁給梁周天作為交易那一段,他眼底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