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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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笑著罵了一句,“不過是話本故事,怎么是真發(fā)生的?不許纏著王妃?!?/br> “祖母,不是話本故事,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于星芒過去搖著錦書的手臂,“是誰?你快說說嘛?!?/br> 冷箐箐也伸長好奇的脖子,道:“對啊,小嬸母快說嘛,我也想知道?!?/br> “對啊,我們也想知道?!?/br> “蕭王妃快說,我們絕對不會往外說的。” 如意渾身忍不住地發(fā)抖,她不要,不要被所有人恥笑,輕蔑地恥笑。 她用了二十幾年的努力,才爬到今日的位置,雖然不高,雖然只是妾,但她努力讓人忘記了她曾經(jīng)只是一個丫鬟的身份。 現(xiàn)在無人會記得她是一個丫鬟出身,包括漢王府里好多人都不會再提。 她也終于意識到,今日蕭王妃請她來,不是因為她已經(jīng)是如意夫人,是因為要羞辱她。 這一定是皇后授意的,她說過一切只是開始。 宮里的戒尺掌嘴,打落了她的門牙,真的只是開始。 皇后是要誅心。 錦書淡淡掃了如意一眼之后,笑著對起哄的人說:“別問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一個真實發(fā)生過的事,那位官員也在職?!?/br> “噢,竟然是真的,到底是誰?。俊?/br> “大家快猜,快些猜猜?!?/br> 興奮的光芒在每一個人的眼底燃燒,或許是有猜測到一些官員,但是沒人敢說出來。 因為,那些大人的夫人就在現(xiàn)場啊。 唉,或許自己是猜對了,但是沒辦法說出口啊。 這心貓撓似的,難受,難受極了。 如意心驚膽戰(zhàn)了一會兒,見蕭王妃沒有說下去,她的心才緩緩地放下。 是啊,這與當朝二品大員有關的舊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蕭王妃如果懂得做人,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她只要不說,就沒人猜到她就是那個丫鬟。 “大家不要猜了?!编嚪蛉撕鋈徽f話了,她笑盈盈地望著蕭王妃,“王妃是知道的,對嗎?我也知道?!?/br> 錦書愕然,她要說出來? “鄧夫人知道?那你快說啊。”寧王妃竟然站起來,跺腳催促,親王妃的儀態(tài)盡失了。 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啊。 “鄧夫人快說,那丫鬟是誰?” 鄧夫人壓了壓發(fā)髻,手中捏著帕子,語出驚人,“丫鬟是誰我不知道,但那沒出息的窮酸秀才,姓鄧,是我家相公?!?/br> 抽氣聲此起彼伏,一時花廳里靜得只剩下抽氣聲了。 竟然是鄧大人! 天啊,竟然是鄧大人! 那丫鬟是多有眼無珠啊。 大家驚嘆過后,更加想知道那丫鬟是誰了。 沒人注意到如意。 因為如意進了花廳之后沒有說過一句話,且坐的位置很偏僻。 沒人留意到她,除了漢王妃。 漢王妃看到她臉色發(fā)白,渾身顫抖,額頭的汗水把頭發(fā)都打濕掉,仿佛是從大水里頭撈出來似的。 她太了解如意這個賤人了。 她臉皮厚,無恥,冷毒,尤其愛看別人的笑話。 她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但她喜歡看別人的笑話,對人落井下石。 所以,按照她以往的死性,會和大家一起追著猜測那丫鬟到底是誰。 但她怕成了這個樣子,再想起她以前就是皇后身邊的丫鬟,不難知道啊。 且皇后當年是待她極好的,為她挑選夫婿,選到了像鄧大人這樣的有志青年,一點都不奇怪。 可這賤人背主求榮,且毫無遠見,她急功近利,縱然知道鄧大人以后或許有前程,也不愿意花時間陪他一步步走上去。 她要找個現(xiàn)成的。 耳邊諸位夫人議論紛紛,漢王妃卻冷笑著問了如意,“如意,說你的事呢,沒瞧上鄧大人,如今可后悔???” 漢王妃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如意。 連錦書和鄧夫人都有些愕然,漢王妃竟然說出來了,可見她們積怨有多深啊。 如意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成為這些夫人眼中的焦點。 在云傾嵐被定為世子那一天起,她就暗自發(fā)誓,她不能再是寂寂無名被藏于內(nèi)院的妾侍。 她要所有人都尊敬她,恭維她。 現(xiàn)在,她只做到成為焦點,但沒有人尊敬她,恭維她。 數(shù)不清的鄙夷視線,像鬼火似地縈繞在她的四周。 她腦袋像是被什么東西炸了一下,嗡嗡作響,但那些人說的話卻如此清晰地落在了她的耳中。 “是她?。课乙娺^她一次,漢王府的如意夫人?!?/br> “呸,什么夫人?原先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丫鬟,后來成了漢王賤妾?!?/br> “真是丟人,放著好好的正頭娘子不做,去當個賤妾,丟盡了我們女人的臉。” “聽聞說,連她生的兒子也不與她親近,顯然是知曉她的無恥?!?/br> 羞辱像熊熊火焰把她包圍,眼前是一張張鄙夷的冷笑,耳邊是一聲聲羞辱的謾罵。 淚水盤旋在眼眶,她死死忍住,摁住膝蓋的指尖發(fā)白。 忽然,她用盡全力吼了一聲,“不是我!” 這一聲吼出來,卻是滑稽的,缺了門牙,漏風。 眾人哈哈大笑。 如意氣得渾身顫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譏笑,猛地起身往外跑,憤怒和羞辱讓她腦袋一片空白,眼前景色也成了虛境似的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