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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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靳風沖冠眥裂,下馬后一腳踹在沈仞的胸口,咆哮道:“一個女人你都擺不平,本王留你何用?本王府中的侍衛(wèi)長,連蕭王府的一條看門狗都不如,怪不得本王會輸,輸?shù)靡粩⊥康?,再留你在身邊,本王遲早被你們害死?!?/br> 說完,飛上馬背,策馬往皇城飛奔而去,他必須要先見到父皇,不可讓蕭王府的jian計得逞。 沈仞跌在地上,捂住胸口,胸口血氣翻涌,一口鮮血噴出來,他看著蜀王疾馳而去的背影,心里寒到了極點。 此事他原本就不贊成,到了北州之后也極力阻止,甚至不惜與紫衣動手,被她所傷,更被她困住,最后費了好大的勁才趕回來報信的。 本也沒想著會換來一句辛苦了,卻怎么也沒想到他會遷怒自己,甚至落得一個被逐出王府的下場。 他滿心悲憤,卻笑了出來,投主不賢,是自己眼光有問題,這些年也都看明白了,蜀王所呈現(xiàn)出來的才能,其實都是皇上特意為他營造的。 他本質(zhì)自私傲慢又剛愎自用,實難成大事,怪不得蕭王殿下一直都反對冊立他為太子。 真是可笑,想他沈仞也是出身世族,投身在王府門下,是想輔助他成為太子,成為日后的帝王,但在王府多年,雖為侍衛(wèi)長卻如同一個下人,動輒打罵。 只是當初既已經(jīng)抉擇,便不輕言放棄,沒想到他不放棄,最終卻被逐出王府。 沈仞心灰意冷,回到了蜀王府收拾東西,便決然離開。 到了門外,剛好看到藍寂扶著蕭王走出來,馬車備在門前,蕭王府這扇大門,終于是再一次打開了。 藍寂看到了他,諷刺地說了一句,“沈仞,被趕出去了?” “藍寂!”云少淵輕斥,眉目不悅。 藍寂閉上了嘴巴,知道爺素來不愛痛打落水狗。 云少淵在上馬車之前,忽然對沈仞道:“沈大人,本王有一事相詢?!?/br> 沈仞淡淡地道:“殿下不必問,我縱離開蜀王府,也不愿幫你們對付王爺。” 蕭王府今日要做什么事,沈仞心里頭很清楚了,若有他出面指證,蜀王很難再翻身。 但是,蕭王府打的這個主意,是侮辱了他沈仞的人格,他心里頭很是氣惱。 云少淵道:“本王只是想問,蜀王妃可還好?” 沈仞一怔,他自回來到收拾東西離去,也不曾想過去問問表妹的情況,倒是蕭王記掛了,而自己也誤解了他的意圖。 他神色澀然,垂下了眼眸,“不知。” “原先是否傷重?” “太醫(yī)束手無策,幾乎一尸兩命……”沈仞慢慢地抬起頭,眼底有些復(fù)雜,“殿下,我知道落錦書在蕭王府,煩請?zhí)嫖肄D(zhuǎn)達一句道歉,我原本以為她是謀害表妹的兇手,才會如此對待,請她諒解?!?/br> 云少淵上了馬車,錦幕垂下,聲音如同這晨早的寒意,“不轉(zhuǎn)達,道歉需要自己去,這才能彰顯誠意?!?/br> 沈仞雙肩垂下,忍住心頭翻滾的血氣,卻到底忍不住,蹲下來吐了一口血緩了許久許久,才艱難地策馬離開了王府。 馬車內(nèi),藍寂問道:“殿下,您是要探聽那落錦書是否真懂得醫(yī)術(shù)才會問蜀王妃的情況吧?屬下已經(jīng)派人查探了,不必問?!?/br> 云少淵眸子半闔,“問一句這么簡單的事,還需要特意派人查探嗎?你啊,有時候把問題想得太復(fù)雜。” 藍寂道:“您原先說過,凡事親力親為嘛,不能假手于人。” 云少淵輕笑,“沒錯啊,方才本王不就是親口問的沈仞么?并未假口于人?!?/br> 藍寂嘟噥,“誰知道沈仞會真的說呢?這消息來得太易,怕是不可信吧?” “你啊,不了解沈仞,蜀王妃是他的表妹,他又被驅(qū)逐出府了,沒必要在這上頭做文章?!?/br> “誰知道沈仞是不是被假意驅(qū)逐出府的?或許是計?” “你這樣說,代表你不了解云靳風?!痹粕贉Y不語了,掀開簾子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遠處的街道開始忙碌起來了。 云靳風自恃清高,不屑用計,自認為用他的身份便可震懾人。 零碎的聲音里,有一道聲音格外的洪亮,“南陵小報,南陵小報,蜀王妃被謀害一事有內(nèi)幕,疑兇落錦書的侍女于蜀王府前自盡力證主子清白……” 第42章 父皇殺了他吧 藍寂也聽到了,笑著道:“南陵小報今日格外的早啊,殿下,該給敏先生記一功,只是經(jīng)過今日,陛下必定會知道南陵小報是蕭王府的?!?/br> 云少淵撫著身上朝服的刺繡,微微笑了。 今日的官報必定會為云靳風澄清,但是,這些年官報的公信力已經(jīng)大大減弱,大家寧可相信南陵小報里的消息。 陛下想封口,不容易的。 早年間,南陵小報只寫些達官貴人內(nèi)院趣事艷事,并未干涉朝事,所以朝廷不會禁止,反而覺得能約束貴族,讓他們謹言慎行。 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如今便是南陵小報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被知道了也不要緊,反正他又不止一份小報,這些年輿論這一塊,他掌握了大部分,就連朝報官報里也有滲透。 經(jīng)過御街的時候,藍寂下去買了一份小報,挑了要緊的讀給云少淵聽。 小綠于蜀王府前自盡時說的每一句話全部都抄了下來,場面寫得繪聲繪色,仿佛親臨在場觀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