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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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水下視物已經(jīng)不像當初送央央之時在水底戰(zhàn)斗那么拉了,六合神功的進步已經(jīng)足以讓他功聚雙眼,不僅視物更明晰、更精微、更遠,在水底也可以得到充分的內(nèi)力防護。以及水下閉氣,時間也可以更久。 然而鉆在水里仔仔細細地看了半炷香,除了發(fā)現(xiàn)有狹小的水流通道引向山澗之外,其余還是什么都沒有,所謂煞氣更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感受到。 如果不往下挖的話,好像真就到此為止了,什么都找不出來。 趙長河也不氣餒,這正常,唐家在這呆了幾代人都沒找出什么貓膩來,憑什么自己一來就有發(fā)現(xiàn)?慢慢來吧。 恐怕往下挖也沒用,唐家人已經(jīng)是挖過了的……如果有異度空間,可能具備一個特殊的打開方式,就像四象教記載的典禮通靈一樣……何況還不一定就是這里呢? 趙長河一邊思索著一邊往上游,腦袋正要鉆出水面忽然嚇了一跳。 上方一對蓮足在水里晃呀晃,差點沒一臉直接撞在小腳上。仔細看去,卻是那小丫鬟坐在邊上悠悠然地在浣足,還哼著小曲兒呢。 趙長河沒好氣地繞了一下,從旁邊鉆了出來:“你在這干嘛?” 小丫鬟倒好似被他嚇了一跳:“你、你這么快的?。俊?/br> “這里又沒多大,都在下面半炷香了哪快了?”趙長河沒好氣道:“你知道我下去了,還在這洗腳,是讓我喝你洗腳水?” “這池子本來就沒多干凈,你真喝啊?” “……” “天氣這么熱,清涼的水池子在這,誰忍得住不泡一下呀?”丫鬟理直氣壯:“你自己下去泡了澡,還不讓人泡腳了,哪來這么霸道的?!?/br> “好好好,是我霸道?!壁w長河很是無語地運功烘干水汽,撿回銀票塞回懷里:“現(xiàn)在我要回去找唐不器吃飯,你繼續(xù)泡腳好了。” 丫鬟哪敢把他一個人丟這里,不甘不愿地起來擦腳,跟在他屁股后面回了莊園。 看著前方大步前行的趙長河背影,丫鬟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似覺有趣。 趙長河的身后眼完完整整地捕捉到了這個笑容,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誰說這虎丘劍池一無所獲? 這不就是發(fā)現(xiàn)? 這告訴我你是普通小丫鬟,當我傻……當我是唐不器呢? 第139章 大浪淘沙不識君 晚宴很簡單,就在唐不器的水榭里,沒有去什么“好地方”。 但趙長河覺得這就是最好的地方。 這廝單獨一棟好大的院落,屋子建在水上,木橋蜿蜒,清凈優(yōu)雅。四處水流叮咚,依稀絲竹陣陣,趙長河到了這里就覺得夢中的還施水閣聽香水榭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眼前了。 騎驢找驢,還問有沒有姑蘇慕容呢,原來您就是燕子塢。 小丫鬟帶他到了地方,略施一禮:“婢子告退。” “誒誒誒!”趙長河把目光從打量風景上收了回來,笑吟吟地招呼住她:“你們少爺請吃飯,你們不要隨侍在側(cè)的?” 丫鬟擺手后退:“族中各有分工,不可亂套,我不是隨侍少爺?shù)??!?/br> “那你干嘛的?” “我是客院打雜的……” “也就是招呼客人的對吧,所以你去給我?guī)???/br> “是啊……呃,也不全算啦,我只是清掃客院的,不負責招呼客人,剛才是沒人去,我又想躲個懶……” 趙長河很是好笑,正想再逗逗他,卻見唐不器從上面水榭探出腦袋:“你在和誰說話呢?嘖……你他娘調(diào)戲我家丫鬟?” 趙長河應聲道:“和小姑娘說幾句話怎么就調(diào)戲了?你當誰都跟你一樣?” “行吧行吧。內(nèi)誰?”唐不器指了指那丫鬟,卻似眼生想不起名字,頓了一下也不糾結(jié),家里丫鬟侍女太多了,他確實認不出客院的。便直接道:“你客院的是吧?反正也算得上是你之職,也一起上來吃飯,隨侍趙公子?!?/br> 說完又把腦袋收了回去。 丫鬟:“……” “哈……”趙長河差點沒笑出聲,問道:“誒,咱倆也算熟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丫鬟憋了一下,半天才道:“思思。” 趙長河笑而不語。 這壓根就不像唐家風格,瞧唐晚妝邊上那侍女叫啥,抱琴還是聽琴來著……反正風格當是這一類的,你這是什么沒文化的起名? 他也不揭穿,笑吟吟地帶著“思思”登上了水榭。 廳中一個小圓桌,邊上有不少侍女樂師正在撫琴彈箏,演奏輕柔舒緩的音樂,地主小資做派拉滿。 但唐不器卻沒有擁著侍女吃葡萄了,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斟自飲,似有心事。見趙長河進來,也是隨意示意了一下:“坐,沒別人,就咱哥倆吃點?!?/br> “……”大侄子變成了哥倆,有點不習慣誒。 但趙長河也知道所謂大侄子一直都是自己在口嗨,人家唐不器可不這么認,便頂著不習慣坐到對面,奇道:“你挨罵了?” “沒有。”唐不器道:“我爹好生夸了我一頓,說揚州的事我做得很好……雖然我自己知道沒出什么力,不過進攻白蓮寺我好歹也是沖殺在第一線的,受點夸獎也應當?!?/br> “還有自己覺得該夸的……”趙長河哭笑不得:“那既然被夸了,你這副沉思表情是干嘛來著?” “家里夸幾句有什么用呢,真就一輩子活在家里?” 趙長河愣了一下。 “你和萬東流得罪了季成空,他不敢找你麻煩,不敢去搞萬東流,居然來整我。我唐家體量明明比你和漕幫加起來都大,但他眼里軟柿子是我?!碧撇黄鞯吐暤溃骸澳懔R我吸姑姑的血,我一路上都很難受。有心想反駁你幾句,卻始終駁不出什么話來……別人敬我,因為我是唐家公子,而別人敬唐家,是因為唐晚妝,而不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先祖。” 趙長河不說話了,倒了杯酒慢慢地喝。 唐不器低聲說著:“我也知道,所謂的出門歷練,我就不該帶侍女,不該有車隊,不該住在吳叔叔家里,甚至落腳之地就不應該是揚州……應該像你一樣,一人一劍,離開江南。可……” 趙長河抿著酒,抬頭看他。 “但這樣可能會死啊,隨時會死啊,趙兄?!碧撇黄骶o緊捏著酒杯,半天喝不下去:“會死的啊……我還有這么多東西可以享受……” 趙長河終于舉杯:“來,敬你。” 唐不器怔了怔:“你還敬我?難道不是該笑我?” “我笑你干啥,難道我不怕死???我那是沒辦法?!壁w長河笑道:“咱倆易地而處,可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誰笑誰?” 雖然沒說這情況該怎么辦……這也不是他能說啥的,但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安慰。 唐不器的愁容散去了許多,重新有了此前濁世佳公子的笑意:“謝了。話說你這樣的人,江湖上居然沒什么朋友也是挺奇怪的哈……” “現(xiàn)在開始會越來越多?!壁w長河咧嘴一笑:“在江湖上不交點朋友,混的什么江湖。大侄子你人可以,下次別亂敲門,你就是我朋友。” 唐不器又板起了臉:“我卻不想和你做朋友?!?/br> 趙長河愣了一下:“為啥?” “你什么時候把大侄子改成唐兄,那時候就可以了。” 趙長河兩眼一翻:“那還是大侄子吧?!?/br> 唐不器鼓起了眼珠子。 “喝酒喝酒,話真多,我酒杯都舉麻了?!壁w長河鄙視道:“聽說在花街柳巷醉了五天?看來你不僅打架不行,酒量也是垃圾?!?/br> “草!”唐不器挽起了袖子:“今天不把你干翻,老子以后把嘴巴封了!” 這場按理應該聊一聊虎丘劍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以及商議明天應該怎么探索姑蘇煞氣之謎的小聚,最終正事一個字都沒提。 有時候陪朋友一醉解愁,重要性也不見得遜色于正事。 大家都是練武的人,有體質(zhì)有內(nèi)力,酒量想要多差也很難,唐不器的酒量確實可以,但和趙長河一比,那又顯然比不過了。尤其是趙長河覺得身邊侍女有鬼,就沒真打算一醉,內(nèi)力一直在悄悄化解酒意,沒喝半個時辰,趙長河屁事沒有,唐不器已經(jīng)醉態(tài)橫生。 然后又開始故態(tài)復萌,抱過一直侍立在邊上添酒的小侍女:“侍棋,給爺抱抱……” 趙長河:“……” “誒誒,內(nèi)誰?”唐不器大著舌頭指著思思:“你你你,去陪我兄弟!” 思思:“……” 趙長河心中一動,有心試試這女人,便也裝作一副醉態(tài)萌生的樣子,笑呵呵地擁了過去:“思思……” 思思“蹬”地向后一跳:“少爺,隨意yin辱丫鬟,也是犯家法的!” “嗤!”唐不器醉醺醺地擺手:“那就讓我爹罰我唄,多大事。” 思思梗著脖子:“那少爺打死我好了!” “咦?”唐不器醉眼蒙眬地打量了她一眼:“長得又不咋地,倒是剛烈。趙兄,這種丫頭可以,我不便強求,你自己看著辦。” 趙長河微微一笑:“那我也不強求,喝得差不多了,你歇著吧。思思姑娘陪我回去打打雜總是可以的?” “這她分內(nèi)事,應該的!”唐不器擺手道:“去吧去吧,伺候好我兄弟!” 趙長河故作跌跌撞撞地起來,連椅子都撞翻了,踉踉蹌蹌地出門。思思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攙扶,趙長河便順手抄在她肩上,重量都往她身上壓。 思思憋紅了臉,小孩扛大熊似的辛苦地把他往外拖。 殊不知趙長河此時更加困惑。 怪了,本來以為這個很可能就是那位假天女,那位連親嘴兒都很隨意的,自己給宮超群的線索范疇也是夠放得開的,可這怎么又不像了…… 是努力在扮演好一個剛烈小丫鬟?還是另一個人呢? 身后樓臺傳來唐不器的歌聲:“天生我材必有用……” 繼而大笑,又變成了大哭:“曉風煮酒笑明月,大浪淘沙不識君!” 第140章 這丫鬟我要了 思思辛苦地扶著裝醉的趙長河回了客院,把他往床上丟。 結(jié)果趙長河實在太重,那手臂順勢一摟,直接把她給撲到了床上,壓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思思氣得奮力掙扎:“說了只是回來打雜伺候休息的,沒有侍寢!” 趙長河一副醉漢的樣子,故意把嘴巴往她臉上嘴上亂啃,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爺又不會虧待了你個小丫鬟……” 思思掙扎著用手擋住他的嘴:“我聽說你是個大俠!怎么也欺辱我們可憐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