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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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著仇恨與抱負的女子,正式踏上了這亂世的浪尖,早晚開始攪弄風云。多年回首,不知還記不記得當時山寨之中、水簾洞內(nèi),那激烈得用盡了全力的吻,那個觸動了心弦的男人。 或許會忘了吧。 畢竟要做圣女,就要忘了男女之思不是么?教派嘛,多的是這類規(guī)矩。 他日江湖再遇,能聽我喊你一聲什么,難道不是取決于你那時的態(tài)度? 趙長河舉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大踏步回到山寨。 洛七飛上枝頭,他趙長河當然也不是沒沾到光的——首先就是輕松成為了血神教徒,方舵主在朱雀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有了四象教準圣女做后臺的正式教徒趙長河,還得到了一個好處。 隨著青龍璽被找到,這個分舵好像沒啥價值了……寨中相對重要的執(zhí)事們,包括孫教習在內(nèi),都可以撤離了,沒道理把孫教習這樣的精銳老教眾繼續(xù)丟在這冰天雪地鳥不拉屎的地方。 理論上連山寨匪徒全部撤離也無所謂,但終究一個好端端的山寨都建起來了,最難熬的冬天也過半了,這時候棄之著實有點可惜。 薛教主思量之后,還是保留下來,繼續(xù)留方不平為舵主,此番的要點還真是在附近城中開始布道了。 而山寨作為一個后備巢xue,留點雜魚駐守就行,寨主是…… 趙長河。 …… “教習此去,多多保重?!?/br> 孫教習等人沒有即刻走,各項首尾搞七搞八,也整了七八天才走。恰好這些天孫教習把血煞刀法完整地教會了趙長河,有始有終地離去。 雖說此前沒有把血煞功控制人的事情告訴趙長河,算是有點小疙瘩,但整體來說,趙長河依然很尊敬孫教習。 在這個山寨里,真對自己好的人,除了洛七也就只有孫教習了……某種意義上,孫教習對他的好還更純粹。 只不過兩個對自己好的人,十天內(nèi)相繼遠離,似乎象征著這個山寨也沒有任何可流連的地方了。 “留步吧,你都送到山外了,當初送洛七……哦,夏圣女,也沒見你送這么遠?!睂O教習笑呵呵地捶了捶趙長河的肩膀:“真是糙漢子?!?/br> 趙長河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和女人不是一回事?!?/br> “我這種師,不是真正意義的師父,不過教中職責,廣而授之。” “傳道授業(yè)解惑者,在我心里就是了?!?/br> 孫教習聽得甚爽,四下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此間大事已了,方不平被朱雀尊者打得重傷了還沒得回去休養(yǎng),被留在這里繼續(xù)布道,顯然算是懲罰。而你明明已經(jīng)正式入教了,又有后臺,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回總壇,留在這里干嘛?鳥不拉屎的,還得繼續(xù)受姓方的管……” “方不平才不會來山寨吃苦,他在城里養(yǎng)傷布道,一般情況是管不到我的。我看他也不太敢,畢竟我上面有人嘛?!壁w長河目光閃動,又若無其事地笑:“我這人不喜歡拘束,也沒什么野望,能做個山大王挺好的,到總壇又變成個小卒子,反而不舒服?!?/br> “你這人……倒也確實是你的性子,不肯居人下?!睂O教習嘆氣道:“在總壇更有接觸血神功的機會……不過世道將亂,能獨領一個山寨,就算再雜魚,出頭的機會也少不了,你用心便是。” 趙長河抱拳:“是。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就不送太遠了,教習慢走?!?/br> “練功切莫懈怠,那是立身之本?!睂O教習最后又捶了趙長河一拳,大步離去。 趙長河安靜地站在雪中,目送孫教習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轉(zhuǎn)身回到了山寨。 他選擇留在這里做山大王,當然有他的考慮。 都有了夏龍淵的傳承了,那檔次就算比不上青龍印的,也絕對屬于世間一流,也大概率能夠解決或者緩解血煞功的弊病。那為什么還要入教去給人當狗腿子,被人呼來喝去,完成任務立功勞,就為了學一個能被岳紅翎越級挑戰(zhàn)的血神功?有病嘛? 而他自己能夠解決血煞功弊病的事情,肯定不能被血神教的人看在眼中。躲在這偏遠山寨里練到一定程度了再出去,才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起碼在山寨里做頭頭,積累資源修煉,可比跑出去做通緝犯有利許多。 至于皇家之事,目前為止他還真是退避三舍,壓根不想沾惹,別的不說,光是要認個野爹就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接受的破事,還不如通緝犯呢。 之所以入血神教,就是為了有點身份,能比做個低級匪徒少些掣肘。目前來看,比預期的還好,居然能做寨主。 反正功夫練成了,自然海闊憑魚躍,到時候怎么決定到時候再說。 不過此前也沒預計過能做寨主,這么臨時趕鴨子上了架,發(fā)現(xiàn)破事還挺多的,首先就要面對一個問題…… 沒了之前那些寨中執(zhí)事們的調(diào)度,初次當家的趙老大,如何解決寨中這幫雜魚的衣食用度問題……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之前還覺得山寨里的衣食垃圾,現(xiàn)在自己來cao作才知道,以前人家能把房屋被褥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每天早上有人送窩窩頭,中午晚上有人分餐,這已經(jīng)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其實一些組織性比較差的官兵都未必能這么有條理,從中也能夠略窺教派的組織度,血神教都如此,四象教呢? 還好那些伙夫雜役們都沒走,否則光是找誰來做這些活兒都足夠趙長河腦袋大三圈。 這可沒法招聘的誒! 現(xiàn)在還算好,之前底子打得還可以,很多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起碼有房有屋的,用具也都齊整……最大的問題是沒資源了。 本來山寨里錢糧就不算多,還需要洛七他們?nèi)カC獸和劫掠來保證山寨運行的?,F(xiàn)在主力都撤走了,更不會給你們這幫雜魚額外增資,原先倉庫里剩多少東西那就是多少東西,不夠你自己想辦法。 趙長河籠著手,蛋疼地看著倉庫里零碎的銅錢,以及最后幾斛黍米和加起來都不足三斤的腌rou……感覺這點東西都不夠自己一個人幾天的用度,一大寨子怎么夠用??? 屋里還想點油燈?吃的油都快沒了…… 鹽也沒有了……這東西比油還缺,油還有不少東西能熬能榨,鹽沒有那就是沒有。 唯一聊以安慰的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草藥儲備,主要是跌打損傷類的,還有一些泡藥浴用的。藥浴顯然可以輔助外功修行,只是之前大家洗澡的條件都沒有,自然也沒那么奢侈燒熱水搞藥浴,孫教習又不是他爹……現(xiàn)在自己是寨主了,倒是可以用上了,這個特權(quán)還是有的。 “本來資源沒這么少的吧?”趙長河視察過后,很是蛋疼地問倉管:“真這么少的話之前寨中氛圍早該緊繃了,沒感覺那么夸張啊……這回怎么簡直像是被洗過一遍似的,狗都不爬?” “方舵主調(diào)了一批錢糧去城里了,說本來錢糧是教中用來支持找寶物的,不是用來養(yǎng)山寨的,相反山寨的職責是替教中搞財貨的,不是倒貼錢的……” 趙長河瞇起了眼睛。 第30章 成長 倉管老實遞過賬目,本沒指望趙長河看得懂,還打算解說一二,結(jié)果趙長河還真懂。 “媽個比,我說東西怎么這么少,好家伙一口氣拿了好幾百兩銀子,拉了三車米,媽的那些山雞rou也好意思拿,那是我家洛七獵的!”趙長河抖著賬本,惱火道:“姓方的屁事沒做,胃口倒不小,他也好意思說找寶物,他找了個寄吧!” 要這么說,那些rou是大伙獵的,多少支小分隊呢,怎么就變成你家洛七獵的了……倉管不敢吱聲。 “他是舵主,咱們山寨都還是他下屬的,他要拿也沒辦法?!迸赃呉粋€匪徒很無奈地說:“老大,現(xiàn)在這怎么辦?最近本來獵獸就難了,離開春還有段時間呢……我們是不是……” 說著做了個切的手勢:“之前洛頭劫張莊,結(jié)果被岳紅翎攪和了,搞得什么都沒拿……我們再去一次?” 這個匪徒就是之前來報信岳紅翎路過的,大名王大山,聽著意外和趙長河有點對仗感,趙長河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名字這么土。 這王大山壓根就是附近城鎮(zhèn)的二流子投奔山匪而來,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山寨里也沒好東西,趙長河看在他那場通風報信的份上,便帶挈他做了個副寨主。 看王大山躍躍欲試的樣子,趙長河有些頭疼地捏著腦袋。 這些匪徒確實沒什么腦子…… “大夏再動蕩可也還沒亡呢!張莊剛剛死里逃生一回,就不怕你再來?顯然已經(jīng)報官了,現(xiàn)在大概率是有官兵在盯著的。如果這邊的主官是個能來事的,說不定官兵都已經(jīng)準備組織剿匪了……這時候還再去一次?你王大山玄關幾重了???” 王大山:“……” 趙長河很是頭疼。還以為一個個都是洛七,玄關四五重在裝弱呢?個個到現(xiàn)在連個回身斬都練不明白,靠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的,去作死么…… 本來方舵主入駐城中,應該負責解決官面事宜,至少有什么風吹草動要能通風報信,可惜這位舵主不給自己下絆子就不錯了,顯然指望不上。 好在這種荒僻小城,即使有官兵也不多,大約也就少許城衛(wèi)加上衙役之流,這風雪冰天進山剿匪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就算真來了也不怕,但自己出去浪那就很容易翻車了。 趙長河沉思良久,終于道:“寨里這些東西都不夠大伙吃一天,想什么辦法都解不了目前燃眉,調(diào)錢糧也不是這么調(diào)的,一點基本法都不講。方舵主這顯然是在故意搞事,給我們出難題呢,真他媽低級。” 王大山奇道:“舵主怎么敢的,老大您可是和圣女……” “呵……”趙長河笑了笑,所謂后臺,面上有,其實心里敞亮些的人會知道沒有的…… 多少人當面聽見朱雀說的不能有男女之思,洛七真要做好所謂的圣女,怕是連友情都不敢表達,表現(xiàn)得太過照應的話,難免被認為舊情難忘,他趙長河都可能先被四象教弄死再說。魔教終歸是魔教,可沒人跟你講太多道理。 當然方不平這也夠蠢,洛七面上不能照料,以后給你穿小鞋還不是簡簡單單?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被妒忌糊了眼么? “他怎么想的,無所謂?!壁w長河悠悠道:“老子只信奉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來幾個人跟我進城,搞到錢之后就在城里采買?!?/br> 王大山傻了:“進、進城?哪里搞錢?” “方舵主駐地之中,不是大把的錢?”趙長河大步下山:“從老子手頭掏東西,就要叫他吐出來!走吧?!?/br> 王大山:“???” …… 要進城,首先面對的是通緝令問題。 目前趙長河還沒學過輕身高來高去的功夫,血煞功配套的步法那是騰挪進擊用的,功法帶來的爆發(fā)力加成是跑路用的,最多能讓你跳得高一點,想翻城墻還是很有難度。 混在武俠玄幻世界沒輕功,最基本的瀟灑都沒了,屬實有點蛋疼,但這個沒辦法,因為孫教習自己的輕功也如同野牛上樹一樣慘不忍睹,那終究也只是個練外功的漢子。 不過這些天來修煉夏龍淵的內(nèi)功已經(jīng)頗有成效,真正的內(nèi)外兼修了,有了內(nèi)力自然可以用點輕身功夫,到時候看看哪里找一套,這應該比找功法容易許多。 心懷忐忑地到了城門,老遠一看通緝令,趙長河就笑了。 唐首座的畫功真的牛逼,把他的面貌畫得非常非常像,簡直像個照片似的,連當初臉上還沒有形成疤痕的血痕都畫出來了,和現(xiàn)在的疤痕也正好對應。 但問題是那時候的趙長河可是天天刮胡子的大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把絡腮胡了;那時候還是短發(fā),現(xiàn)在半長不短的十分凌亂,跟個犀利哥似的;那時候仍有校園書卷氣,現(xiàn)在匪氣深濃氣勢雄渾,說話聲音洪亮,臟話不離口,整個氣質(zhì)都大變樣了。 趙長河忽然在想,現(xiàn)在站在以前的同學們面前,大家估計都不敢認。也難怪那天岳紅翎看見他時,會有那副瞠目結(jié)舌的小萌樣。 總之這副模樣,就是大搖大擺的進城,估計守衛(wèi)也未必認得出來……何況這里哪有什么盡忠職守認真詳查的守衛(wèi),一個個懶洋洋的,趁著今日無雪在曬太陽呢,有人入城就攔著收一筆進城稅,看那模樣連人臉都沒細看。 這么說來,其實現(xiàn)在所謂通緝令對自己的限制,并沒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大了。 趙長河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大踏步進城。 守衛(wèi)果然沒人跟他較真,懶洋洋地攔住,大手一伸,連話都懶得說。 趙長河摸出幾個銅板放在他手里,守衛(wèi)就揮揮手,一行人啥事都沒有就直接進去了。 “官兵就這???通緝犯就站在面前都懶得看一眼?!蓖醮笊降吐曕托Γ骸斑@朝廷,確實也差不多了?!?/br> 趙長河斜睨他一眼,不予置評。 雖然不想認野爹,但知道如果自己要認的話恐怕真是可以做皇子,于是也就不知不覺有了點心態(tài)變化,好像這江山忽然和自己有了點關系似的。 如果是個盛世,這假皇子估計當起來還挺爽……嗐??上н@種世道,大概率做一個純純的背鍋工具人,還是算了吧。 他大踏步走向方不平的分舵所在地,那是一棟占地好幾畝的豪宅,雕梁畫棟的一點都不低調(diào),數(shù)十名血神教徒住在其中,甚至還有一堆婢女和傭仆。 山高皇帝遠,做個分舵主,那當然是享樂為重,誰特么耐煩在冰天雪地的山寨里過日子……趙長河在山寨一個多月,除了第一天見過方不平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半次,由此可知為什么北邙尋寶任務會做得那么低效無能。 趙長河來到門口,兩名教眾正充當門衛(wèi),見到趙長河過來,眼睛都直了一下:“趙……哦,趙寨主來此有何貴干?不對,你怎敢進城的……” “嘖,果然是城里的兄弟,說話還文縐縐起來了,和我們山里人就是不一樣哈?!?/br> “……教中好歹要讀經(jīng)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