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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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滿棠沒想吵醒他,便自顧自地用目光描摹著金朝的側(cè)臉。哪怕五官還未長開都能看出,金朝日后一定會有個高挺立體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下頜。沈滿棠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上手,用食指從金朝鼻尖的上方隔空滑到山根。才這樣玩了幾個來回,金朝就被眉間隱隱傳來的麻癢感弄醒了。 他睜開眼睛回看沈滿棠,沒睡夠的眼皮皺出了三道不規(guī)則的褶來。 “元寶早!”沈滿棠見他終于醒了,開心地喊道,“你昨天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br> “你睡得像頭小豬,知道什么?”金朝又閉了閉眼,想要緩解沒睡夠?qū)е碌母蓾小?/br> “你別睡了,你昨天說要給我?guī)У臄嚁囂悄??”沈滿棠搖著金朝的身子,討要道。 金朝無語,明明昨晚還說“回來就好”,醒來就忘了,一睜眼就向他要糖,讓他上哪變一個出來? “忘帶了?!苯鸪瘍墒忠粩偅艞壵鹊?。 “你這個大騙子?!鄙驖M棠氣惱地踢了踢金朝的小腿,忿然爬出被窩,“我就知道,你昨天就是不想讓我跟去才說帶糖給我的!我要和蘆jiejie告狀去?!?/br> 金朝還沒來得及出口喊他,沈滿棠就一溜煙跑隔壁去敲門了。 “告狀精?!苯鸪療o奈地爬起身,去隔壁挨罵了。 “哼,”沈滿棠抱著雙臂堵在房門口,神氣十足地仰頭看著金朝,“今天你再騙我蘆jiejie就要打你了?!?/br> “知道了,會給你帶糖的?!苯鸪嗔巳嗨念^,哄他讓開,“聽話,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門,你不讓我出門我怎么掙錢給你買糖吃?” 沈滿棠眨了眨眼,難過地垂下眼眸,懇求道:“真的不能帶我嗎?我保證出門不說話不亂跑,聽你的話,你就讓我跟著吧,好不好?” “今天真不行,以后有機會一定帶你?!苯鸪瘒@了口氣,今天他要去見的可不是一般人,這計劃他就連陶園昌都沒通知?!澳憧瓷洗稳ヒ娞绽习逦也欢紟夏懔藛??以后只要是不危險的活我都帶上你,行嗎?今天真不能帶你?!?/br> 沈滿棠睜大雙眼,捂著心口害怕道:“那今天會很危險嗎?” “還好,不帶你就不算危險?!苯鸪眯Φ仄似哪?,“走了。” 走出沈家大門后,金朝像是有心電感應(yīng)一般回頭望去,果然看見沈滿棠趴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與他遙遙相望。 金朝向外揮了揮手背,示意沈滿棠快些進(jìn)去,沈滿棠卻會錯了意,沖他熱情地?fù)]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金朝覺得自己這樣挺矯情的,但在這種熱切目光的注視下,還是忍不住一步三回頭,直到走到岔路口徹底看不見那個小人影了才放棄了回望。 今天他要去見的,是程家?guī)偷睦洗蟆檀笃?。此人的名諱他前世就有所耳聞,是上海灘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俺碳規(guī)汀睅椭?。此人雖出身貧寒,但勝在人高馬大,力大無窮,因此單是拉黃包車也積攢下了不少積蓄。 在拉車期間,程大器也因豪爽仗義,結(jié)識了不少人脈,因而被介紹到了青幫。幾年后此人脫離幫派,自立為王,創(chuàng)建了“程家?guī)汀?。不過因為幫主本人過于魁梧,所以外界也戲稱他們?yōu)椤按罅汀薄?/br> “大力幫”明面上干著程大器的老本行,開了家人力車行招收門徒,背地里行俠仗義、鋤jian扶弱,專為苦命人打抱不平。前世為了給老鄉(xiāng)討薪,程大器和他車行里的小弟們一人舉著一個修車扳手就沖進(jìn)了那個大老板的宅院里,把老板嚇得腿軟,當(dāng)即賠付了數(shù)月工資。 經(jīng)此一役,“大力幫”就在上海灘聲名鵲起,成了俠肝義膽、鋤jian扶弱的代名詞,程大器的英勇形象也被說書人描述得繪聲繪色。在此之后,“大力幫”便吸納了許多懷揣“英雄夢”的有志青年,更是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刺殺漢jian。 不過這些都是后事了,目前還未曾有與“大力幫”相關(guān)的傳聞傳到金朝耳朵里,看來至少在現(xiàn)在,程大器的幫派還未成氣候,更沒有如上一世一般的美名。只是這收保護(hù)費的惡舉是程大器要求的,還是他手下小弟擅作主張的,還有待商榷。 因此經(jīng)過一整晚審慎的思考,金朝還是決定去會一會這位程老大。今日他將自己穿得更厚實了些,連手腕處都提前打上了繃帶,可表面上卻一副渾不吝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又來到了戲院門口。 昨日那么一鬧過后,戲班主也加派了人手在門外守著,生怕這些不要命的家伙連累了戲班的生意。這會兒提前到了的也還是昨日那幾個小販,一個個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昨日的地盤上,沒人敢往金朝昨日坐過的門檻那塊湊。 劉老頭人老了,眼神卻格外好使,隔老遠(yuǎn)便看見提溜著袋梅子從弄堂外走來的金朝。他一拍大腿,憤恨道:“死小子又來搶生意了。阿強,你跑得快,再去叫下大虎兄弟。這小冊佬昨日來就把場子砸了,害得我們大家的貨都沒賣完,今日要是還這么來,我們幾家都得去要飯了?!?/br> “好得嘞,我就去叫?!卑姽媾艿每?,沒過一會兒便帶著昨日那幫混混來了。 為首的大虎叉著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趾高氣昂道:“你昨晚的打還沒挨夠是吧,今兒個又皮癢了?你那個爹呢?怎么不和你一塊來?不會是你沒他了吧?”說完他便發(fā)出出一陣惡心的怪笑,聲音尖利得仿佛能夠戳穿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