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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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吵,周祁安當是在聽交響樂。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此刻狀態(tài)很差, 多虧沈知屹及時扶住,才沒有摔倒。 襯衫在被汗水浸濕后,薄得像層紙,周祁安有些疲倦地半闔著眼,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剛剛, 我聽到很多質(zhì)問的聲音……” 遲疑一瞬,他用略帶困惑地聲音說:“他們在數(shù)落我的背叛。”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周祁安并不為這些自責:“你認識從前的我。” 他更好奇另一件事:“那我, 也選擇和你背道而馳了嗎?” 畢竟沈知屹看上去,才是真正弱rou強食,物競天擇的叢林法則支持者。 “沒有?!鄙蛑佥p聲說, “你的目標一直很明確, 我也一樣。” 一瞬間仿佛卸去了所有力量,周祁安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否聽到這句話。 長發(fā)從胳膊滑落到另外一只手掌,他狼狽地閉著眼, 沈知屹輕輕撥開因為汗水緊貼在額頭的發(fā)絲, 末了, 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嘆。 一條路來來回回走到第三遍,這個曾經(jīng)無比堅定的青年, 已經(jīng)累了。 這一覺像是睡了很久,夢中那些怨憤的質(zhì)問還在一遍遍響起。 猶如小船在波濤洶涌的海面晃悠,周祁安在眩暈中醒來,當他重新睜眼時,發(fā)現(xiàn)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 這很正常,只要還在副本里,潛意識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渾身黏膩,這種全身汗的滋味很不舒服。 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正以半臥的姿勢靠在別人身上,他連忙坐起來,赧然道:“抱歉,給睡過去了?!?/br> 重新?lián)炱鸬厣系募侔l(fā)和眼鏡,其實這兩樣東西周祁安早就不需要,但依舊會隨身備著。頂個厚重的鍋蓋頭,戴上樸素的黑框眼鏡,仿佛自己就能重新成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這讓他有一種一切都沒有改變的安全感。 帶著免責協(xié)議,周祁安準備拿回去給玩家簽。 鬼打墻的仇已經(jīng)報了,還重創(chuàng)了鬼市管理者,他一向守諾,禮尚往來,免責協(xié)議還是要給的。 生存本期限還沒徹底過去,萬一真把對方逼到極致,可能會玉石俱焚。 “差點忘了……”周祁安臨門呸了口。 該死的資本家瓷娃娃,碎了活該。 …… 回歸玩家隊伍時,周祁安目光中依舊有一抹凝重沒有散開。 兩人離開了好一段時間,陳素他們還以為又出什么幺蛾子,這會兒見人回來,松了口氣。 察覺周祁安心情似乎不是太好,誰也沒有探究在辦公室里發(fā)生了什么,先走去另外一邊找筆簽字。 簽名用不了多長時間,陳素很快都寫完了,重新過來時,她看周祁安的目光十分復雜。 袁惗書和她說了沈知屹對付六爺?shù)氖侄?,其中也有隱隱敲打她們的意思。 陳素先前只是慶幸沒有結(jié)死仇,現(xiàn)在一陣后怕。 只猶豫了一下,她主動說道:“其實我這次,是受人所托專門來對付你。” 原本在對方救了自己性命時,陳素就準備副本結(jié)束時提醒一下。 言談間試圖觀察周祁安的表情,卻什么都看不出來,只能繼續(xù)說下去:“雇我來的……是捕鯨者協(xié)會?!?/br> 周祁安對此早有猜測,只問:“好處是什么?” “副本入口,”陳素抿了抿唇,“他們自稱有多名占卜類成員,知道一些有替死道具和相較比較簡單的同等級副本。” 玩家必須要下副本,如果能確保一路下的都是難度可控并且有珍貴道具的副本,可以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 周祁安聞言瞇了瞇眼。 換作其他協(xié)會拿出這個做籌碼,陳素必然不信,但捕鯨者協(xié)會例外。 他們會在論壇發(fā)表些有用的經(jīng)驗貼,而且在他們發(fā)布前,這些知識點普遍處于玩家盲區(qū)。 落筆的沙沙聲打斷了注意力。 一旁,沈知屹潦草簽字。 周祁安還是第一次見他寫草體,字體像是有魔性,乍一看給人的直接觀感是:滾遠點。 他都能想到本來就受到重創(chuàng)的鬼市管理者,在看到簽名時的扭曲。 正當周祁安琢磨怎么把字寫出這種藝術(shù)感時,沈知屹看著他說:“六爺死前承認是和捕鯨者協(xié)會做交易?!?/br> 一旁陳素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 周祁安瞇了瞇眼。 早在辦公室時,他就想過,捕鯨者協(xié)會會不會和這個守門員有關(guān)系。 假設(shè)鬼市管理者所言為實,已經(jīng)進化完畢的守門員,不可能再以玩家身份出現(xiàn)在副本里。 這就解答了自己先前的一個疑惑:捕鯨者協(xié)會為何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每每假手于人。 “他們沒辦法親自出手?!?/br> 越想越有可能,捕鯨者協(xié)會不時在論壇上發(fā)布些帖子,這和造福玩家無關(guān)。他們在暗自擴大影響力,塑造出神格。方便之后利誘大協(xié)會或者高玩,來獵殺自己。 作為最早一批的進化者,又一起工作過,這些人肯定很了解自己的進化方向,所以才起了這么個名字。 周祁安想到記憶里那些模糊的面孔。 “家人……” 隔著不同的時空,依舊能感覺到殘存的親切感。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一下又一下摩擦著衣角,眼底復雜的情緒無限交織,當睫毛再次輕輕一顫時,又只剩下了冷漠。